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深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回忆道：“有一次我在西南地区干活。我观星闻土定位，打好盗洞，直接打到那家伙的老巢，那是一个完全不合乎常规的墓室。正方形结构，周围有九个门，看见那九个门我就感觉不太对，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不对。当时还我就想，这里煞气太重，得赶快收拾。宝贝还真不少，我正一件一件的装呢！就听见洞里有声音，每个门都有，速度很快，还没想通是什么呢就到了。我一看，妈的，每个洞里面都出来一个僵尸，这我才想起来这个是道上传说很广的九煞收宫。所谓九煞守宫就是九个门中，每个门连着一个墓室，那里的尸体都是陪葬的，那些人生下来就开始服药，死后不腐，筋骨不朽，除了没思想外就跟活人一样。我一看当时就傻了，我心想：完了，就算我是神仙都难以自保了。谁知就在僵尸向我一步一步逼近的时候，墓室上面，就是我刚才打的那个盗洞里面，忽然跳下一个人来，那个人伸手不凡，下来还没等落地，凌空就是一刀，那一刀，稳准狠，我都没怎么看清，其中一个僵尸的脑袋就掉下来了。我一看，这是神仙来了。大叫一声：天助我也！马上投入战斗，那个人就是小哥，后来我们杀了所有的僵尸，就出来了。”胖子带着无比崇敬的语气说完和黑衣服的碰面。

　　我对世界上有没有僵尸还保留意见。大白天的听他讲僵尸就像天方夜谭。但是看他说得神乎其神，栩栩如生，又不像是在吹牛。我倒觉得黑衣服像一个死了几千年的僵尸。
　　“这么说，你是……”
　　“对，哥哥我就是干盗墓这一行的。这是拿命赚钱的手艺，你要能活着出来，就半辈子不用干活。但是大多数生不逢时的都死在里面了。那个谁不是说过吗？风险与利益同在。呵呵！　”说完胖子自嘲的笑了一声。
　　“那你说小哥是为了什么要找这个石蛋的啊？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为了宝藏啊！　”
　　“天才知道，我跟他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是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是在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要找宝藏我也分文不取　。不过我看他不像。”

　　我突然发现我把最应该关心的事情都忘记了，本来我和他的关系是建立在父亲的死因上的，怎么把关键问题给忽略了！有了一天的接触，虽然了解到是干犯法的勾当的，但是可以看出人并不坏，我便直接问他：“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父亲是研究这个石蛋的啊？”
　　“关于石蛋的秘密老头子封锁的很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件事，同时也知道了你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但是一想到他毕生都在研究这个东西一定会有什么资料，然后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你了……对了！怎么把这么重要事情忘了！　”胖子好像有了什么发现，惊讶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你想起来什么了？”我以为他是想起来关于父亲的线索，跟着激动起来。
　　“你父亲的笔记上面有一套口诀！我昨晚大概看了一眼，好像提到了鱼和镜子。”说着胖子跑去拿那本我昨晚交给他的笔记，我也跟着过去，虽然不是父亲的死因，但能解开这个梦找到里面隐藏的东西倒也算给了父亲一个交代。
　　随着胖子把笔记翻到最后一页，眼前出现三行四字口诀：
　　三缘聚会，梦入其故。镜以应天，鱼生水处。山雷相配，秘在其中。

　　欲寻鬼面，圣鸟指路。千脉纵横，万墟归怒。象形无常，只道天宫。
　　圣鸟归位，以解地锢。死则无穷，生能入木。九转入地，石破惊空。
　　“三缘聚会，梦入其故……”胖子眉头紧锁，嘴里重复着这两行口诀。我首先思考的是“以镜映天，鱼生水处。”这两句，镜子是我梦境里出现的东西，鱼是胖子的梦境，应该都暗藏着什么玄机。可是怎么感觉后半句像是废话，鱼不都是水里生的吗？要说鱼生土处还能有点思考价值。
　　“以镜映天？哎？你看到的镜子都是什么造型的，我是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胖子问道。
　　“样式五花八门不是统一的，但奇怪的是现在卖镜子的都把镜面扣在下面，怕来往的客人给弄花了。梦里的镜面却都是朝上的，我还故意把头伸过去看见很多自己。”我会想着当时的情景解释给他听。

　　“镜面朝上……朝上……”
　　“那你的鱼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啊？比如哪个地方特产的鱼，说不定在指示什么地方呢！　”
　　“不可能，这是一套口诀，虽然看着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单独拿出来一句分析某一句肯定不行，一定要联系起来分析。至少得以一行为单位。”
　　“你有什么想法？”我问道。
　　“你看哈！这第一句：三缘聚会，梦入其故。里提到了梦，还有个入字，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简单的理解成做梦？”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胖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也就是说，这段话的开头是进入了这个梦，那么谁进入了这个梦呢？显然是咱们三个，这里的三和三缘聚会的三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你别买关子了行不行？快说！我都急死了！　”
　　胖子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也就是说，咱们三个有缘，聚在一起，又进入了同一个梦镜。后面的四句其中有两句提到咱们两个梦见的东西，那么第三句就很可能和小哥梦见的梳子有关。”
　　“然后呢？”
　　“这就是上一行，中间和下一行好像是那个叫圣鸟的东西会给咱们指一条路，然后它再回到什么地方，不过前一行不弄明白很难理解下面的句子。”说完他的表情又回到紧凑的状态，嘴里嘟囔着口诀。
　　按他的说法，山雷相配，秘在其中。是说的黑衣服梦见的梳子，“秘在其中”不难理解，就是说秘密就在这个里面，那么第一行我们不理解的只剩下三句话：以镜映天，鱼生水处，山雷相配。突然我发现这和没看口诀之前没什么两样，还是三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第五章 初现端倪

