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真实无解的故事》
第13节

作者: 灿尔哈察苏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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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勾毛傻呵呵的点着火机往里装,我赶紧顺手从楼梯口拎了两根扫把过来分了根给情人。五个人,三个火机,两根扫把,又重新走回了宿舍。火光下的宿舍跟停电前没什么区别,我找出来的两本书仍然摆在色狼床上,他们三个刚才玩的扑克也好好的留在地板上铺的报纸中间,四个上铺只有四条乱糟糟的被子,根本没人,这证明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勾毛不死心,说你们守好门,我看看是不是躲在床底下。

  我无比紧张,突然想到当年那个在坑道里被东西抓过的小孩他爹,捏着扫把的手瞬间汗得要命,我说勾毛你等等先莫慌,我转身掀开老猫床垫,把扫把一丢换了根钢管,又递了2把武士刀给情人和山猪,这才示意勾毛开始。
  日期:2011-3-20 15:57:00
  情人拿刀背往床架上重重敲了两下,声音很不友好地说了句:如果有人就自己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没人答应,勾毛走去窗边,伏低身子从最里边的床开始查,一路没什么异常,每次要起身都会先说一声这里没人。最后查到老妖床下时,我们只见勾毛刚把头伸进去就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飞快地把脑袋往后一缩,双手扶着床沿就想站起来,我们受其感染同时一惊,都把家伙举了起来,小海在门口咬牙切齿吼道:哪个狗日的在里面,给老子滚出来。这时勾毛长喘了几口气,终于一脸恶心骂出声来:老妖这个杂种,臭死老子了。

  床下仅仅只是袜子球鞋。
  我们抽签去厕所拣烟头那次,勾毛连输三回,一共从那个味道醇厚的公厕里拣出来三十个烟头,意志之坚韧战斗力之强悍举校无双,连他都在老妖的袜子面前甘败下风,我们实在也没勇气再低头下去查看。球鞋袜子是山猪拿扫把扫出来的,床下除了这堆臭不可闻的东西根本空无一物。
  校园里漆黑一片,上自习的也都回来了,小海一直没走,站在门口看见他们班的就说我们宿舍有鬼打他,一些人笑笑离去,一些建议他去医院看看,勾毛忍无可忍后很仗义地指着小海对几个正欲离去的女生分辨:他真的被打了一巴掌。女生们齐声回骂:神经病。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说起,又能说什么。
  勾毛没被我想象中那个会抓小孩他爹的怪物抓进床底,我们也没能从宿舍里抓出想像中那个做恶作剧的人,在这个勾毛被骂成神经、小海既输钱又被打了一巴掌的诡异夜晚,色狼幽幽发问:这回你们相信昨晚上有东西喊我了吧。
  日期:2011-3-21 19:22:00

  我们都不接话,假如色狼和大白菜昨晚没说慌,那就只能证明:继我被扒衣服之后宿舍里又得重新开始一段让人心慌的日子。情人掏出钱来数了数笑道:不说了,趁我刚才赢了几百块全部先吃宵夜去。出来宿舍被夜风一吹,似乎刚才紧张郁闷的心情都随风飘远了,我们又开始有说有笑地朝学校大门打闹而去,顺便还喊上了在门卫室等老头煮面的两个大专班老乡一起同行。

  走进十四冶唯一那家烧烤店时候,老猫没留神碰到了门口正喝着酒的几个小子中的一个,老猫随即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继续向前走,可那人不干,嘴里不干不净的开始骂老猫,一口一个小杂种,和那家伙同桌的几个小贼也不甘示弱地盯着我们虎势眈眈,我们转身走过去,大白菜在背后递了个小板凳给我,我悄悄接过来抓在手里,想打不着鬼能打打人也是好事,扭头扫了一眼就惊奇地发现除了我手上有凳子,几乎我旁边的都是人手一个,全是大白菜递的。

  事后我问过接到凳子的几个人,原来所有人当时的心情都跟我是一样的欣慰开心,还有种妙不可言的成就感夹杂其间,想这个刚认识时候架没打过课没逃过的好孩子终于长大成流氓了。
  日期:2011-3-23 4:40:00
  那晚,大专班的两个红河老乡向我们展示了老大哥们不需要手榴弹也能克敌制胜的群欧战术,其实归结起来大家都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关键是比谁更狠更快。
  大白菜的凳子尚未分完,对方就被两个老乡用酒瓶出其不意砸翻了两个,啤酒混着鲜血流得满脸都是,估计这帮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小贼也没太见过这个级别的狠人,当时就吓跑了四、五个。还剩几个没跑掉的也被我们一通板凳抡倒在地,连上被酒瓶砸翻的两个算在内,三分钟不到烧烤店里就躺倒了6、7个刚才还想收拾我们的人。我们吃饱喝足班师回校,一路兴高采烈彼此吹捧,忘乎所以处勾毛甚至梦想能越回前朝乱世,打座花花江山出来。

