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兰临走时又提出一个要求说:“你们在调查的时候,最好不要惊动张巧珍,也先不要让我丈夫知道,以免影响我们夫妻的感情。”
我当即表示,这一点请她放心。
晚上九点,克顿侦探所办公室仍是灯火通明。苏琼大姐和我伏案仔细审阅分析着委托人送来的那些资料。
我拿起两张照片,发现李岩的眉眼还真是挺像郭永波的,于是我对苏琼说:“难怪郭永波对这个孩子坚信不疑。”“但仅凭这一点,还不能确定他们是父子。”她回答着对我说。
开山第一案:迷情追溯(8)
我们仔细阅读了那些信件,信的字里行间都流淌着浓浓的父子之情,但是行文中总有成年人的理性和矫情。我们又听了几遍录音带,也觉得不太真实,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伪装。经过我们的共同分析,初步断定这很可能是一起利用亲情关系来诈骗钱财的案件,被害人郭永波已经陷入情感编织的沼泽地。我对自己的判断充满自信。
苏大姐说我的断言还为时过早。总之,我很兴奋,因为这起离奇的案子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下令苏大姐按照我们共同制定的调查工作方案,立即写出调查提纲,以便我们有步骤地开展工作。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苏琼带着刑警学院来实习的两名大学生,我要求他们三天之内查到那个孩子的出生证明。两个小伙子在我面前就像听到了冲锋号的战士一样兴奋,他们对我说:“孟探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三天后,苏琼他们回来向我汇报说:“他们几乎跑遍了沈城的各个大小医院,查阅了许多妇科档案,但结果让他们失望,根本就没有发现张巧珍的名字。”
线索中断了,大家一筹莫展,这时苏琼打破沉默对我说:“孟探长,要不然我去一趟大庆吧!”她说:“虽然委托人已经去过大庆,但他们的查找形式是简单直白的,我们此行仍可根据委托人提供的线索,特别是收养人的一些情况展开调查,而且大庆市公丨安丨局我还有几个老朋友,可以让他们配合一下,我去大庆是落实性的调查,我们何必走这么多弯路呢?”两个小伙子当即表示赞同。
听完苏琼的建议我想了想说:“你们到大庆调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找不到叫李岩的孩子,这并不能证明郭永波的儿子李岩是不存在的;另一种可能是找到了叫李岩的孩子,这同样不能证明,他就是郭永波的儿子。因为张巧珍怀孕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本案的关键是张巧珍14年前到医院生孩子的分娩病历,这是本案最重要的一个证据,我们要全力以赴查到这个证据。我们一定要搞清楚,14年前,也就是1977年,张巧珍到底是做了中期引产,还是生下了这个孩子?如果是正常分娩,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是活着还是死了?”实习的李悦非常聪明,他马上说:“所长,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急于找到叫李岩的孩子,是本未倒置,我们应该从头查起。”
按照我的部署,苏琼大姐根据委托人提供的线索,很快就在医大二院妇产科查到了一个叫张玉珍的产妇名字。她核计着:会不会是当年的分娩医生把中间的一个字写错了?她已通过市公丨安丨局户政处卡片室,调出二个相同的名字,有没有希望就待核实一下了。听后,我决定立即开车拉着苏琼大姐去东陵、大东两个区的两个不同地点核实这一情况。但最终的结果却又一次让大家失望。这两个人不但与当事人的名字相差一字,而且更没有非婚生子的经历。
这种结局出乎我的意料,我一开始以为,张巧珍这个名字比较普通,可能会有重名的,那就只能根据张巧珍的自然情况,到派出所核实。可现在,我们根本就查不到张巧珍的名字,怎么办呢?
两个小伙子猜测说:“是不是她根本就没去医院?”
我说:“不可能,不论是引产,还是正常生孩子,她都得去医院。”
小杨和大李子都是7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他们对过去的年代不了解,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年代,一个大姑娘,没有结婚,就怀了孩子,不论是做流产,还是正常生产,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医院对产妇的要求十分严格,要看结婚证,还要丈夫到医院签字。想到这,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我说:“医院不可能有张巧珍的病历,因为她没有完备合法的手续,她只能通过关系住进医院,采取冒名顶替的办法生下孩子。所以,你们要马上调查张巧珍的社会关系,尤其要注意,看她没有没亲戚在医院工作。”
我们的调查工作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可就在接受这起案件的第五天早上,我刚一上班,委托人王雅兰就来找我。她对我说:“孟探长,我不办了,如果再猜疑下去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前天那个叫李岩的孩子给我丈夫打来电话啦。他爸爸、爸爸叫得非常亲,并说他不恨爸爸,永远爱他这个爸爸。郭永波激动的只顾流泪。夜里一宿没睡,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苦了儿子,他为他过去不能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而深感内疚。
“李岩的电话是从张巧珍在抚顺的二姨家打过来的,因此我昨天陪着我丈夫找到那里,可是因为李岩是路过这里,为了不耽误学习已离开抚顺,不过张的二姨已答应国庆节放假陪我丈夫去大庆见孩子,看来孩子的存在是事实,我和永波都非常高兴。”
我被突如其来的信息搞晕了,我这个一向自信的人,此时也对这个案件产上了几分狐疑。我是个求真的人,如果停下来不办了,我对自己都无法交待。委托人走后,我决定提前实施第二套方案。
下午,我开着吉普车去市公丨安丨局一处请来了文检专家冯庆禄。他是我尊敬的前辈,也是我在刑警工作时的老朋友。我没有向他介绍案情,只是请他来看那些信件,听那录音。老冯在全国公丨安丨系统是这方面的权威,能把他请来是很大的面子。只见他对那几封信件耐心而细致的翻检,时而又拿起笔在纸上圈圈点点,时而又静静的在纸上端详信上的字迹。我在一旁屏息观察老冯的举动。十几分钟后,老冯抬起头,自信地说:“广刚,可以肯定,信绝对不是十几岁的中学生写的,从字体和文法语气上看肯定是个成年人所写。”然后,他又反复听录音,最后,他拿起笔在鉴定结果上写到:“这些信件绝非出自15岁的高中学生之手。从字体和文法上判断,应为初中文化的成年女性所写。录音带虽为少年男性嗓音,但成人语气太重,缺少中学生的语言特征。特别是听起来语调较平,像是在背诵,因此判断其并非发自内心。”写完,他郑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干我们这行的,对自己出具的任何文字材料,都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这也是多年来养成的职业道德。看了老冯的鉴定,我的心里更有数了,我确定自己对本案的定性是正确的。
开山第一案:迷情追溯(9)
既然这信是伪造的,那么它又出自何人之手呢?张巧珍自然逃不出我们的视线。随即我开车带上苏琼大姐来到铁路局沈铁分局某单位人事处,为不惊动工作目标,我们借用了最合适的身份,以最合情理的由头,找了最接洽的关系,查阅了张巧珍的人事档案。档案很简单,只有一份职工登记表象是张巧珍自己填写的。人事处的工作人员很热情,不但帮我们复印了这份登记表,还在上面签上字盖上章,“此件系张巧珍档案中职工登记表,供参考。”章子是铁路局某某工程段人事处档案室。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查阅张巧珍的档案不仅便于我们核对信件笔迹,更大的收获是在社会关系一栏中,我们发现张巧珍有一个老姨,名字叫杨枫琳,在医大附属医院工作是内科的护士长,这一社会关系的发现使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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