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已经鼓声隆隆，其中掺杂着歌声，叫卖声，叫好声，隔着蜿蜒的山路都能感觉到节日的喜庆并没有受到刚才意外的影响，依然那么隆重。这倒勾起了我看热闹的心情，一路追着胖子他们俩快点，以至于他们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相中那个落水姑娘了，还告诉我这里的下伙子可是很剽悍的。
　　循声而行，转过了两个山口热闹的场面便映入眼帘。站在高处望去，整个山沟已经被买东西的摊位沾满，从山腰一直延伸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花花绿绿的像是隐藏在树林里的一条流动的流河。山腰处有一个很显眼的临时建筑，这让我想起了运动场上的主席台，主席台前是一片开阔地，上面正有姑娘载歌载舞，远远看得衣袖云雨，夺得掌声不断。

　　“磨蹭什么？快走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胖子在一旁催促道。完全不是刚刚我催他的嘴脸，我又气又笑的和猴子对视一眼便跟他下山去。

第十一章 山会

　　我们三人穿行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让胖子气愤的是，这里虽然有各式吃的喝的，却是不卖，而是要用其他物品交换。胖子只能干瞪眼看着香喷喷的食物流口水。
　　“哎！对了。小哥救了人肯定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呢！咱们上去找他，说不定能沾点光。”胖子眼前一亮说道。
　　“对了！怎么把小哥给忘记了，就算没有好吃好喝的也得找到他啊！　”猴子说道。
　　我还以为他们下来之后没有找小哥是因为心有成竹知道他在哪呢！感情这俩大仙儿是把他给忘了。我无奈的跟在他们后面直奔山上的“主席台”。
　　“主席台”前的平台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不时传来杂乱的叫好声，我跟在胖子后面好容易才挤进去，却见还是那几个姑娘在跳舞。

　　“主席台”上坐着几位老人，应该都是各个村落德高望重的代表人物。黑衣服正在其中，此刻正有老人给他斟酒，还有不少小伙子也都举着酒杯在一旁赔笑。黑衣服哪应酬过这些东西，窘迫的望着围着他的人，想拿起酒杯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拿起来。场面十分尴尬。
　　胖子看此情况快步走上台前，大声笑道：“几位前辈见笑了，此人是我的小兄弟，自小进山苦练本领，虽然练得一身好本事却不会交际应酬。几位前辈盛情难却，这杯酒我替小兄弟喝了，算我敬长辈们的。”
　　胖子的一席话引起了老头子们高度的好感，一来他缓解了刚才的尴尬，二来胖子的话语里尽显尊敬之意，很符合上了年纪的人的脾气。
　　饮罢，其中一个老头子挥手请胖子坐下，嘴里说着什么，胖子用南方话回答了一句然后把手指向我和猴子，老头子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然后和胖子说话。
　　“他说让咱们过去坐，这山民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猴子说道，然后贴在我耳边一行我说：“到了先敬老人们一杯酒，显得近乎一些，对咱们有利。”

　　我点头称是，穿过平台，歌舞已经停止了，刚才在黑衣服身边的那几个小伙子走下来准备表演下一个节目。
　　上到台前我学着猴子的样子给老人们鞠了一躬，听老人们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才坐到胖子身边：“哎！他们说的什么啊？”我问猴子。
　　“他们夸咱们年轻人有礼貌，看表情就知道是夸咱们的了。”猴子回答道。
　　就这东西还真是很神奇，瞬间就能把两个陌生人的关系拉得很近，几杯酒下肚，胖子红光满面，已经开始和老人们天南地北的聊开了，猴子也在一旁配合着，他们的南方话说的和北方话一样好，颇得老人们的赏识。只有我像到了外星一样，什么也听不懂，偶尔有上来敬黑衣服酒的群众，我用笑脸笑脸应酬一下。黑衣服看我们来了，便不再说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这山间的美味倒是无师自通，饮着美酒，吃着山鸡，欣赏着民间纯朴的歌舞，在这山清水秀宁静清远的地方，好一派安宁祥和的气氛，真可谓是世外桃源。
　　这时，那个落水的姑娘和她的母亲出现在人群中，姑娘手里拿着酒水，大婶的手里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是烤的流油的鸡腿，穿过平台向黑衣服走来。胖子见状忙上前迎去，姑娘和大婶先是一愣然后听胖子指着黑衣服说了两句什么才纯朴的笑了一下。
　　那姑娘年纪不大，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酒窝，虽然还小却给人一种很纯真的美感。此刻她翻开盘子上的酒杯，把酒倒满，胖子举起酒杯清了清嗓子，待到周遭静下来之后缓缓说道：“由于很多原因吧！我那位小哥不能表达出对各位的感激之情，就容我代表我的朋友们和大家说句谢谢。”听到这猴子把我们俩的酒杯都到满，然后举起来站到胖子旁边，我也跟着过去。

