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强和老齐按照方向东所说去做了之后，成效不大。

　　他们回来反馈消息是“客户欣赏我们的认真态度，但他们只相信第三方专业调研公司的报告”
　　“什么狗屁专业调研？！”方向东骂道。
　　“整几个花里胡哨的图表，列一堆所谓专业术语，冠以XX著名咨询公司的名头，再派几个讲半中文半英文傻逼去提案，就是所谓第三方专业调研公司了？！”
　　员工们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发飚。
　　“我们辛辛苦苦实时调研了这么久，而且还是免费服务，他们居然不用，却宁愿去花钱买那些狗屁所谓专业调研公司在一百年前的数据？！”
　　方向东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掏出烟点上。

　　“你们这几个月一共拜访了这么多客户，现在有希望能跟进的有几家？”
　　阿强和老乔对望一眼：“有七八家吧”
　　方向东吐着烟圈：“我指有希望合作的”
　　阿强小声说：“应该有四五家吧”
　　“应该？到底有几家？要明确！”
　　“…”
　　“也就是说，目前有明确合作意向的一家都没有？”方向东脸色阴沉。

　　“…”
　　方向东强忍住内心的焦躁：“算了，这样吧，再给你们最后一周时间，如果再没有什么意向的合作机会，你们也不用再折腾了。好了，散会吧”
　　会议在阴云密布中结束。
　　散会之后，行政前台兼出纳小雷过来，轻声地跟他说：“方总，物业刚才又打电话来催房租和管理费了”
　　“多少钱？”方向东皱了皱眉。

　　“下个季度的房租和管理费共两万七千多”
　　方向东低头想了想，把烟掐掉。
　　“唉，这迟早是要交的，今天交了算了”方向东摆了摆手。
　　“恩…”小雷站着没有动
　　“还有什么事儿吗？”方向东问道。

　　“然后还有，兼职会计刘大姐问下周就要交社保和税金，还要开支工资了”
　　方向东烦躁地来回踱步：“嗯…一共多少钱？”
　　“一万五左右”
　　“不包括我，是多少？”
　　“这就是不包括您的…”
　　“哦，知道了，该支那就支吧…”方向东烦得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小雷还没有走。

　　“还要花什么钱啊？”他愕然问道。
　　“方总，电话费和水电费，还有快递费、午餐盒饭费、桶装水费，一共两千块钱，也要结帐了”
　　“咱们帐上还有多少钱？”方向东问。
　　“还有五万多”
　　“付完所有这些，还剩多少？”

　　小雷抓过计算器，噼哩啪啦打了一下：“还剩一万多一点”
　　“也就是说，到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就不够了？”
　　“嗯…”
　　“我知道了，你去干活吧”方向东跌坐在椅背上，表情挣扎。
　　小雷终于走了。

　　方向东整夜没睡，反复地修改给市移动公司的提案。
　　四个月了，再搞不定一个客户，他的“向东设计公司”就很危险了。能否持续经营下去，他要靠自己来挽救公司的命运。
　　城中村 地下室
　　海洋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两台快报废的电脑，自己捣鼓捣鼓半天后，能用了。
　　他又买来俩套摄像头和麦克风装在电脑上，再用路由器把网线接上。

　　然后他出去扯了两块花布，回来做成窗帘。整个地下室的小房间就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切搞定之后，他打电话把洗头妹小溪叫了过来。
　　“主播小姐？”小溪望着那两台电脑和摄像头，睁大了眼睛
　　“嗯，就是跟网友聊天咯”海洋点点头。
　　“聊天能挣什么钱啊？”小溪不解地问。
　　“一般聊天当然不挣钱，但视频聊天就能挣钱啊，他要是想看什么，咱们可以收费啊！”海洋笑着说。
　　小溪明白了，可是她有点犹豫。

