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悬念推理(集):谁是第十二个?》
第9节

作者: 煮糖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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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年,俺,俺一口气干掉了三个鬼子,还,还他娘地被鬼子,打,打中了三枪,一枪在,在这,一枪在,在这,还有一枪,在这,我,都没咽气,那,那其中一粒子,一粒子丨弹丨还留在俺身体里,俺也,也活得硬堂堂的,俺,俺不英勇,谁,谁英勇?娘西皮的。”
  “对,对,许老哥才是,最英勇。”
  “不,不,听我说,我,我也中弹了,我腿上,腿上还有几,几个弹痕伤口呢,我,我给你们看看。”
  “操-操,娘西皮的,俺,俺命根都给打,打掉了,俺痛得直嚎那会儿你还,还是娃娃兵呢,你还跟,跟俺争什么?”
  她听着男人的咒骂,鼻子忽然酸了。
  她擦了擦眼角,似乎是做菜的时候,沾上的辣椒粉没有清净,传染到了眼睛里,辣辣地,刺激得神经发痛。

  终于,客人们都走了,她轻轻地走进厅里,看着饭桌上杯盏狼籍,饭粒菜汁泼溅,而他抱头伏在了碗碟当中。
  她叹了口气,艰难地把他扶了起来,半拖半扛地把他推进了睡房,然后动手把饭桌清理整洁,把所有的脏杯污碗一古脑扫进了水池,一个一个细细地洗干净,放好,擦干净了厨房,出到厅里看着弄脏的地板,她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于是扫了一遍,蘸湿了拖把,拖了起来。
  在她拖门口最后一处被弄脏的门槛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她受惊般吓了一跳,手里的拖把摔到地上,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好大一声响。
  “老,老许?”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粗暴地把她拖了睡房,胡乱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老许,你别这样,别这样。”她哀求着,却不大声,低低地。
  他趴在她身上折腾了一会儿,终于徒劳地停了下来,放开了她。
  “老,老许?”
  她却没有松一口气,浑身的神经反而绷得更紧了。
  因为酒精的刺激,他的脸红红的,塌落下去的鼻子像是木偶脸上安着的胡萝卜。
  眼睛却闪着危险的寒光。

  他的手缓缓动着,摸到了腰间,松开了皮带扣子。
  “老许,别——”她的哀求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早抽出皮带扑了上去,手扬了起来,啪地一声,响在了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她“啊”地失声叫了一下,然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啪,啪,啪啪。
  她背上的衣服鞭裂开来,露出了斑斑伤痕。

  伤痕上落下了重叠的皮带印,边缘带出许多丝红线,渗出了细细的血珠。
  他喘着粗气,凶光忽然变得痛苦,继而是兴奋。
  看着那洁白的肌肤上的鲜血,手里的皮带挥舞得更欢了。
  好像眼前的是沙场上的敌人,而自己,是施与酷刑的判官。
  终于,他怪叫一声扔了皮带,朝已经血迹斑斑的身体扑了上去,死死地抱着,在鞭出的血痕上咬着,啃着。
  死死地闭上眼睛咬着牙关承受完一切的她,这个时候几乎炸裂的脑袋神经才缓缓地松弛下来。
  她艰难地把脸从被子里移了出来,无神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只知道拼命呼吸着氧气,泪止不住地从眼角簌簌地掉落下来。

  却没有声音。
  一声抽咽,一声啜泣也没有。
  她感受着背后又热又辣的痛感,握得死死的拳头里,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日期:2010-1-21 18:56:00
  五
  “同志们,在伟大的毛主席指导下,我们工农兵——”
  她焦躁地把收录机关了,把半碗珍珠米洗干净,然后放进一个大玻璃碗里,倒进了两大匙食油以及一匙盐,腌了起来。然后切肉片肉末,线开几个松花蛋蛋,切片切丁,预备葱段,姜丝,豆腐,芝麻,香油等等调味品,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捞起珍珠米,往瓦煲里家了半煲水,烧沸,先倒入肉末和姜片大火煮了约一分钟,接着倒进珍珠米和松花蛋丁,继续烧沸,加如肉片后加上盖子慢慢地炖着它。