　　胖子继续说道：“至于救人一事就不要再提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有缘相聚就都是朋友，这杯酒算是我代表我的朋友敬给大家的。”说完一仰头，一杯酒下肚。
　　我和猴子跟着干了一杯，下面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手里持着一根木棍跃上平台直奔黑衣服奔去，看架势是要打黑衣服至少不像感谢的。
　　还没来得及提醒黑衣服，那家伙就冲到眼前了，手起棍落之时才有人大喝一声：小心！
　　黑衣服并没躲闪，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木棍，那人摇了几下，温丝没动，便放开手指着黑衣服，浑身颤抖的骂了一些什么，语气很不正常，像是什么人受了刺激进入癫狂的状态。
　　我不懂什么意思，更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看向胖子。出乎我意料的是胖子似乎很紧张，双手握着拳头，全神贯注的盯着那疯子看，猴子也是差不多的表情。看样子，好像没人要上前去拉一把。
　　在座的几位老人脸上挂不住劲了，紧锁眉头站了起来，语气严肃的说了一句什么，台下面上出来两个小伙子把那疯子拉走，奇怪的是那疯子并没有挣扎，任凭别人拖着自己只是嘴里还在大声的叨咕什么，好像一直再重复一句话。

　　疯子走后，胖子和猴子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坐下来不说话，我突然意识到好像出了什么我还不清楚的状况，便问猴子：“那疯子说的什么啊？”
　　猴子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他说，小哥是鬼，还说了一句口诀：欲，访，鬼，面；圣，鸟……”
　　“什么！你是说他在叨咕咱们的口诀！　”没等猴子说完我就叫了出来。
　　猴子点点头。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如果单纯的说黑衣服是鬼还可以理解，一个疯子看见黑衣服的容貌误会是避免不了的，就是我当初看见他时也是吓了一跳的，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个口诀的？难道父亲的口诀是在这里听到的吗？那一个疯子怎么会知道，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要看着黑衣服说又为什么要袭击黑衣服，表情还充满恐惧，做出的动作也是一个人在失去理智之后做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疯的？

　　正想着，旁边的老人说话打断了我们，胖子换上一副笑脸说道：“老前辈您说的哪里话，我们不会和疯子一般见识的，倒是晚辈想起了几个问题想请教请教前辈。”
　　“他们说这个疯子从前是个猎人，每年都要进山个把月去打猎。但是有一次进山竟然去了整整半年，村落里的人觉得事情不妙派人进山收寻，无功而返，人们就以为他被野兽吃了。但碰巧的是，就在他失踪的一年半之后，他又悄悄地回到了自己家里，直到他的两个儿子外出回家才发现他躺在自己屋子里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充斥着恐惧。之后他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浑身不停的发抖，见人便说一些奇怪的话。但是没人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看见了什么，只是说他被野兽惊吓过渡才致使疯掉的。”我了解到这个情况的时候我们正在其中一位老人家的竹楼里，胖子说完扫视着我和猴子。

　　袭击事件发生的那样突然，不光干扰了山会的喜庆气氛还惹毛了几位老人，为了表达歉意，老人再三邀请我们去他家里作客。之后胖子随着老人去商讨怎么处理疯子的事情，但是疯子又已经不知所踪，胖子了解了一些情况回来正说给我们听。
　　“会不会是我父亲那写口诀就是在这一代搞到的？他在疯掉之前就会了。”我说道。
　　“这个我问过了，老人说不可能，这里的山民不好舞文弄墨，不会出现这么艺术的言词，而且他肯定十里八村都没有类似的歌谣。”
　　“那那个疯子是本地人？”后自问。
　　“没错，土生土长在这里的。”胖子继续说道：“你们挑点重点想一想行不行，现在的是事实是这个疯子直到一句口诀，不知道他是都知道还是只记得一句，还有究竟他为什么会说小哥身上有鬼味，这个鬼味到底指的什么味？”

　　猴子凑到黑衣服前面，使劲吸了几下鼻子耸耸肩说道：“也没什么味道啊，怎么会有鬼味呢？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疯子瞎说一气正好对上咱们的口诀的啊！　”
　　胖子等了他一眼骂道：“奶奶的！你先问问你自己信不信？”然后又说道：“按我分析，疯子一开始的动作是用木棍袭击小哥，也就说明他对小哥是有敌意的，先且不说这个敌意的来源，既然形成了敌意就说明他之前见过小哥或者见过和小哥相似的人对他造成过伤害。”我说道。
　　“对呀！小哥，你之前见过这个疯子没？”我问道。
　　黑衣服茫然的摇摇头没说话。
　　胖子继续说：“那既然没见过，就可以肯定那个疯子曾经接触过长相类似小哥的人，问题来了，这个人是什么人？是一个还是一群，他们生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小哥要找的地方？”

　　“其实我觉得咱们这么干想没有用，就算想对了也只是猜测，谁都不能肯定，最好就是找那个疯子问一问，虽然他疯了，但既然能说出这些话就说明他还是有记忆的，那就有可能说出来。”我说。
　　“这个不用想了，老人说几天前这个疯子的病情严重恶化，每天都不知所踪，然后说不准从哪里出来。上次他消失时三天前，直到今天才又出现。其实也不是非要找到他不可，咱们有圣鸟一路指着方向，也能找到那个地方。”
　　“话虽这么说，可是你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吗？那个疯子肯定知道一些咱们还不知道的东西。”猴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