　　海洋轻轻拍了拍她圆润的肩膀：“别担心，我可以设两个级别的，一个中等级别是不露脸的，属于中等收费，一般每分钟2块钱；另一个高等级别是露脸的，每分钟5块钱，不过你可以化浓妆嘛，谁也不认识你。
　　“哦，那能挣多少钱呢？”小溪忽闪着眼睛问到。
　　“按照50%的提成，一晚上你从晚上8点做到12点，做4个小时。要是做中等级别的就是300块钱。要是高等级别的话你就可以拿到600块钱！每天都做的话，一个月能收入1万到两万！”
　　小溪动心了。
　　“做这个你又不用被那些男人碰到身子，这钱赚得干净！”
　　小溪想了想，点点头：“好，那什么时候开始呢？”
　　海洋笑着说：“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这个聊天网站虽然说是我建的，但你也是创始人啊，我你的工作是提供视频聊天软件的技术，提供网站的架构，你的工作是负责招“主播小姐”，但为了尽快把这个视频聊天网站运营起来，在主播小姐没招到之前，你自己先当主播小姐。毕竟你长得漂亮，身材也棒。”
　　小溪格格地笑了起来。
　　海洋在学校的时候，就有非常优秀的JAVA开发能力，对业内做视频网站流行的freemarker等前端脚本语言模板技术也较精通，而且他毕业论文研究得也是也是目前国际流行的Flashcom视频服务。
　　但是，现在他的打算是：以色情视频聊天网站为基础，以广告联盟为平台，利用淫秽色情网站的流量大力推广视频聊天网站，通过视频网站进行淫秽色情表演从中牟取利益。
　　一周后

　　方向东得知一个同学的父亲是在通信局工作，于是央告着这个同学让他父亲给介绍认识了移动公司的市场部经理。抬出同学父亲的名头，那个市场部经理才勉强同意见。
　　他深知在移动这样的公司做市场的人非常牛逼，于是他从公司最后的两万块钱里面提出了五千块钱。去商场买了个购物卡。然后登门拜访。
　　进到移动公司在市中心那座富丽堂皇的大楼，方向东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往电梯那边走。
　　“喂！你去哪？！”
　　方向东一个激灵，回头看去。

　　前台处跑过来一个保安，一边说着话，一边指着他。
　　“哦，我找市场部杨经理”方向东陪着笑脸。
　　“前台登记！”保安手一挥，指向前台。
　　看着威风八面的保安那张臭脸，方向东心里怒骂，狗眼看爷低的东西。
　　你们搞垄断，每天爷都花钱养着你们，你们他娘的对爷就这个态度？
　　方向东刚要发作，但转念一想，今天是来谈客户的，求财不求气，算了。
　　他走到前台，跟前台两个小姐点头笑道：“你好，我找市场部的杨经理”
　　“身份证”前台两个小姐面无表情。

　　方向东伸手一摸，糟，忘带了。
　　他陪着笑脸：“对不起，我忘带了，我跟他约好的，您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咯”
　　“没有身份证不行”前台小姐微笑着说。
　　方向东呆在那里，心想，只有公丨安丨才有权查我的身份证，你们凭什么要我的身份证？
　　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为了做移动这个大客户，还是低着头，夹着尾巴吧。
　　他继续央告：“我真的跟杨经理约好的，麻烦您打个电话给他咯”
　　“那你自己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接你吧”前台小姐继续微笑着。

　　我靠，拜访到你门口了，你们内部电话都不舍得打，还要讹我一通电话费？？移动你真狠，赚钱赚到疯了。
　　方向东挂通电话，刚接通就被摁掉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再打，刚接通又被摁掉了。
　　什么意思？！
　　哦，可能在开会吧。

　　方向东在大厅里找了个沙发坐下，给杨经理发了个短信。
　　坐了快十分钟，依然没有收到短信回复。
　　继续等吧。
　　一个小时后，方向东再也坐不住，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谢天谢地，终于接了。

　　“哦，你上来吧。”那边的杨经理欲速很快地说。
　　“不行啊，前台说让您下来接我才可以”方向东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