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真实无解的故事》
第8节

作者: 灿尔哈察苏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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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宿舍里看着那堆工具相当沉默,沉默过后老猫叹了口气对我说:还是校长有水平啊阿灿,这回他跟小眼镜肯定是商量好了等你上钩的,你要是不想修,就肯定不好意思再去烦他们,你要真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出来把球场修好了,他们更高兴,反正学校没花钱就白得了个球场,说不定以后做招生简章的时候的还会拍张照片印在上面........

  日期:2011-3-4 15:10:00
  丢失足球之后,我仍不死心,曾几次回到过那片果林寻找,只是不敢再涉足那栋会让我感觉恐惧的老楼,就算小神婆有没有警告过我别来这栋楼,我也非常不喜欢那种被窥视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压抑感觉。但我被勾毛描述出来的那种几天才需要洗一次碗的舒适深深打动,几乎没有多想就把他拉进了那栋老楼有碗的小厨房里。里面和我第一次进来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么荒凉沧桑,我上次没关紧的柜门仍留着一条缝隙。

  我拉开柜门,那些大大小小的碗还是那么整齐地排列着,还是那么干净。我叫勾毛脱下外套捧好,伸手进去拿了七、八个大碗出来,勾毛说他不贪心,能从一天洗3次碗降成每天洗一次就很满意,所以只要两个,但我觉得2天洗一次肯定比一天洗一次要更舒服,就拿了6个。
  两天之后,校长召开了一次全校大会,我站在操场上的时候还未意识到这次开会会跟我有什么联系,直到校长苍老的气急败坏的嗓音从扩音器里清晰传来------‘你们谁去那栋楼里偷过里面的碗?’
  日期:2011-3-4 17:16:00
  我总共在供销学校待过一年时间,参加过三次与我有关的全校大会,只有这次校长不知道主角是我。另外2次都是宣判式程序:犯人简历----犯罪过程----危害后果-----判决内容。一次是警告,一次是大过,我想如果学校不是考虑到还想从我身上挣学费的话,我早被开回家了。我和勾毛在操场上窃窃低语:校长怎么会知道楼里的碗少了?不是没人去那楼里吗,去了就一定要去检查厨房里的碗柜?就算是少了几只碗,值得如此大张旗鼓气急败坏,我们又不是去他们家偷的。

  照扩音器里的说法:那楼里以前住着个很危险的麻风病人,谁都不敢接近,后来人死了,东西就一直留在那里,会传染、不能拿,谁拿的赶紧放回去......我们没人相信,情人和老猫说你们肯定是把古董偷回来了,我说不可能啊,是古董的话早被校长独吞了,哪还会放在那里等我去偷,但没人听,散会后所有人朝宿舍一路狂奔而去,都穷疯了,以为我和勾毛把宝贝一不小心真偷回来了。我们看来看去,都是些很普通的白瓷饭碗,随便去哪个家里都能翻出几个来。老妖很失望,说你们还是把碗还回去吧,难说真是麻风病人用过的。我说我不还,我要留着给高林打饭吃?。‘我也不还’勾毛紧紧护着他那2个碗说,‘如果真会传染,那他们怎么敢接近那个厨房,敢去检查柜子里的碗。’

  那天我们分析很久,谁都猜不透校长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关心这几只普通的碗,而由这几只碗所延伸出来的问题却越来越多,比如老师们在走廊上撒的那些白丨粉丨粉究竟跟这楼有没有关系?既然校长说麻风病人已经死了,那楼里的棺材怎么还在?偷碗后到开大会这两天是周末,我们白天几乎都有人在操场附近打球或在果林里乘凉抽烟,连吃饭都是抽签抬来球场上吃的,但从未见有老师接近过那楼,也就是说,他们去楼里的时间是晚上,是在天黑我们离开球场之后,那他们为什么要在晚上才去那栋黑灯瞎火的、不住人、不通电、阴森恐怖的楼里?

