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1-27　21:15:35

　　116。
　　餐厅就在厨房的外边，一张椭圆餐桌六把靠背椅。我扳手指算了一下有七个人，于是对婆婆说，妈，少把椅子呢，去哪搬一张？。婆婆说，不少，刚好。你姑妈一早走了，你表哥摩托带走的，说有什么事。我说，什么事？要帮忙不？婆婆说，家里的事呗，没具体说。婆婆这么说，我也就没再问。
　　过七点了，准备开早餐。我把红豆细粥装在一个大瓷碗里端到餐桌中央放好，边上安一个碟子放了一把不锈钢勺子，盛粥用的。然后再从一边的餐具柜里取出六只小碗和六双筷子放桌上。婆婆从厨房里端出两碟子煎饼和一盘白斩鸡块，还有一些小碟子盛的酸菜酱菜腐乳什么的，都放在了餐桌上。我搬开椅子挪好座位分好碗筷后，早餐算是准备停当了。这一切在家里都是李妈做的，这会儿我做着竟感觉有些亲切。我对婆婆说，不再摆别的了吧，我去叫他们吃啦。婆婆说，应该够了吧。

　　我快步跑到楼梯口双手做了个喇叭，朝着楼上喊道，女士小姐先生们，吃早餐啦！连喊了两遍后，我又折到后院把爸叫了进来，抢在婆婆前面给爸放好了洗脸水。虽然是夏天，但山里的早晨很凉，我特地加了些热水。我把毛巾递给公公，他楞了一下才接过去，迟疑着说了句，燕子你别这样。
　　楼上的人下来了，老虎到得最早。我给他盛粥，他要夺勺子。我轻轻对他说，你坐下吃，我是你们张家媳妇，今天让我表现表现。老虎笑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那我不客气了。说话间，女儿和小姨也进了餐厅，我给她俩也盛了粥。最后婆婆和公公也坐了下来，我给他们和自己都盛了粥。
　　六人围坐着吃早餐，有说有笑的。女儿首先打趣我这做妈的，她说，妈，您今天是怎么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早起来做厨娘。小姨接着说，你妈这是高尚女人的表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么。我说，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红豆粥南瓜饼也堵不了嘴。婆婆也跟着说她小妹，你自己懒，喊吃早饭才起来，还阴阳怪气。小姨说，大姐你有了儿媳就骂小妹了。婆婆说，我这算骂么，我是实事就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吃着，十分热闹。这种气氛很难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家。那个年代，通常每家都有四五个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围着吃饭就是这个样子。
　　吃罢早饭，小姨要去杭州赶着上下午的班，就走了。女儿要回城里去收拾老房子，她说不能让爸再住办公室里了。
　　婆婆让我在山里住几天，我答应了。不过得先送女儿回城里，傍晚再回来。
日期：2010-11-27　21:47:03

　　117。
　　老房子虽然一年半没有住人了，但李妈定期去打扫的，所以收拾起来也不麻烦。李妈和女儿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拾缀停当了，这次我没有动手，看着她们收拾整理。在这房子里，我做了多年的主妇，干得比女佣都辛苦。就这客厅吧，我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地板，不知擦了多少回。从学校回来，人已经很累了，但为了让丈夫女儿有一个舒适的家庭环境，我不得不强打精神做家务。洗衣煮饭搞卫生，这些活看似不算什么重体力活，但做起来真的很累人，尤其是你人已经很疲惫的时候。

　　客厅里放的一套红木沙发，当年买时花了八千多元，不知真假。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李妈说，你回去准备午饭吧，我一个人回来吃。
　　李妈走了，女儿问我，妈，我今晚就让爸搬回来，行不？我说，钥匙都给你了，权力也就给你了，不用问我，这事不说了。你坐下，我有别的事跟你说。女儿在我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问道，妈，您有什么事？说吧。
　　我说，你是不是跟……老虎他妈说了车的事？女儿看了我一眼说，说了，妈，那是偶然说起的。我说，你的那点鬼心思我还不知道，偶然？偶然个屁，你绝对是有意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现在妈是大肥猪，能宰就多宰，不宰白不宰，是不是？
　　女儿急急的争辩道，妈您这就太冤枉人家了，您女儿哪会是这样的人！我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十六岁前我养育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你本性不坏，但小聪明太多。就说这买车的事吧，我已经说了，等你大学毕业再买。你也答应了，可现在又耍心眼。女儿说，妈，我没耍心眼，真的。我跟奶奶只是随便说说，如果说错了，您就当我没说。
　　我说，那好，就当没说，那到你大学毕业再买吧。女儿又急忙说，不么，妈，我想早点买。我说，是不是？还是想早买。我现在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你为挽留员工而卖车，这事让我很感动，可以说是促使我认真考虑投资你爸公司的重要原因。我投资你爸公司了，你卖车的目的已经达到。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卖车这一行为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回报，应该满足了。可是你倒好，才几天就又求我给你买车。我没答应，又耍心眼让奶奶做说客。一路玩的都是小聪明。我知道你喜欢车，年轻人谁不喜欢？但是大学生有几个有车？肯定没车的占绝大多数吧，你为什么非要有车？你说你从小就有志向做企业家，这很好。但是做企业家要有大智慧要有担当，不能靠小聪明。拿卖车的钱为留下的员工发工资是有担当的表现，可是你担当了一下就马上不干了，因为有个有钱的妈，你立刻想捞回去。是不是？

　　女儿被我说中了，低着头没回答。我继续说，你没否认就等于承认了。我不马上给你再买车，就是要让你明白什么是担当？让你知道有些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女儿说，妈，我知道了，车就不买吧。
　　我说，你都已经让奶奶开口了，你的小聪明就已经耍成功了。你知道妈喜欢叔叔，宠他疼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爱屋及乌，婆婆说了焉能驳她面子？这车是给你买了，但妈要你明白，妈不是不知道？以后有什么事就大大方方跟我说，不要学你爸，老耍小聪明。现在看来，你爸这次摔跟斗，也可能是咎由自取。
　　女儿说，爸的确有失误，这个去年春节前我就明白了。我说，不讨论你爸。想想你自己吧，公司的事有你妈和琼姨了，以后你只管好好念书。公司的事大学毕业后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