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虽然没言语，但廖东方相信他肯定是乐意的。廖接着说：“你跟了我这些年，我虽然舍不得，但为你前途着想，我不能太自私。那位置能不能到手还不一定，我先给你运作运作。”
　　吴秘红着脸说：“谢谢廖书记栽培。”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开常委会。这个会是三天前定下来的。廖东方离开办公室没有像以前那样关上门，他把门虚掩着。
　　十点一刻，等在他办公室里的小龚忍不住打了廖东方手机，廖东方回她就到。他马上打吴秘电话：“我在开会脱不开身，有点私事你代我全权处理一下，人家就在我办公室里。”
　　吴秘走进隔壁对小龚说：“廖书记正在开常委会，他让我全权代表他，我是他秘书。”小龚有些不情愿地把协议书和分红单往秘书前面一摆。吴秘把内容迅速浏览一遍，唰唰签下自己的两个大名。小龚咕哝一声说：“你名字后面加个括号，写上一个代字吧。”

　　吴秘添上代字后，又按照人家要求按了指印。
　　小龚说：“账号呢？”
　　吴秘把自己的银行账号抄给她。她打开笔记本电脑，两分钟又合上了。
　　小龚临走说：“钱到账户了，你查一下。”
　　吴秘上网查一下，钱果然到账了。250万，我几辈子也挣不来啊。以后还年年有。这当官真是好。原来廖书记昨天找我谈的那个话，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个事啊。好个廖东方，如果这次再食言，我就真对不住你了。

　　回到公司的龚丽珍在卫生间整理了一下面容，然后去向邹总汇报。邹富贵把六份协议书和分红单粗略看了一下，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隆隆的信封放她面前。小龚打开一看，十沓。小龚抽出两沓，说：“廖东方那里是秘书代签的字，没达到要求，自扣两万。”
　　邹总说：“看不出你还挺自律的嘛。”
　　“在邹总手下做事，我敢不严格要求自己吗？”
　　邹总说：“你这个态度我喜欢。”
　　“我看不出你喜欢我哪里。你真喜欢的话就亲我一个啰。”小龚撒娇地。

　　“我一个糟老头哪敢随便亲你这黄花闺女呀。”
　　“我愿意，我乐意怎么啦。”
　　“那我亲也不白亲。一个吻一万。”话罢就在小龚的脸上一边嘬一下。然后又把那两沓钱放回到她手上。
　　“我们邹总的确是一个公道人。”小龚嫣然一笑，一声谢了，迈着轻盈的步伐出去。
　　看着廖东方单子上的吴仲恺签名，邹富贵摇头道，这个老廖心机就是重啊，像只老甲虫，浑身披盔甲。这么安全的措施还要留一手。

　　日期：2010-09-20　12:13:02
　　一个礼拜后，邹富贵主动打电话问蒋德颂：“最近贸易行有什么情况吗？”蒋德颂说：“我问后马上跟你汇报。”半个小时，蒋回话：“最近风平浪静啊，自那次后就再没人去过。”
　　放下电话，邹富贵在心里想，不知是钱起了作用，还是公丨安丨没摸着门？既然如此，暂不吭声，看看再说。
　　孙斌几个之所以没有进一步行动，是常队根据各方面因素作出的决定。因为他们在查访贸易行的左邻右居中，说贸易行曾有运大麻的嫌疑。有一老人说，一次夜半听见有装卸卡车的响动，第二天发现地上有少数撒落的大麻籽。常队从这个细节里觉出，离查出丨毒丨品来源的日子已经不远。他不想过早打草惊蛇，只让属下外松内紧地暗中关注。

　　而对于蒋德颂来说，这段日子虽然过的心惊肉跳，货一克不曾出手，但地下工厂还在生产着。用生化手段合成的冰*暂且停了，现主要是用有大麻含量的中药剔除原料制作麻古、K粉之类的。这造钱的工厂既已建成，岂能让它白白闲着。
　　平静的日子稍稍长点，苏三强又按捺不住了。这天他跑去对应福生说：“这么多天了，屁事没有。你上次说的丨警丨察注意我们了，莫不是唬我的吧？”
　　“你十三点啊，我还想有事不成？”福生说，“我帮你找到的那个窃听跟踪器总没骗你吧。”
　　阿强往好处想：“兴许不是丨警丨察放的，不知谁猴年马月落在里面的也说不定。”
　　福生说：“随你怎么想吧。”

