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妇人喊了几声连个鬼影都没有,只得作罢,命那牵狗的管事将狗拴到唐国公的议事堂前去,没有自己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开。
一旁的独孤青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偷偷向萧邢俏皮地嘟嘟嘴。
萧邢搞不清这两人的身份,只得躬身候着。
三个行至萧邢身前时,独孤青拽着另一名年长的老妇人手臂撒娇开口道:“姑姑,到了表哥那里你可不能变卦啊,嫂嫂,你也要帮我说话,咱们可是说好的。”
老妇人一脸宠溺,吵哑着声音道:“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我可不敢保证你表哥会帮你写信……”
萧邢大致猜出了两人的身份,年长的妇人应该是唐公太夫人,也就是唐太公李渊的生母,后来的元贞皇后——独孤曼佗。
美艳妇人必是唐国的正室夫人窦氏,也就是后来的太穆皇后。
这两人应该是独孤青请的救兵,去唐国公李渊那里说情的,肯定是为了出嫁一事。
萧邢一路跟着,一直来到前院正厅的明德堂,这里也是唐国公李渊办公的场所。
三个人进了明德堂,萧邢只得在门外候着。
门两边的亲兵神情严肃,目视前方并不在意萧邢的举动。
萧邢自觉无聊,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恰好看到李建成偷偷摸摸的从转角探出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见萧邢也发现了自己,李建成忙伸手在嘴边示意,同时还指了指被拴在院落树下的大黑狗。
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别人,便蹑手蹑脚地朝着拴狗的树下走去。
萧邢见他的样子有趣,待他刚将栓狗的绳子解下,突发恶趣味地朝狗扮了个鬼脸,没成想大黑狗性格暴躁至极,当下一龇牙,一声怒吼拖着李建成就朝萧邢冲来。
萧邢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也没想到这条大黑狗会如此凶悍,一言不合就猛扑上来。
眼见森森白牙已近在咫尺,再顾不上多想,将腰间横刀连鞘拔出,迎着狗头击出。
这一击快而且狠,正好击中狗鼻处。黑狗吃痛,发出一声呜咽便慌不择路地朝着明德堂内跑去。
门前的两个亲兵尚未有所反应,黑狗嗖的一下钻进了大厅内,紧接着里面便响起了几个女人的尖叫声。
被狗拉倒在地下的李建成脸上满是擦伤痕迹,一身上好的锦衣已是破破烂烂,听到明德堂里发出的尖叫声,本能地想往外跑。
刚跑了两步,便听到一个浑厚男子的怒吼:“取我刀来!”
李建成停下了逃跑的脚步,脸上犹豫不定,几息过后,还是猛然转身跑向大厅,一边跑一边哭喊:“父亲大人,饶我狗命……”
刚跑到门口,只见一个黑影从门内窜出,正是刚才冲进去的黑狗,李建成大喜过望,一把搂住狗脖子,口中念念有词:“你这狗东西,吓死我了……”
门内唐国公李渊脸色铁青,握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大郎……”唐公夫人窦氏怯生生的喊了一句,眼睛偷偷瞥向身后的李渊。
李建成会意过来,牵着狗撒丫子就往外跑去,只是刚跑了两步,就被人拎在了半空中。
那狗却是一点不讲义气,回头看了一眼满身杀气的李渊,夹着尾巴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渊大怒,作势就要将李建成扔出去,见母亲唐国公太夫人面露不舍,这才由扔改摔,一把将李建成掷于地下,摔得李建成一声闷哼,却是不敢哭出来。
“你今天课业可曾完成?”
李渊声音阴冷,开始为打孩子找借口。
李建成从地上爬起来,想往唐国公太夫人独孤氏的身后躲,见父亲那副要吃人的模样,终于还是硬生生的停住。
“还……没有。”李建成抹了把鼻涕,小心翼翼答道。
李渊冷笑一声:“好!好!好!,你先去院中等我,若是敢跑,我定打断你的狗腿!”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出声。
李建成一听,赶紧跑到院中那棵拴狗的树下站好。
在树下的李建成见李渊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盯着站不远处的萧邢,面露凶光,慢慢朝着这边挪了过来。
“你叫萧邢是吧?”李建成咬牙切齿问道。
萧邢见李建成浑身是伤,在不久后可能还要面临一顿好打,略带歉意笑道:“是的,刚才……末将确实不知道你的狗那么凶,连累你了。”
李建成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心性开朗,见萧邢认错态度不错,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叹气道:“你把小爷害惨了,今天这顿打看来是挨定了。”
萧邢见他愁眉苦脸,想着这事情又是因自己而起,便想出言安慰他几句,李建成想着李渊的雷霆手段,心生惧意,头都不敢抬,叹气连连。
突然萧邢灵光一闪道:“我给你讲个笑话,要听吗?”
李建成十多岁的孩子,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致,小心瞥了一眼明德堂,悄声道:“好笑吗?”
“绝对好笑,我第一次听的时候笑得肚子疼。”
“行,那你说。”
萧邢:“从前有个小孩,从私塾回到家,刚好遇到母亲外出,母亲嘱咐他,锅里热着饭,若是遇到父亲,便叫他将锅里的饭吃掉……
不久,父亲归来,遇到正在门口玩耍的小孩,便考校他的学问,结果一问三不知,父亲大怒,抄起棍子就开始打,打到一半小孩突然想起母亲的嘱咐,于是他开口问道‘父亲,你吃饭了没有’……”
萧邢本就不善此道,自然是讲得磕磕绊绊,毫无笑点,李建成听得一头雾气,脸露鄙夷。
两人正说着,忽见有下人来报,后院东厢房突然闯进了一条黑狗狂吠,将熟睡的次子李世民吓哭了,叫唐公夫人窦氏赶快回去。
萧邢同情地望向李建成,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稍顷,唐国公李渊果然一脸怒意走出明德堂,径直走向李建成走来,二话不说抄起棍子就打,任凭唐公太夫人和独孤青两人苦苦劝阻也无济于事。
李渊今天心情确实不好,在十里亭让太子上演了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自己在一众世家门阀的面前颜面扫地,李大财三个虽然被杀,可书信还在太子之手,为息事自己不得不当这个向世家门阀征调钱粮的恶人。
回来刚准备休息一下,又遇到独孤青带着母亲和夫人来求自己给隋文帝写信退婚。要是一般人的子弟,他这信也就写了,可偏偏是权臣杨素的儿子,这信叫他如何敢写?
他作为手握重兵的国公,对朝中局势自然是了如指掌,此举明显就是陛下为了拉拢朝臣的政治联姻,岂容他来置喙?
可是独孤青这表妹刁蛮成性,母亲又偏爱于他,弄得自己左右为难。
这当口李建成这逆子还给自己上眼药,于是有气没地方撒的他,只好拿李建成来出气了。
别看李建成年纪不大,脾气却是刚硬,被李渊夹在腋下一顿棍棒,虽是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曾求饶,这让李渊却打越暴怒,下手越来越重,只听棍棒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李建成被夹在李渊腋下,毫无挣扎空间,只得咬牙强忍着,希望父亲快点发完脾气,自己好去找那大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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