  长久以来我总会回想起这栋神秘的楼,和以后那些夜里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我甚至会忍不住的想,在这次校长不知道主角的会上,假如我当场自首的话他会怎么处理我,是否会告诉我一些真实的答案,但也只是想想了。
  日期:2011-3-4 22:31:00
  小学升初中的头两个月,班主任说我和包谷的操行分不及格,要想升初中就赶紧把分补及格,否则只能告别学校回家养老。那年我们学校实行所谓的操行分文明考核制度,总分一百起步,迟到一次扣多少,打架一次扣多少,义务劳动加多少,拾金不昧加多少等等都有明文规定,分数不同奖惩不同,反正分不及格的都不能参加统考还要上报家长。我那段时间把班主任气昏过一次扣50分,把一个坐在第一排的,老爱一听见下课铃响就跑去讲台上挥手喊冲锋的家伙的裤子趴下来过一次,又扣50,加上平时打架迟到什么的,到班主任来通知我不能升初中的时候,我操行分早负了快一百了,包谷跟我差求不多,也是负资产。但当时我们不知道这是老师唬人的,总觉得离开学校会很悲惨,离开了同学会很孤单,就去求教导主任想办法,说就算我们不上课了,天天去厂里的大街小巷上拾金不昧也拣不来那么多钢蹦补回来那么多分。主任指了指校门边上的苗圃说:这好办,我帮你们去跟园丁师傅打个招呼,你们放学了就去那里借个推车拉肥料,一车算5分。那是90年夏天,离我腿上出现脚印没多长时间。为了不被老师告去家里,更为了能升上初中,我跟包谷硬是咬紧牙关当了整整2个月民工。每天当别人在放学后欢快地冲向各种娱乐设施的时候,我们只能悄无声息地走向园丁房,推着小车扛着锄头、从那些呼啸而过的人群边上静静离开,然后耸拉着脑袋穿行在厂里的各条大街小巷,去每个垃圾坑或粪坑边上收集传说中的肥料,我们挥汗如雨、我们苦不堪言、我们臭不可味、我们默默无闻........

  日期:2011-3-5 22:42:00
  等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手里不知道用衣服拎了包什么东西,我们问也不说,只喊我们抓紧干活,一会东西煮好了会来喊我们米西米西。我跟勾毛胡猜了一会,也不知道是红薯还是土豆,就继续挖我们的地。
  大概过了个多小时,大白菜来了,说东西已经煮熟可以开吃了,我和勾毛收了工具往回走,推开宿舍门闻见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锅里翻腾一片,几个人正拿着碗筷蹲成一圈等我们。我拿勺子捞了一勺起来,看见那被切成一块一块的东西很像芋头,就问色狼是不是他们刚才拎回来的,色狼说是的,他们爬了几个小山头才好不容易找到这几个野生芋头,为了犒劳我和勾毛还特地把剩下的半只鸡也煮进去了。

  我说那就开吃,所有人迫不及待纷纷把手里的家伙向锅里伸去,有勺的先打汤喝,没勺的就拿筷子夹芋头和鸡肉。几分钟之后我看见情人把碗一丢,捂着喉咙就往宿舍外冲,接着是勾毛和老妖,都是把碗一丢就捂着喉咙往外冲,喊都喊不住,我舀了一大勺芋头给大白菜,说他们不吃算了,我们几个多吃点,话还没完喉咙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忍无可忍的又痛又麻又痒的感觉,我跟前面几个人一样,碗一丢就朝宿舍外面冲了出去........

  日期:2011-3-8 17:29:00
  刚到学校那会,我还算个比较富裕的人。生活费比别人高,手上有海霸表床头有录音机,每次我们在校园里闲诳都有人把它拎在手里,让家驹的声音唱响在我们走过的每处角落: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后来我们早恋了,其实跟早恋也没多大关系,在这学校混日子的早晚也要恋,我们都开始变得很穷.为了吃饭,我把表押进了食堂,为了抽烟,我把录音机押进了小卖铺。其他人跟我一样,基本以典当过生活.
  那时、头和妈只要有空就会不远数百里的来学校看我,每次收到这样的消息,校园里的某个僻静处就总会有这样的对话出现:

  ‘哥们,能借点钱么?’
  ‘你搜,搜出来的归你。’
  ‘那把你的表借我带两天行不行?’
  ‘你又不读书,要表干什么。’
  ‘老头子要来学校看我了,我先拿你的去食堂把我的换来带几天,等他走了我再把你的换回来........。’

  日期:2011-3-9 1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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