阿涩特地嘱咐我说,里面所有的人都是他无聊时候找的,万一有什么不良人物别吓着,让我全删掉就成,但我没有这样做,我跟她打了招呼,从此聊天开始,现在想想,实在记不起究竟是怎样开的头,后来查看聊天记录时,我看到了这样的对话:
我:你好!
接吻的双鱼:你好!
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接吻的双鱼:可以。
我:还可以做其它的吗?
接吻的双鱼:不可以。
我:呵呵,你认识我?
接吻的双鱼:你觉得呢?
我:其实我是我的一个侧影。
接吻的双鱼:其实我是另外一条鱼。
那个时候的我,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开始与她闲扯,大不了就拖入黑名单,她不会知道我是谁,我也懒得在乎她是谁。
没想到竟这样一直聊了下去,一个深夜里,我把我们的所有聊天记录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的深夜里总是很难见到她上线,只能周末偶尔有充裕的时间与她聊天,我从来没仔细追问过她的工作,就像所有网络中相识的男女一样,我们不过从开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锤地胡扯,到后来开始互相预约下一次聊天的时间,接着,话越来越多,说得越来越天南地北,直到最后,开始谈情说爱,打情骂俏,最终涉及到床,涉及到上床,像两个无聊的网恋者,说着无聊的只能解渴的废话。
惟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一次跟她纠缠的过程,特别漫长。
看完所有的记录之后,我突然握着啤酒呆呆地愣在那里。
她究竟把我当成了谁?她究竟明不明白“我”已经将这个QQ号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究竟知道不知道“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是一个“他”?
这真是可笑的问题,一直到聊天的终点,我才发现自己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个QQ已经换了一个主人,除了第一次的那句玩笑。
这世界上,最悲哀的就是,当你以为她爱你的时候,其实你只是一个稻草人。
2010-11-27 20:50:00
(五)
第三个犯罪现场更加让人费解。
死者是一个皮肤白皙的白领男士,不到30岁的年纪;他双手被反绑着,跪在地板上,身体蜷缩在一起,额头狠狠地磕在地板上,好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正在进行一种跪拜仪式;他的双眼依然惊恐,嘴巴被撕裂一般地张开着,下巴已经脱臼,嘴里塞着一个红色的塑料小球;他的双条大腿上有深深的割痕,鲜血曾经从那里汩汩涌出,然后被人故意地抹满两条腿。
“你看,这多像两条红色丝袜!”有人戳戳我,小声地说。
这是一个SM式的现场,与前面两个犯罪现场相似,作案者的目的非常明确,不动任何他们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们只对受害者下手,进出顺畅,手段凶残、实用,没有遗留下任何可以被发现的痕迹;但我很迷惑,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三起事件归结成“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手通常都包含着某种程度的心理变态,他们可能信仰某种邪教或者神鬼传说,可能小时候受到某种很深的创伤引发了阴暗的人格,可能有遗传的家族精神病史,可能误入歧途被什么人指引着走上邪路,但无论怎样,连环杀手的目的绝对不只是死亡,而是为了某种变态的目的,收集某种东西,迷恋某种死亡的方式,只杀某一外表类型的人,或者将受害者弄成某种造型,等等……
可这三起案件的作案现场,却让人看不出什么相似性,受害者的体型、外貌、职业、年龄皆不相同,被害的方式有掐死、绳子勒死跟现在的直接用刀捅死,破坏死者身体的方式也各不相同,死者身体上也没有缺少任何部件,如果真的是连环杀手,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阿涩,这该不会跟什么超现实主义画家的油画作品有关吧?”我胡乱说着,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儿。
阿涩耸耸肩,默不作声,因为失恋,他最近总是很沉默。
“他们三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单身,这一点,倒是跟你我的情况很符合,呵呵。”我看着阿涩的脸,突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难道这三起案件只是莫名的巧合?不管是不是,我心底里突然产生出另外一个奇怪的想法:
凶手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他按部就班地做着所有的一切,甚至知道该给丨警丨察展示什么不该展示什么,仿佛他就在我们的周围……
2010-11-28 10:04:00
(六)
“你还记不记得两个月前的那次葬礼?”
那天晚上,我与阿涩出去喝酒,在两个人都快要喝晕了的时候,阿涩突然这样问我。
我双手抹了一把脸,掩饰了一下心中的慌张与悲伤:“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哪是葬礼,简直就变成了一场闹剧。你为什么还记得?”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很荒谬。”阿涩的眼神很迷离。
“得了吧,”我安慰着他,也想赶紧叉开这个话题,“那天我们去葬礼的现场维持秩序是临时公务,你不能逃脱,一个女人因为你临时加班推了跟她的约会而跟你分手,有什么值得惋惜的?等手头上的案子破了,我给你介绍个好姑娘。”
“呵呵,你为什么这次这么有信心破案?”阿涩看看我,神秘地笑了笑,“你今年破了几个大案?好像是零吧?这次突然这么有信心?”
“你什么意思?”我讶异地盯着他。
“你知不知道?有人觉得这像内部人士干的。”阿涩显然喝了太多酒,“你是我最好的哥们,我才告诉你,你看那现场,没有痕迹,没有破绽,不是惯犯,我们从来没遇过类似的案子,只有丨警丨察才干得出,还是刑警!两次案发时间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吗?你没有,我也没有……”
我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不知道该说什么;从那一刻起,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盯着我们,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又絮叨了一会儿,阿涩忍不住去厕所吐了;在他离开的时间里,我忍不住想起来那个葬礼,纷乱,嘈杂,围绕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充满了争吵声、哭喊声、东西散落破碎的声音、间歇性的打斗,我作为一个临时维持秩序的丨警丨察站在那里,心里却在滴血,那是怎样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尽管阿涩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我不想告诉他,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有人正在盯着我们!
阿涩的手机突然响起,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就没有管。
那个号码每次断过,都立刻拨进来,生生把我的感伤搅合没了,我拿起来接听,怕是有什么急事。
“喂,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你可以听出来,没经过加工,没经过修饰,是一个原始的声音,但这样的嗓音绝对让人过耳难忘,粗糙,沙哑,带着刺人的毛茬儿与浓重的口音?
“喂?”我接了一句。
那电话迅速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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