　　这件离奇的事情把我们的关系弄得更加牵扯不清了，本来是互相利用的目的，现在变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个古怪的梦就像石头压在我心里一样，要是不能弄个所以然出来，我真不知道多久才能摆脱掉。
　　“你刚才说镜面是朝上的！　”我正努力思考着，突如其来的一句把我吓个半死，激动万分的表情倒是把我弄迷糊了。
　　“是啊！我特意看了。怎么了？”
　　“哈哈！镜面朝上，那你在镜子中间会看见什么？”
　　“我……自己……啊　。你发什么神经？”

　　“不对，不对！是天！镜面朝上，以镜映天！　”说着话的时候胖子已经兴奋道手舞足蹈的程度了。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兴奋地说道：“你是说，镜子只是一个工具，我们真正得到的物象不是镜子而是天，那么……那么你那个梦让咱们知道的也不是鱼而是水！　”说到这兴奋马上有冷却下来，因为我又突然意识到这还是两个不着边际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可是，这还是两个没有关系的东西啊！　”
　　“我刚想夸你聪明，又犯傻了。天，水，都是自然界存在的东西，山，雷，也是，这样这两句话不就联系在一起了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不可能了解过这东西。”
　　“哪些东西？”
　　“八卦！我们盗墓的一定要懂些风水，要懂风水就得先学八卦……”

　　我看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马上让他打住：“不用这么详细，直接说就行。”
　　“顾名思义，八卦是八个卦象，这八个卦象名称分别是：乾，乾代表天；坤，坤代表地；坎，坎代表水；离，离代表火；震，震代表雷，艮，艮代表山；巽，巽代表风；兑，兑代表泽。天，水，风，雷都在其中。口诀里，天和水是单独出现的，而山雷是一起出现的，而且是说山雷相配，要解释这个又得说道八卦的象了，这个你肯定知道，就是阴阳，象里一实横为阳，中间断开的虚横为阴。”

　　我点点头表示这个我多少知道一点，这在生活里很常见。
　　胖子看着我接着说道：“山是艮卦，挂象是上面一实横，下面两虚横；雷是震卦，卦象和艮卦正好相反，上面两虚横下面一实横。山雷相配，咱们就把两个卦象重合，可以得到两面是实横，中间是虚横的另外一个卦象。这个卦象是离卦，代表火。所以咱们得到的物象就是，天，水，火。同样在八卦里，天代表南方，水代表西方，火代表东方，咱们就得到了东西南三个方向，唯独剩下北方，但口诀的后面说九转入地，前面我给你讲过地是坤卦，是北方。入地，是不是说咱们要去北方？”

　　虽然胖子的思路很清晰，但毕竟涉及的东西太多，我的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来：“你先等等，我有点乱套，得整理一下思路。”
　　胖子自己点起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得意的哼起小调。我在脑袋里回忆着刚刚的谈话：首先我们梦见的是鱼，镜子还有梳子，然后看见口诀，以镜映天，鱼生水处，山雷相配，这样思考的对象就变成了，天，水，山，雷，天是南方，水是西方，山雷相配是东方，再根据口诀里“九转入地”推出我们需要去北方，这个分析听的时候是天衣无缝，但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我思考了一会总结出三点：

　　“第一，如果镜子说的是天，鱼说的是水，那山雷和梳子是什么关系？第二，退一步讲，抛开梳子这个物象，那这个口诀里用三句话表现一个相反的方向，是不是不合常理？要知道口诀都是为了简短才被人们使用的。第三，再退一步，就算这个分析是无懈可击的，可是北方，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概念啊？我们去哪里找？”
　　听到一半，胖子的笑容就已经僵在脸上，显然他也对自己的分析也产生了怀疑，但又没有个说法，虽然尴尬，但是我也必须说完，因为这不是奉承的时候。
　　等我说完，黑衣服插嘴道：“梳子是木制的，东方主生，属木，可以说得通。但是你们的分析还是有问题，不用想了，我想起一些事情，会有帮助。”
　　“怎么做？”我和胖子齐声问道。
　　“等。”

　　“等？等什么？”
　　“午夜。”说完他就倒在沙发上，留下我和胖子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但是想了一天头脑也终究累了，既然他说有办法，那么我也该歇歇了。另外我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毕竟不是我自己的事，我还懒得伺候这个大爷呢！想着想着，心里突然轻松了。
　　整个一下午我都在网上度过的。我百度一下了石蛋。上面许多信息都说是和火山爆发有关，这让我想起我老家的一座石头山，上面镶嵌着很多圆形石蛋，各种型号的圆都有，有的藏在山体里，有的一半暴露在外面，每过几年还会顺着山体往下滚。老人就说那山是一只神鸡变的，每过三年就会下一次蛋，那是吉祥物，拿到家里保平安。我小时候也去捡过，我找到了一个大饼一样的两面平整的石蛋。滚回家放在门前当椅子用，还被老人们训斥了一顿。我当时就说他们是封建迷信，就算是一只神鸡变的，那也得有个公鸡才能下蛋吧！结果是我被爷爷暴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