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古老技艺的传承,老木匠深藏的秘密》
第3节作者:
澹台镜tt 常九将手缩回来,转头看看地上散落的工具,他的眼睛落在蜈蚣刨上,这是木匠的必备工具,刀片3-10片,对付那些很顽固的酸枝紫檀等硬木疙瘩之类的戗丝乱茬,刮平滑作用。磨刀与刮相反,用力反推,然后逐个擦锋利即可。明代,宋应星编著的《天工开物》,一书中记有一种,形容蜈蚣刨的,称:“一木之上,衔十余小刀,如蜈蚣之足”。
日期:2011-6-22 18:57:00
蜈蚣刨拿在手中,刀片透着光亮,这些工具父亲生前每日擦拭,所以显得成色极新。他将蜈蚣刨放在箱子底部,用其中的刀片细细刮了两下,常九想用这样的方式找出暗格的机关。也许有些用力过猛,箱子突然有些抖动,再看时,底部多出一些细碎的红色粉末,这是刚才用蜈蚣刨刮下来的。
但随即常九就放弃了这种方式,听父亲说暗格的制作极为巧妙,如果不得要领硬要开启的话,隐藏在其中的暗格会自行关闭,并再也不会打开。此时向箱底看去,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之处,刚才蜈蚣刨刮过的地方露出了暗色的木头。
“不能硬来啊”常九心里暗道,他抹抹额头的汗珠子,并顺手将蜈蚣刨扔到一旁。又点燃一支烟,他的脸上多了几层变化,箱中的暗格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九哥”大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这是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方浩,不过他长得有些消瘦,每天打扮的流里流气,所以常九便直接喊他的别称,耗子。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和玩伴,因常九比他大三个月,所以就沾了便宜,按照年龄他得喊一声哥哥。
常九嘴里叼着烟,斜靠在门框上,瞥了耗子一眼:“来了。”
“来了。”他也不多话,随声附和一句,已经走到近前。阳光下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眼睛不大,薄嘴唇,偏瘦,头上梳理的整整齐齐,估计是上了发膏,上边还飘着一股子清香味,斜刘海齐齐整整抿在一旁,常九看着又骂一句:“你这打扮要是搁在抗战,被当成汉奸的几率有百分之九十九。”
他也不着恼,脸上含笑:“我说哥哥,就咱这脸,咱这身段不好好打扮打扮不亏大了嘛。”
“嗯,说得对,你这够招人的,人家大姑娘见了得绕着走。”
“为啥呀?”他不解。
“香气太重把人家比下去了呗。”
日期:2011-6-23 7:05:00
“我操,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笑着骂了一句,旋即又看到常九落魄的样子,他的眸子又黯淡下来:“伯父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你还惦记着呢,瞅瞅你,脸色蜡黄,无精打采,伯父在天有灵也不安心那,人死不能复生,哥哥节哀吧。”
常九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狠狠将烟屁股摁在地上,眼看着最后一点星火灭了,他也终于叹口气:“唉,父亲在的时候我没怎么觉得,他这一走我这心突然就没了,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在啊!”
俩人突然都沉默下来,耗子的父亲曾经是这一带有名的地主,他小时候应该是在蜜罐中长大的,不过后来随着抗战胜利,土地被平均分配,他们家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土地分了,财产分了,不但如此,老爷子被扣上了地主帽子一辈子翻不了身。
眼看着家道中落,耗子的父亲一下瘫倒在床上,还没等革命群众批斗他就一命呜呼了。那时候他还小,不过他的童年并不快乐,地主崽子的称呼一直伴随他长大,所以他是孤单的,周围没有一个小伙伴肯和他一起玩。
当然这除了常九之外,常九当时也没了妈妈,耗子没了父亲,俩人似乎有些同病相怜,他们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一起,几十年的友谊就这么下来了。
此时耗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常九,失去父亲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没有印象了,所以他无法体会此时常九的痛苦,但是看到他萎靡不振的样子方浩感到有些难过,只是这种伤痛无法分担,俩人就这么默默呆坐了好大一会。
“哦,对了,你知道李晖吧,那小子发了!”似乎想起来什么,方浩的声音透着惊喜。其实,这也是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一是为了看看常九,再就是告诉他这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李晖也是他的朋友,显然方浩在为他感到高兴。
常九若有所思:“李晖,听说他前段时间欠了一屁股债,本来这两天抽空想说说他的,不要总是沉迷在蛐蛐上。”
日期:2011-6-23 11:26:00
“嘿,还真别说,三天前李晖说找到一个大家伙,这东西指定能打败所有的蛐蛐,我当时还不信那,今天还真是让我开了眼!这不,我刚刚打那儿回来,李晖赢了,这家伙今天赚的盆满钵满,明天我们一起去他家,让这小子请客!”
常九听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皱皱眉头,抬头向天上看去,秋天的太阳依然毒辣,明晃晃的有些晃眼睛,目光收回来,心思却更加波动。谁都知道白露、秋分、寒露,是北京人斗蛐蛐儿的高丨潮丨期。“勇战三秋”,就指的是这三个节气。
只是这看似娱乐的东西,却也没少祸害人,多少人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想到这里,常九突然重重叹口气。
日期:2011-6-23 11:27:00
第一章 遗物(3)
不知哪个老祖宗先发现的,雄性的蛐蛐儿好争斗,斗起来挺好玩儿的,于是就把它们逮回来,令其争斗、观其胜负,以博一乐。据记载,斗蛐蛐儿之戏,始于唐朝天宝年间。南宋权相贾似道,“少时游博无行”,掌权后尤喜促织之戏,写过一部专著:《促织经》。明朝宣德皇帝也爱斗蛐蛐儿,致使一条好蛐蛐儿价至数十金。上有所好,下必甚之。北京人玩蛐蛐儿,大概也始于明朝吧。
但玩物丧志,越到后来这取乐的东西也变了味道,现在很多斗蛐蛐的场所,明着说是斗,实则是赌。就他们这好哥们李晖,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前往山东、安徽等地去亲自抓蛐蛐,还专挑那些偏远的地界,或者是鸟不拉屎、极其隐晦的地方,据说那里的蛐蛐野性大,最容易胜出。
折腾了几个月下来,大大小小也斗了几十次,但情形却越来越不妙,钱都抖落光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也拿去当了,老婆孩子一急之下回了娘家,现在再瞅瞅他那家,真是家徒四壁,啥也没了。
常九劝过几回,但李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每天都做着发财梦,并且全国各地到处寻摸着找蛐蛐,最后耗子总结:这小子走火入魔了。本想过几天再去劝劝他,可今个耗子的话让常九愣了一下,他有些疑惑:“怎么,斗赢了?”
日期:2011-6-23 20:57:00
看到常九纳闷的目光,耗子立即变得兴奋起来,他的声音透着惊喜:“就在昨个晚上,他突然兴冲冲跑到我家,让我今天和他一起出来,因为今个在牛街有个局。你也知道,这小子输的就剩下条裤子了,当时我稍一犹豫还劝劝他,到此为止吧,连老婆孩子都走了,现在把他们娘俩接回来才是正事……”
说到这里耗子眨巴下眼睛:“嗨,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李晖就打断我说他这次保准赢,这次手里的蛐蛐非同寻常,他可是费尽周折搞来的,并让我今个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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