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琦好像没喝多，但确实是在发春。

　　妈的，现在的女人，个个都不是个省油的灯，方向东摇摇头，端起酒杯自己猛喝。
　　到结束的时候，方向东确真是喝多了，小雅扶着他走，方向东推开她。自己飘飘忽忽地走，最后扶墙而行。
　　李翔让他把中华车撂在歌厅门口。坐自己的车走。
　　李翔把他的别克商务车停在方向东身边，和海洋一起架着方向东往车里放。
　　方向东扶着车门口咪咪瞪瞪地打量了一会儿，犹豫着问道：“翔仔…你这车，平时不装猪吧…”
　　“今天就装你这只猪！”李翔一脚把方向东踹进了车里。
　　阿午他们把奔驰越野车开过来，海洋笑着跟李翔和韩琦琦道别后，钻进了车里。
　　韩琦琦也没忘了媚笑着给海洋作了打电话的手势。
　　方向东趴在窗户上，迷糊着眼望着海洋离去。

　　“都开上奔驰了？你这孙子…呃…一定没干好事儿…”他说完就往后一倒，昏睡过去。
　　日期：2011-03-05　10:46:20
　　第5节 至少还有你
　　一周后
　　移通的分成协议仍然没有下来，全城搜公司却因为资金紧张而不得不立刻辞退所有员工了。

　　方向东把李秋叫到身边，吩咐道：“让大家离职的事儿，你跟他们说吧，就说是移通作产品调整，所以我们现在要暂时停业，大家暂时离职”
　　“那…什么时候说呢？”李秋问。
　　方向东想了一下，说：“明天你就跟大家开个会宣布吧…就说这是我的决定，你只是个传话的。然后…明天，我就不过来公司了”
　　“嗯…”李秋点点头
　　方向东看了看外面的员工们，想了一下，对李秋说：“记得给他们多发了一个月工资。他们也好有点时间找工作”
　　李秋瞪大眼睛：“多发一个月？为什么？咱们帐上只有七万块钱了，多发一个月，就只剩叁万了，下个月再交房租，就没钱了！”

　　方向东靠在椅子上，缓缓地说：“还是发给大家吧，他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在外打工，都要租房吃饭，忽然没了工作，有人会断了顿的…”
　　李秋看着自己的老板，想说什么，又抿了抿嘴唇：“好吧…”
　　第二天，方向东没去公司。
　　整天他都盯着手机，他料想，李秋跟大家宣布集体离职的事情后，一定会有很多员工会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特别是那几个从开业就一直干到现在的老员工。一定会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他也想好了一套说辞如何去解释、如何去安慰他们。
　　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给他打电话，方向东非常惊奇，随之而来的是伤心，失望。

　　第三天早上，方向东来到公司，从大门一直走进里面，发现公司已经空无一人。
　　“人呢？人都去哪了”方向东在空荡荡的大办公区大喊。
　　财务室门打开，李秋从里面出来。
　　方向东看着她。
　　“他们…真的都走了？”
　　李秋点点头：“嗯”

　　方向东走到李秋边上，看着她。
　　“这次，你的效率很高…办得好”他恍惚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忽然他回过头，问李秋：“你昨天跟员工们开会宣布让他们全体离职的时候，大家没有问什么问题吗？”
　　李秋点头道：“嗯，问了吖”
　　“噢…问什么了？”
　　“他们问这个月工资能发吗？我说没有问题，还给大家都多发一个月工资”
　　“然后呢？”

　　李秋看着他：“然后就没有再问了啊”
　　方向东缓缓地说：“他们什么都没问？没有人问公司为什么不做了，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做，连那几个老员工也都没问吗？”
　　李秋摊开双手：“不好意思，方总，没有人问！我发了工资，请大家吃了饭，然后他们收拾好东西就各走各的了…”
　　方向东默默地回到自己办公室，关起了门。
　　他捂住脸，心里刺痛起来。