  若干年后回想那时的我们,就像年三十夜里孩童手中的冲天礼炮,在人们注视下带着啸叫无知无畏冲向天际,本想雷霆万钧穿云裂石,却不知是些哑炮,只能在黑暗中悄无声息扑向大地,等着变成垃圾。
  凌晨4点时分,我被老猫摇醒,睁开眼看见宿舍里烛光摇曳微弱,所有人都已起床,或坐或站地围在色狼床前,我揉揉眼睛跳下床来:你们三更半夜爬起来集体参观什么?是不是色狼这狗日变成女的去了?老妖抽了口烟,很严肃地问我:阿灿,你离窗户最近,刚才你听见什么响动没有。我说我听见个鸟,我们一个队出来的,你还不知道我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啊,何况今天打完架还喝了几口,你们到底怎么了?

  勾毛仍了根烟给我:刚才回来只有你和大白菜睡着了,我们一直在聊天,后来我跟色狼去厕所,路上又听见有声音在喊色狼,我们没敢回头一路跑了回来.......我说你们跑回来睡觉就得了嘛,把我摇起来整哪样?情人说老大,我们也想睡,问题是蜡烛吹了没多会外面就有东西来抓玻璃,声音之大除了你跟大白菜没听见,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打了个冷颤,一阵毛骨悚然,赶紧胡乱扯了床被子围在身上,说你前天晚上还告诉色狼我们有枪不用怕,怎么今天不出去了?情人从枕头下摸出枪来,说你以为我不想去啊,叫你之前我喊老猫拿电筒照玻璃,我拿枪准备,不信你问勾毛他们,声音最响的时候电筒射过去窗户外面连个鬼都没有,我们还打开窗户看了,两边和地上都看不见人,你叫我去打哪个?

  日期:2011-3-24 13:06:00
  生活因诡异而变得离奇,所谓有趣也只是事后觉得而已。任何事情在我们身边发生那刻,不论高兴、悲伤、恐惧、激动,常人都不可能像我现在这样平静的敲字。我们不想追究是谁打了小海一巴掌,因为也追究不了,这件事的诡秘远非我们一帮粪草所能追究领悟,就像我住院时候碰到的那个孩子他爹,腿都被捏断了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94年春天的我们,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生活在供销学校的最大意义和理想就是白天能吃饱饭,晚上能睡好觉,抛开色狼被喊的事情不算,我们现在连觉都睡不安稳,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在我起床听完事情经过以后,我们再次像前晚一样手持家伙出门巡逻,8个人分成2队,从宿舍楼左右两边向楼后包抄而去,折腾半天终究还是一无所获,连个想象中的脚印都没发现。

  我们一直坐到天亮才又重新躺倒补觉,下午起来吃完晚饭,或许是怕小海的遭遇再次降临,都没人愿意待在宿舍,一致要求去教室上晚自习,那也是我们屈指可数的,一起结伴去自习的日子之一。
  我们在教室交头接耳围坐一堆,情人说我们不可能永远待在教室不去睡觉,唯一的办法还是得把捣乱分子揪出来进行严厉打击,这样才能保证大家都有好觉睡。我说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留在宿舍当诱饵,一路爬去顶楼俯视观察......粪草们一致赞同。
  日期:2011-3-24 16:40:00
  按分工,熄灯后由我和情人勾毛三个人去顶楼,剩下的留在宿舍装睡,衣不离身、鞋不离脚、家伙放在触手可及处,如果我们在楼上发现窗外有人捣乱就拿东西砸,里面的听见动静就要迅速操家伙出门围堵。
  四楼楼梯口旁边有道嵌墙而上的铁楼梯,推开楼梯口上方的铁板出去就是顶楼,正前方能看见学校内所有建筑,左边是我挖球场那块荒地,围墙外就是那片我们看见腐尸的树林和监狱,宿舍楼后方同样是块高低不平的荒地,荒地出去是回族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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