　　“这些日子市场上相当缺货，有人价格出到三百了，我都没给。看着有生意不能做，这比什么都难受啊。”
　　福生清楚了阿强上门的目的。福生淡淡地说：“我的观察是不会有错的。你真要忍不住，真要难受，你就卖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反正迟早是这么回事，你就趁人家还没动手前多捞两个吧。”
　　阿强想想，笑着说：“那我还是听福生哥的，再忍忍。我还没结婚呢，没活够，不想死。”
　　福生突然想起来：“我上次给你查找到的那枚窃听跟踪器呢？”
　　阿强说：“甩了。我把它丢到一路过车子的车厢里了，让他们胡乱跟踪去。”
　　福生说：“你这么一丢，人家就知道你发现了，人家对你就有戒备了。难怪事情一下平静了下来。”

　　“这么说又是我错了？福生大哥，看来我不能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弄得我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谁叫你光捅纰漏呢。我说像做我们这行的为什么老是被抓被关，就是像你这种少根弦的人太多了。我早知你是这水平，不跟你来往，也就不会惹祸上身了。”
　　阿强说：“你错了，这年头有祸上身不要紧，就看你有没有很硬的后台。我是进去过的，里面黑着呢。上次放在柜子里的那500克丨毒丨品，你以为丨警丨察真的不知道是我的？一般情况下，你就是不承认丨警丨察也不会放你，但他们还是把我放了。这就是实力在起作用。你若是出事，我求我的大哥跟他父亲说了一声，保你没事。”
　　“我恐怕是没你这个福气的。”福生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想，自己身上有两条人命呢。
　　阿强从福生这里回去后，手下马仔说：“老板找你两趟了，你快去。”
　　在四楼总经理办公室，剑波问苏三强：“你最近怎么回事啊？侍应生反映，好多客人都要吸点那个刺激刺激，你就是不出手，这可是很影响生意的。人家到我们这里就是寻开心找刺激来的。你上次说断货了，人家暂时不给，我同意你高价进，你也高价进了，你怎么就不肯拿出来，情愿摆在仓库里发霉呢？”

　　阿强巴不得剑波有这句问，但他还是小心地说一句：“我是听那个应福生说，丨警丨察好像嗅到什么味了，是他要我暂时不要销售的。”
　　剑波说：“丨警丨察闻到味又咋啦?是丨警丨察说了算还是当官的说了算？当官的还得听我爸的。你只管干，出事我顶着。”
　　阿强笑道：“有你经理这句话就行。上次我进去出来就是你爸的面子，我相信下一次你爸更厉害。”
　　剑波说：“那是当然，我爸是什么人，黑道见了他要哈腰，书记市长见了他要握手的。”
　　阿强说：“我有数了。”
　　日期：2010-09-21　07:56:46

　　第十九章
　　夏新元是在北京时间的子夜到达巴塞罗那的，而此刻，在这西班牙的第二大城市正好是傍晚六点，太阳还在西山脊上逗留着呢。他与小李下飞机坐出租进城，在靠近著名的兰布拉大街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吃过晚饭，小李说：“穆金生的店面就在离这前面一百米处，要不要过去看看？”
　　夏新元说：“今天飞机追着太阳飞，时间比往日长了七个时辰。还是弄弄休息算了。”
　　小李说：“我是一点睡意没有。”

　　夏新元说：“那你就再说说上次了解到的关于穆金生的事儿。”
　　小李说：“这个家伙性格比较孤僻，平日跟邻居很少来往，不过跟一个叫玛丽的女孩关系不错。玛丽说，她记得很清楚，7月16日穆金生的店是没开门。那天是她生日，穆金生原来答应陪她一起去教堂的，后来穆打电话说，教堂去不成了，他的一个同学临时叫他陪着去法国。玛丽也搞不清是哪个同学，问穆金生，他根本不承认有这事。再说，即使有这事，人家去的也是法国，不是意大利，我就失去追下去的兴趣了。”

　　夏新元说：“反正也不关你的事，国也捞到一趟出了，照片也拍了，可以回去跟女朋友吹牛就是了。”
　　“你这什么话？你知道我们上次容易吗，我们出来语言又不通，又要找翻译在身边跟着给你两边传话，你说有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