　　现在的员工，无论公司对他们再好，他们也根本不在乎公司怎么样、根本不在意你公司要往什么地方去。在员工的眼里，永远只有自己的得失。
　　这个公司，他注满了感情和希望，但当他的希望破灭时，他所有的员工走得也丝毫没有留恋。
　　做人和做公司，都太失败了。
　　方向东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空无一人的公司。
　　不详的预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第一家公司倒闭时，自己孤独地在办公时里打包撤退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那破败萧瑟的情景如巨大的阴影又开始笼罩着他，
　　他几次拿起电话想找周老先生聊聊，但又放下了。
　　周老说过，如果给他的这笔钱花完了还没有挣到钱，就不要再找他。
　　裁员，看似双方都很痛苦，但是国际巨头企业每次的裁员，后来都被证实是正确的。
　　全城搜公司后来的情况也证明，如果没有此时的裁员，公司也绝不可能撑到成功的那一天。

　　这正如美国航空公司的总裁柯南道尔为了节省费用，去掉黑橄榄以压缩晚餐沙拉的成本。
　　也正如某家著名的企业为了节省仓库管理成本，把高工资的正式工换成附近居民推荐的诚实老人做临时工，后来又再换成狗，最后又再换成了录音机。
　　企业在创业的时候，省钱远远比赚钱更重要，因为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你还没赚到的净利润，所以莫混淆成本控制与抠门。
　　他陷入昏昏欲睡之中，一直在做梦。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感觉一双温软的小手在轻拂他的脸庞，帮他擦试因噩梦而沁出的汗水。
　　他睁开眼。
　　“外面下雪了…我送你回家吧”李秋看着他，温柔地说。

　　方向东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飘起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空气中有清新的味道。
　　方向东恍恍惚惚地和李秋走出办公室，下楼，打开车门。
　　中华车在三环路上缓缓地行驶着。
　　路灯、车灯，飞舞的雪花，纷纷扰扰。
　　李秋在旁边安静地坐着，也许有种解脱的轻松，她已经不再忧郁，反而如从前的恬静。
　　方向东到了自己家的楼下后，两个人决定一起上楼喝点酒。
　　方向东去柜子里，拿出一瓶珍藏了好几个月的红酒。

　　“这瓶是开业时买的，本来准备在一周年庆典的时候喝的”方向东一边打开一边说。
　　“嗯，我知道，是我去买的，还不便宜呢~~~”李秋微笑着点头。
　　方向东注视着她，斟满了她面前的杯子
　　他举起酒杯，看着醇红的液体，叹息道：“为周年准备的酒…但咱们可能撑不到周年了，来，喝了它！”
　　两杯酒喝下去，胃里冰冰凉，心里酸酸的。

　　方向东怜惜地望着李秋，轻声说：“小秋，这一年，你瘦了好多…”
　　李秋笑着摇摇头，看着手里的酒杯想了一下，说：“向东，你记得咱们一起看的《美国往事》里面有一句话吗？”
　　方向东笑问：“呵呵，你说那部美国小混混电影啊…他们说的哪句啊？”
　　“他们说，工作在先，享乐在后嘛”李秋格格地笑。
　　酒是很好的东西，可以让人忘掉今天的痛苦和明天的迷茫。反而能回忆起以前的欢笑。

　　两个人喝完一瓶之后，还未尽兴，方向东翻箱倒柜找不到啤酒，李秋笑着叫他下楼去买。
　　方向东转了一圈，抱着几瓶啤酒和一堆零食回来，刚上楼时他发现忘了买烟。等又折回去时，发现小卖店已经刚刚关门。
　　真歹命！他暗自骂道，无奈又走出了好远去买烟。
　　等他吭哧吭哧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房门虚掩着。
　　进屋时发现已经不见了李秋。

　　“李秋！李秋！”他四处寻摸，叫了两声，没有人。
　　出去耽误了一会儿，小姑娘这就走了？
　　他郁闷地坐倒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忽然他看见李秋的包还在沙发上放着，还有她的一堆衣服。
　　他腾地站起来。往浴室望去，那里亮着灯，有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