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第51节

作者: 前村的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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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4-02 18:42:44

  正闹着,杨赛儿兴高采烈地回来了,一回来就马上公布恋情新进展:“今天卢卡带我去他的高中了,记得市中心那座红色砖瓦楼吗?十年前,他就坐在那里面上课呢!你能想象吗?十年前的小卢卡,可爱的、傻傻的小卢卡!”她充满激情地演讲着,不自觉地露出一对羞涩的小酒窝。萧瑟瑟咯咯笑了,心想:“看你那幸福的小样儿,孩子,你不知道吧,你自己才是傻傻的呢!”
  可惜的是,因为工作需要,卢卡有一半时间都要呆在罗马。见不到心上人的日子里,杨赛儿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就像大病一场。这天晚上,她把心中的苦闷提笔写下,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萧瑟瑟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张带有杨赛儿笔迹的纸,上头写着:“卢卡,今晚你在哪儿?你知道我在想你吗?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我们有多久没有聊天了?想你,想你,每一分,每一秒。希望你好好的,别担心,我也会好好的。我是真的真的爱你,因此,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你,我就会很幸福了。”这几句话是用意大利语写的,要知道杨赛儿从不好好学习,意大利语课几乎从不去听,这些青涩的句子里带着不少语法错误,但是字迹工工整整、像模像样,实在是费了一番苦心的。萧瑟瑟细细读了几遍,甚至读出了小诗的韵味,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女,却爱得如此真切、如此细腻,也真难为她了。”

  卢卡去上海出差,杨赛儿整夜整夜地在网上等他,盼他上线聊天,可惜就连这样的机会也少得可怜。午夜已过,她仍端坐在电脑前傻傻等待,时钟滴滴答答,迈动黑夜的步伐。
  萧瑟瑟透过阳台上的玻璃窗看到她寂寞的背影,实在是于心不忍,劝她说:“睡吧,他要上线早就上了。”
  杨赛儿倔强地摇摇头说:“我已经告诉自己了,今晚他不会来了,可我还是不愿睡去。也许,也许再过五分钟奇迹就会发生呢。”
  李小萱也劝她说:“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为什么还会让你这么难过啊?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杨赛儿说:“不用担心,我非常确信他对我的感情,只要他看我一眼我就明白了。”
  萧瑟瑟叹了口气说:“你这个痴情的孩子,为了谈情说爱,居然为他申请了专属账号,每天把聊天工具从清晨开到深夜。”

  李小萱说:“只怕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瑟瑟说:“别乱说,这么美的爱情,怎么可能不是真挚而纯粹的呢?我相信他们能一路走下去。”
  李小萱说:“瑟瑟,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了,我太了解你了,你太不理智,把什么都想得太美好,光凭你那点美好的愿望就行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赛儿就是一对简单幼稚的大傻妞,真该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社会的残酷。”
  萧瑟瑟说:“瞧你,跟多成熟似的。”
  李小萱说:“不敢当,总比你强点。小时候,老师说消灭苍蝇,你就跑到大街上打苍蝇,你现在的智商跟那时是一样一样的。只要是自己觉得正确的,你就拼命坚持,只要是美好的事物,你就死命维护,须知那样是行不通的,甚至是要吃苦头的。”
  萧瑟瑟不服气,气鼓鼓地说:“你是性恶派,我是性善派,咱们没什么可争的。”
  李小萱说:“不争就不争,咱们走着瞧。”
日期:2011-04-03 17:41:43

  于这样的纷争中,萧瑟瑟结束了第一轮考试,得到了一个星期的喘息时机。杨赛儿买来三瓶马丁尼,请萧李二位姐姐一醉方休。三个女孩儿在宽敞的阳台上支起了小桌,对着楼下明媚的蓝色喷泉,吹着小风,喝着小酒。
  李小萱说:“这是对小资生活的完美诠释。”
  萧瑟瑟说:“哪儿呀?小资们是把‘老马’细细品着喝,咱们是把它当二锅头来喝。”
  杨赛儿也笑了,说:“老马这名字亮了。”
  话题不知不觉地转到了卢卡身上,萧瑟瑟和李小萱都明白,杨赛儿请她们来喝酒,就是为了谈这事儿。漫长的倾诉很快就开始了:“五天以来没有他的任何音讯,我的心都被掏空了。我的脑袋是木纳的,我的四肢僵硬到无法摆放。我已中毒,且无解药。”

  李小萱说:“妞啊,我真替你不值。你怎么能轻易相信一个意大利男人呢?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有一个并不光彩的称呼‘夏日情人’吗?”
  萧瑟瑟不解道:“夏日情人?”
  李小萱说:“对啊。欧洲人夏天去海边度假,发生了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最典型的就是北欧金发女郎和意大利男人之间的故事。夏日情人,意思就是过了夏天就把你忘了,美好的爱情只能维持短短的一季,这可是北欧美女用血泪总结出来的教训啊,提醒女人们不要忘记意大利男人的薄情。赛儿,我看你是忘了,不,你是压根没想过。”
  杨赛儿似乎并没有被说服,仍然坚持说:“那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卢卡对我是真心的。他看我的眼神那么温柔,说话的声音都充满爱恋,我太怀念了,看不到他的眼睛,听不到他的声音,我都快活不下去了,怎么办啊?我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了空气,我无法呼吸,只能靠回忆度日。”
  萧瑟瑟说:“妞啊,你这是在作践自己啊。以前,你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任何人都看不出你的脆弱,可现在你却说出了这样让人心疼的话。为了那个卢卡,你竟会这样没骨气?”
  杨赛儿说:“你说我在作践自己,可是我还是很快乐的,我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快乐。你们就没有被我的伟大爱情所感动吗?你们就没有刻骨铭心地爱过一场吗?如果真是这样,我真替你们遗憾。”
  萧瑟瑟喝了一口酒说:“爱是爱过的,在一起好几年,后来他去了美国,我来了欧洲,渐渐地也就不联系了。”

  杨赛儿说:“好几年的感情啊,说放弃就放弃了?”
  萧瑟瑟说:“我是独居动物,离开任何人都会过得很好。我的原则是,先处理自己跟自己的关系,再处理自己跟男人的关系。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什么要在次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呢?”
  杨赛儿说:“恋爱可不是次要的事情。”
  萧瑟瑟说:“开开心心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何必要硬添一个人呢?岂不是要冒着降低生活质量的风险?”

  杨赛儿说:“看来你是坚定的单身主义者?”
  李小萱大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位姐姐的理想是抱着她的书去做尼姑。”
  萧瑟瑟说:“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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