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子很少去拿钱,他主要还是靠自己挣钱,他挺能挣钱的,只是花钱也很厉害,我刚才弹的那把吉他就是他以前的,单板的,他当时花一千五买下来时眼睛都没带眨一下,那时我们都是学生,家里都没什么钱,花一千五买把琴对我们来说是很奢侈的事情。后来毕业,他把琴送我了。
孙月说,嗯,是呀,所以我从来没觉得林子穷过,没想到还是这样。
我说,后来小马哥没钱也去拿自动洗衣机投币箱里的钱,但是小马哥心贪,经常去拿,而且拿得不少,最后引起了老板的警觉,老板还把他抓住了,说要送学校保卫处。
孙月说,啊?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说,这事儿除了我们寝室,谁都不知道,后来是林子跑去和老板谈,也不知道谈了些啥,反正老板最后没送小马哥去学校,反而还聘他们帮忙管理自动洗衣机呢。
孙月笑,原来这样呀。林子太强了。
我突然想起林子以前问过的一个问题,我说,孙月,你觉得一个为了生存去偷东西的人和一个每次做慈善都要上新闻的富人哪个更不道德。
孙月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偷东西的人啦,这还用问么。
我笑,说,睡吧,真的很晚了。
孙月说,哦。你睡吧。
孙月翻来覆去,把我的睡意也翻没。我背着她,睁大眼睛看着窗外。
孙月叹了口气,我说,你睡不着吗?
她说,对不起,吵醒你了,我不该发出声音来。
我说,我开始很困,聊着聊着就兴奋了,自毕业后就再没这么聊过,以前黄磊经常到我们寝室夜聊,我们聊女人聊社会聊哲学,那些时光不会再有了。
孙月说,嗯,读大学的时候天天都在埋怨,真离开了,还是很怀念。
我翻身平躺,睁开眼睛望着月光投影下模糊的天花板。
孙月说,哥,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微笑,说,彼此吧。
她笑,身子靠了过来,我伸出右手,让她躺在我的臂弯里。她躺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搂住了我,我感到她的呼吸就在我的嘴边。
我侧头,吻住了她的嘴。
日期:2010-12-24 08:43:02
我拨通了林子的电话,我心中有话不得不说,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说,只有林子。
好半天,林子才接通电话,说,喂,孙子。他的声音很响亮,只有生活在阳光里的人才会用这样的声音跟朋友打招呼。
我说,林子,我有话想跟你说,已经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
他笑,说,那肯定很有趣。
我说,或许吧。
他说,那你说呀。
我说,我跟孙月上床了。我想了想,又说,跟她做爱了。
他说,你强奸她还是她强奸你?
我说,都不是,是两厢情愿。
他说,后来她找你麻烦了?赖着要你负责?
我说,也不是,第二天她就走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就像以前一样,那件事就像没发生过。
他说,你打电话就想跟我说这玩意?
我说,不是,我想说的是,为什么我一点内疚感都没有。
他笑,说,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该有内疚感。
我想了想,说,我爱的是江莱,我在等江莱,但是却和别人发生了关系,我应该觉得对不起江莱才对。
他说,在江莱之前你也和别人发生过关系,你也觉得该对不起江莱吗?
我说,那不同。
他说,其实都一样,都是你自己的情感。
我说,江莱之前,那不是背叛,有了江莱那就是背叛。
他说,背叛什么?
我说,背叛感情。
他笑,我问他笑什么。他说,什么叫背叛感情?你如果因为其他目的逼着自己和别人上床,那才是背叛感情。你和孙月发乎于情,顺其自然,然后享受快乐,那是你在忠于自己的感情。真正背叛感情的是那些因为某种目的而结婚做爱的夫妻。就算你现在和江莱结婚了,你和孙月的事儿也不能说是背叛感情,你顶多是背叛了婚姻,婚姻和感情是两码事,婚姻需要你负责,但是感情一旦谈上责任,那感情就不纯了。你明白吗?
