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以为唯有两手抓方能一劳永逸,解我边境之忧。”
原来隋文帝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问,没指望萧邢能提出什么治国之策来,却不曾想居然还说的头头是道,不由眼睛一亮。
鼓励道:“何为两手抓?”
萧邢挠了挠头,尴尬道:“臣本是行伍中的粗人,言语粗鄙……”
隋文帝见萧邢这副模样,哈哈大笑道:“朕也是马上皇帝,也不喜欢那些文诌诌的东西,你尽管说。”
“微臣的意思是一手抓文攻,要教化蛮夷;一手就是要用拳脚,让蛮夷对我大隋心存忌惮,打一棒子给个胡萝卜。”
“哈哈哈……打一棒子给个胡萝卜……有趣有趣,倒也有是有几分神似,想不到你一个小小校尉居然能有这般见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刚才所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微臣……愚见当不得真,臣虽只是一个校尉,却也是食君俸禄,位卑不敢忘国忧,仗打的多了难免会有些胡思乱想。”
隋文帝起身击掌道:“好一个位卑不敢忘国忧,朕心甚慰,朕心甚慰,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般,我大隋何惧这些蛮夷宵小。”
萧邢见隋文帝心情大好,胆气为之一壮,赶紧送上一记马屁。
“臣在军中时常有老卒回忆当年追随陛下灭北燕、北凉,破柔然,讨山胡,降鄯善,逐吐谷浑的壮举,军中无人不对陛下敬仰万分,区区蛮夷也只是逞一时之能,不足为虑。”
隋文帝马屁听的多了,头一回被人拍的角度如此舒服,正好拍到了他的痒处,心里更是舒服。
他本就是马上皇帝,一生南征北战,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若说他如何圣明,他自己都不信,唯独夸起他的领兵打仗的本事,他自是有种伯牙遇子期的感觉。
若不是政事繁忙,非要拉着萧邢长谈,给他讲讲自己当年是如何意气风发,弹指间敌人灰飞烟灭的英雄事迹。
旁边的老太监撇了撇嘴,心里暗道,这小子不来当太监真可惜了,拍马屁的功夫果真是一流,自己还从来没把陛下拍的这么舒服过呢。
隋文帝吃完饭还要赶着去见大臣,略带惋惜地勉励了萧邢几句,并嘱咐大胆地去东宫,若有事可以直接来找自己。
正当他要走时,瞥见萧邢时不时往桌上的饭菜看去,当下释然一笑,开口说道:“你是等了朕许久还没吃饭吧?就在这吃了再走吧。”
说完便被一大堆人簇拥着往太极宫方向走去。
萧邢躬身行礼谢过,一直等到隋文帝的仪仗走远才直起腰来。
不多时,便有宫女送来一张几案,上面还放着七八个小碟,样子倒是好看,只是份量也太小了些。
萧邢顾不得抱怨,也不讲究什么形象,席地而坐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半炷香的功夫,萧邢就将端来的饭食吃的干干净净,碟子上的油腥都不曾留下半点,并不是这御膳味道有多好,相反,和贺若昌请的那次差远了。
只是他今天是真的太饿了,只往嘴里塞,哪还管得了味道。
要是叫别人知道他此时所想,非要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不可,皇上赐饭,那可是天大的荣誉。
要是一般的大臣,早就连这些碗碟都拿回家去供着了,也只有萧邢这个愣头青在意这些饭菜的味道如何。
吃完饭由另一名小太监带往皇城外,却不想在承天门外见到等候多时裴蕴。
萧将面圣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跟裴蕴汇报一遍,裴蕴对其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萧邢不明白,裴蕴却是清楚的很。
陛下一天日理万机,若有心考校一个人的本事便是有了惜才重用的念头,熟悉官场规矩的老油条要是遇到这等好事,恨不得十八般武艺全部拿出来现一现,讨得皇帝的欢心。
裴蕴当下将明日去东宫需要的注意的事情做了交待。
萧邢去东宫当值,一方面是帮隋文帝看着太子杨勇,让他再不要弄出宴请百官之类的僭越之事,另一方面就是帮裴蕴盯着那些常在东宫走动的文武百官。
毕竟历史上太子急于上位,做出些疯狂举动的事例数不胜数。
萧邢一一记下,同时也请教了一些诸如宫中当值的规矩。
第二日一早,萧邢到虞候开府的府衙领了入宫禁的腰牌,虞候开府的府卫将军——也就是萧邢的顶头上司李同镐今天并不在府中,所以由一个熟悉的士卒领着萧邢前往东宫面见太子杨勇。
虞侯开府距离东宫不足一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萧邢将自己的身份和此次拜见太子目的告知门口的当值太监,太监不敢怠慢,忙着进去禀报。
萧邢规矩地候在门外,过了不会儿功夫,宫门打开,两个年约六旬的官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看也不看门口的萧邢,甩袖离去。
萧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此时,宫门内探出一个头来,左右扫视一圈见门口除了一身戎装的萧邢再无他人,这才挺直了腰杆走了出来,打量一眼这才缓缓问道。
“你就是新来的鹰击郎将?”
萧邢仔细打量,此人身材适中,年纪不大,约摸三十来岁,容貌甚是俊美,只是此时一脸醉意,脸色带着几分浮肿,再看他身上穿的赤色金织盘龙袍,应该是太子杨勇无疑了。
“末将虞候开府鹰击郎将萧邢参见太子殿下!”
杨勇脚步虚浮地走到萧邢身前,笑吟吟道:“本宫昨天才听人说起萧郎将在辽东英勇无双,没想到今日便见到真人了……”
萧邢身披铠甲,按规制不需要行大礼,于是赶忙躬身行礼道:“殿下过奖了,末将身无寸功,只是职责所在,为国尽忠罢了。”
杨勇听到些处,哈哈大笑,道:“身无寸功怎么会被司隶台的裴大人看中呢,他这人可是傲气的很,一般人难以入得了他的眼,听说昨天在御膳房父皇对你也是十分满意呢。”
萧邢窥见杨勇的神情不似恼怒,心中才微微轻了口气,自古帝王的家事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隋文帝派自己来看着太子,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太子若是对自己存有敌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此刻却见杨勇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对自己这般礼遇,不由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杨勇在东宫做的这些荒唐事,朝中百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两年也有不少谣言在宫中盛传,说隋文帝和独孤皇后对太子极为不满意,有废太子立晋王杨广为皇太子的想法。
最初还是有人在私底下偷偷议论,但现在搞的满城风雨,连大兴城的老百姓都在茶余饭后讨论起此事来。
朝中的百官一开始对于这种传言是嗤之以鼻,废长立幼不仅于礼法相悖,皇太子乃是国之根本,废长子而另立他人,朝中的大臣自然也是不会答应。
但诡异的却是宫对于此事的态度,慢慢朝中的百官也从中闻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按说对于这满天飞的谣言,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表示,既不澄清也不言明,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萧邢从杨勇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皇上担心太子安全,在臣来东宫之前特意嘱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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