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中午找个地方随便吃一点，就一点味吧，吃完还可以打发下午的时间，刚好那儿有本小说我没看完，

　　她说，哦。
　　我们向目的地走去，她一路沉默。
　　我说，刘晴，你有心事。
　　她说，嗯。
　　我说，说来听听。
　　她站住看着我说，孙海，我并不是想要你什么，我总觉得这样太简单了，你买个戒指给我行吗？石头记里那种二三十元的银戒子就可以了。

　　我说，对不起，没结过婚，没有经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拉着她去周大生买了一个钻戒，她笑颜如花，女人对首饰有天生的情结。
　　她看着戒指说，太浪费了，其实银戒子就可以了。
　　我说，太简单了，委屈了你。
　　她说，我给你也买一枚吧。
　　我说，不用，我不喜欢戴那玩意儿，今天买了，保准明天就掉。

　　她说，但是我们结婚，总要有这么一个东西才行啊。
　　我说，有个人就够了，其他的形式我真不在乎。我不喜欢，就没有意义，给我买了给不了我什么快乐，我也不会因此多一些幸福感，反而觉得麻烦，如果逼我戴，我还觉得俗气。
　　她说，你真怪。那我给你买一块手表吧。
　　我举手说，这不是有一块吗。
　　她看了看我的手表，说，哦。
　　她可能在想这表是江莱送我的，我想解释，又觉得没这必要。

　　日期：2011-01-07　10:37:03
　　我妈接通了电话。
　　她说，海，你那位朋友来了吗？外面吃饭挺贵的，要不我煮好你们回来吃吧。
　　我说，妈，我谈恋爱了。
　　她说，啊？

　　我说，我有女朋友了。
　　她说，哦。
　　我说，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她说，她是哪儿的人啊？
　　我说，她现在就在我身边，你想不想见见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行。
　　我说，那我们现在过来接你，楼下等。
　　她说，你们不用急着过来，我洗洗头，弄好了给你电话吧。

　　刘晴挽着我的手，见我挂掉电话，她说，孙海，我紧张。
　　我笑，说，正常反应，见了面就好了。
　　她说，我见你妈后说什么好啊？
　　我说，顺其自然吧，你觉得不好回答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来圆场。
　　她说，哦，但是我还是紧张。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我妈打来电话。我和刘晴打车过去接她，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捯饬出啥名堂来。
　　刘晴见到我妈时很自然地喊了一句妈，我有点不适应，我妈也明显怔了一下，旋即她脸上露出笑来。刘晴放开我的手，过去挽住了我妈，我妈很受用，说，你说这孙海也真是的，不早把你带回家来。
　　刘晴说，就是，他怕我来后，他就做不了坏事了。
　　我妈笑，说，他敢。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给我说。
　　刘晴说，好的，妈。

　　我在她们身后，一点没看出刘晴紧张。我感觉自己是多余的，眼前多么和谐的一对婆媳啊，我怀疑我在梦里，不，我在戏台下，又在戏里。
　　日期：2011-01-07　10:43:00
　　婆媳二人仿佛前世就已经认得，刘晴当时的紧张完全是浮云，餐桌上她们二人相互夹菜，我妈兴奋地讲着我小时候的糗事，而刘晴则十分懂得倾听和附和。中途刘晴去卫生间，我妈悄悄问我，她说，海，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我哈哈大笑。
　　她说，问你呢，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她叫刘晴，医院护士。妈，你觉得她靓不靓。
　　我妈笑，说，漂亮，灵光，嘴甜。
　　我说，妈，我跟你这么多年你都没这么夸过我。
　　她笑，说，小刘多大了。
　　我说，比我小两岁。

　　她说，哦，那和莱莱一样大。
　　我低头夹菜，没有说话。
　　少顷，我说，妈，你看她如何，如果你满意，我就把她娶回家。
　　她说，你们认识多久了？都谈婚论嫁了啊？
　　我想了想，说，认识好几个月了，现在跟你说是因为她怀孕了，如果你不满意，我就叫她把孩子打掉。

　　我妈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但我心里却有一种变态的快感，我知道我的话在冲击她的心灵，冲击她固有的道德观，冲击她隐藏在心里的那道伤口。我不知道她会怎样想我，认为我是在赌气也好，是在发泄也好，我都不在乎，总之我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却并不难过。
　　我又说，妈，其实我和她已经结婚了，今天去领的证。如果你不喜欢，明天就去离了。
　　她惊诧，更不认识我了，说，孙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我笑，故着轻松地说，妈，现在都这样的。我看刘晴也不错，反正都要为孙家传宗接代，如今怀上了，那是天意。
　　我妈听出我在拿话刺她，她生气了，把筷子扔在桌上。这时刘晴回来了，她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笑着说，妈，这汤好喝，来，我给你盛一碗。
　　吃完饭，我们去公园转了转，刘晴一直挽着我妈，聊着行人的宠物和身边的人和事。我无聊地跟在她们后面，偶尔应付一句，手里拿着莱莱的手机，看着我以前给她发的短信。

　　夜晚不再那么燥热，我们在路边买了些西瓜和葡萄就回家。
　　回到家，我看见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打开我的卧室，我妈连床单都给我换了，难怪她下午那么长时间才出来，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回头再看了看，发现屋子里与莱莱有关的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我想发火，但刘晴在家里不合适，好歹今天是和她结婚的日子。
　　我说，妈，我的吉他呢？那是林子送我的。
　　我妈笑，说，哦，我看你到处乱扔，就收到我那边去了。
　　我跟着我妈进了她的房间，她踩着椅子从衣柜顶上的一个大纸箱子里摸出吉他递给我。

　　我叫刘晴去洗澡，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看着星空，弹着琴，我唱了一曲学友的想和你一起吹吹风。我记得孙月曾经说过，心中有想念的人，唱这首歌就合适。
　　日期：2011-01-07　10:54:40
　　我洗完澡走进卧室，关上门。刘晴站在屋子里看着我，我说，你不睡觉么？
　　她想了想说，孙海，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说，哎，我还没听你叫我老公呢。

　　她笑，过来抱着我说，老公，我要对不起你了。
　　我的双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才抱住她，说，按理说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怎么说这些呢。
　　她说，正因为是新婚之夜，所以才觉得对不起你。
　　我说，为什么？
　　她说，我现在怀孕，不能有性生活。

　　我笑，说，我知道。
　　我看见桌上摆着一本孕妇百科全书，我妈真笨，收了那么多东西却忽略了最重要的。
　　她说，所以嘛，我对不起你。
　　我说，不关紧要的，我现在过了欲望最旺盛的年龄。
　　她亲了亲我，我怕她说出用其他方式来解决的话来，这样会让我觉得她善于此道，也会让我想起胡永杰曾向我说起过的很多关于他们之间的性事，所以我忙说，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吧。

　　她说，嗯，刚才洗澡的时候听见你在唱歌，没想到你唱得那么好听，再唱几首好不。
　　我想了想，说，好的。
　　我拿起琴，看着她的肚子唱了几首儿歌。
　　我们关掉灯，刘晴像当初莱莱一样睡在我的臂弯里，孕妇要左侧入睡，所以她面对着我，一只手放在我胸膛上。
　　我仰天躺着，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我觉得疲倦，却没有睡意，心里阵阵凉意。

　　戏子拍戏很累，他们有很高的收入。
　　今天我一下收获了一个老婆和一个孩子，我也觉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