我说,我又被你搅进去了。
他笑,说,趁你功成名就之前好好珍惜这种感情吧。以后就只有责任了。
我听到他那边有藏族姑娘在说话,林子也用藏语回了几句,然后他对我说,孙子,我不和你说了,朋友叫我去跳舞。
我说,你去吧。
他说,孙海,你有机会一定要到这边来看看,这里的天空很干净,你在城市里永远也体会不到骑着摩托在草原上狂飙速度的感觉,摩托上再绑两个音箱,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那感觉真的很,很像孔灵的眼睛。你来吧,我教你骑马,在马背上弹吉他,哈哈,不过你要早一点来,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的。
我说,好的,我一定来。
但我心里没底。
日期:2010-12-27 08:28:45
九
我躺在床上,江莱该给我打电话了吧,我拿出手机,电话响起,果然是她。
我接通电话,说,莱莱。
江莱在那边很惊讶,说,怎么这么快?你一直在等我电话吗?
我说,嗯。
她说,等了多久?
我想了想说,等成了琥珀。
她笑,说,你的脸好些了吗?
我说,食物过敏好不了那么快,还是痒,红红的像关公,就差偃月刀了。
前几天学校评选了学生班团团长,我因为不是全勤落选了,而王志如意当选,所以请我吃饭,我吃了顿白食,却食物过敏。
江莱笑,说,厨房有菜刀呀,当你的偃月刀刚好合适。你去看医生没。
我说,看了,还闹了一个笑话。
她说,什么笑话。不会一不小心进了兽医院吧。
我笑,说,你才进兽医院。我今天去拿药,医生问我多少岁,我当时懵了,我真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然后我就使劲想,我今年多少岁呢。
江莱笑,说,真的服了你了,连自己多少岁都不记得了。
我说,不是不记得,是那个时候不记得。医生见我不回答,又问多少岁了。我没办法只好随口说了个二十岁。
江莱笑,说,哥,你真不要脸,这把年纪了还装嫩,二十岁就是我弟弟喽。我以后嫁给你就只能叫你小相公。
我笑,说,我不是故意的,后来我拿着药,出了医院还在想,然后我就慢慢推算,我想,不对呀,我毕业的时候都二十三岁了,现在一年多,我都快二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说是二十岁呢,看来这五年的确是虚度了光阴呀,潜意识中被自己给抹杀了。
江莱笑,这时有人在敲我的门。
我说,好像有人在敲门。都晚上了还有谁来找我呢。
日期:2010-12-27 08:30:47
江莱说,我猜是孙月姐姐。
我说,为什么猜是她。
她说,首先,肯定不是胡永杰。
我以前跟她说了与胡永杰以及刘晴的事情。
她又说,然后呢,小李子现在肯定在玩游戏,晚上才是他们上班的最佳时间,不会是你的同事,更不会是赵辉,所以就只能是月姐姐喽。
我拿着电话已经走到门边,说,说不一定就是小李子呢。
我打开门,果然是李君鹏,他提着三瓶白酒和一袋花生,还有一条烟。长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穿着一件读大学时穿的夹克,旧旧的脏脏的,寒风中,他显得有些单薄,索索地在发抖。
我冲着电话说,莱莱,是小李子,先挂了哈。
她说,嗯。
我挂了电话,让小李子进来,说,小李子,你提那么多酒干嘛。
李君鹏走进屋子,他用手捋了捋头发,露出脸来,他的鼻子冻得通红,嘴唇发紫,搓了搓手,说,好冷。
我说,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也该冷了,你多穿点吧。
他冲自己的手哈了口气,说,孙子,你下去买点肉上来,陪我喝酒吧。
我看着他,说,小李子,你怎么了。
他说,你去吧,多买点,一会妇炎洁要过来。
我说,哦。
我买了很多牛肉,卤猪脚,鸡爪和猪耳朵,还特意去要了一份羊肉汤锅。我小心翼翼地端着汤锅回家的时候,胡永杰已经和李君鹏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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