  接着拿起一根莴笋,剥了皮,把莴笋放到砧板上,对半切开,一片一片切得薄薄地,然后再切成了丝,洒了些芝麻,盐在这些莴笋丝上,把这些丝盘在了碟子上,如同一朵碧绿的花,然后把已经线开的八瓣松花蛋放在了上面。
  她洗干净了几个青椒,跟红椒,起了冬天取暖用的小炉子,把这些辣椒放在炉子边上慢慢地烤。然后净手,取了一个小碗,依次放了些香醋、盐、酱油、白糖、跟麻油调味,她刚默默放下小碗,门开了,他拎着支白干回来了,一看她在厨房,鞋子没换便探头进了厨房,鼻子耸动着嗅了嗅:“好香啊!是松花蛋吗?”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先换鞋吧?”
  “好,好。”他忙不迭地换了鞋子,走进厨房,手没洗,便轻轻按上她的后背。
  她身体一僵,几乎忘了动弹。

  她看到他的手里抓着一些票子放进了她的兜里,然后缩了回去,在她后背摩挲着,“俺——,我,真是。”他摸着自己的秃头,语气里都是歉意,“那些钱,你拿去,再到缝纫店里多做几套新衣服吧!”
  她低下头。
  一阵难堪的沉默。
  “哎,这是,松花蛋,你已经做好了。”他打着哈哈笑了起来,讨好地把那碟松花蛋捧了起来,“真香。”
  “是莴笋片凉拌松花片,你先,拿去送酒吧,饭菜一会儿就好了。”她说。
  “好,好。”他心满意足地笑着拿着那个莴笋片凉拌松花片出了厨房。
  她看看炉子边上的青椒跟红椒早已经烤黑了,赶紧熄了炉子把它们拿下来,放入冷水中泡冷了,然后才一个一个拿了起来,把辣椒发软的外皮剥了出来,然后一个一个撕成细条,倒进刚才拌好的调料里,她才捧起这蘸好味道的青红椒丝,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扑通一声异响。

  她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厅里的动静。
  没有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灌酒下肚的声音,没有浑浊呼吸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放下青红椒丝,慢慢地走到了厅里的饭桌边上。
  一碟吃完了松花蛋,却没有吃完的莴笋丝的莴笋凉拌松花片旁边,躺着的是脸色苍白的男人,那支白干,已经喝去了大半。
  她接近男人,用手去探鼻息。

  死了。
  好不容易,终于死了。
  她整个人在这瞬间完全放松了下来,接着,眼神却慌乱了起来。
  她没有碰那个男人,也没有碰任何一件饭桌上的东西,而是走到电话机旁边,拨通了传达室的电话:“小,小远?不,不好了,出,出事了,我家老许他,老许他——”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地,哭了起来,因为压抑得太久了,所以哭得痛快。

  日期:2010-1-22 20:04:00
  六
  男人出事的消息刹那传遍了整个军区,上级指示尽快查明老部长的死因。
  上一次来做客的男人的战友们,也来到了她家,前前后后搜查着,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男人的尸体做了全面的检查,结论却是,在战争中受伤的旧伤复发造成死亡——体内活着无法取出的子丨弹丨,死后取了出来,弹中的铅素渗进人体,导致铅过量中毒致死。
  当结论传来,那三个在屋子里猜忌不停的男人一下沉默下来,看着前一刻被他们不停指责,却不辩一言的她尴尬。
  “是,这样。”
  她哭肿的眼睛红红的,“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没有照顾好老许,所以,所以——”

  “哎,嫂子,别这么说,这事是许老哥他,就是他注定的。”
  “对,对,这只能说,许老哥他到底,是没从战场上活下来,是命,不能怨你。”
  “嫂子,你还年轻,别太想不开,往后有啥事,就,就来找我弟三,我们都是许老哥的好兄弟,嫂子你有什么困难的,尽快开口。”
  三个男人在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面前慌了手脚。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她真诚地朝他们鞠躬,看看厨房里做好的松花蛋粥跟菜,咬了咬嘴唇,“为了忙老许的事,你们也,累了,刚好,我这做的饭菜,也没动,你们,吃过饭再走吧?”
  尝过她的手艺的男人们眼睛放光,但嘴巴上却是推辞:“这哪里好意思呢?都打扰了嫂子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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