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夏文海道,“万爷,今个儿咱爷们误入一个宝阁,要怎么办,您尊大,给个明话吧。”
万老头也笑了一下,“按道理讲,你得喊我声师伯。你师父也一定同你提起过我,是吧?”
夏文海说:“那是,您在江湖上什么身份,小的们只能高山仰上,徒呼莫及。”
“哼哼。”万老头冷笑一声,目光骤然凌厉,“你既然听说过我老万的字号,还敢在我面前讨商量?”
夏文海晃晃手中漆黑的手枪,“商量不成就各走各路,万爷您放心,我绝不挡您路。您要是先得手,咱自然不会沾手。”
“放屁!”大汉趟开大步就向夏文海扑来。
我一见暗暗替大舅子担心,枪里已经没子丨弹丨了,他如何是这个莽汉的对手?
好个夏文海,把手枪往腰上一别,“你空手,老子也不占你便宜!”说完拉开架势。万老头一见夏文海竟不用枪,不觉一怔,面露讶异之色。
大汉一拳打来,夏文海左手一架,右手一记直拳捣向大汉面门。大汉抬手来挡,不料夏文海又倏地往回一收。大汉中计,撤手下来,夏文海瞅准空当,收回来的右直拳呼地又捣了出去。大汉措手不及,面门上登时挨了一个结实。
万老头认得这招,叫做“来去手”。其实夏文海自己还起了个名字叫“抽屉拳”,更加形象。
大汉吃痛,倒退一步,一摸鼻子,血早淌到下巴壳了。大汉疼痛难忍,知道鼻梁骨已经断了,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又向夏文海扑来。
夏文海正要招架,温八喊道:“不好,门关上了!”大家齐回头,万老头他们过来的石门正在缓缓关闭!
“快、快用东西别上!”我大喊道。站在石门边上的瘦家伙手里没有合适的东西,我叫道:“畜生,快,撬棍!”可郑楚生是把撬棍当成武器,这会儿竟紧握着不愿给瘦家伙。
瘦家伙也不含糊,伸手从地上把赖克已扯过来,直接往石门槽上一扔。
赖克已伤重动弹不了,呜咽着说:“别、别……救我……啊!!”叫声被石门无情的扎断,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石门“喀喇”一声,毫不费力地就挤开了瓢。
我看着“西瓜”一下子被挤成了一堆“碎西瓜”,恶心的差点就吐了。
郑楚生指着瘦家伙骂道:“拿他顶什么用,怎么样,门关死了吧?”
瘦家伙面无表情的看着郑楚生,就好像不是跟他说话一样。我这才注意到,瘦家伙的脸上竟泛着一层青色,配着他那张毫无生气的死面孔(对,就是‘死面孔’),如果他盖上张白布往太平间里一躺,那跟死尸根本就没啥两样。
现在石门关上了,我想幸亏刚才我机智过人,用撬棍别着门,给大家留了一条生路。可一转身,刚才用撬棍别住的石门竟然也关上了!
我急忙用手电照过去,撬棍掉在地上,一定是刚才的轻“地震”把他震掉了!
我心想这下完了,四下死路,还要面对四个邪派高手(当然,我们这边夏文海几人,好像也不能算是正派),人家可是三两下就干掉一只“金毛吼”级的尸煞啊。
我颓然坐倒在地,也懒得去管他们双方的黑吃黑了。
万老头与夏文海沉默地对峙了片刻,就听见邹春讨厌的笑声又响起来,“哈哈哈哈,这下好了,关门闭户,成死穴了。”我心想真他妈废话,这本来就是“死穴”,盛死人的地穴。
邹春接着说:“现在不是咱们两边儿斗气的时候,更何况你家马四爷和我们家万爷又是老门户里的家生兄弟,渊源非同一般……。”
“行了,老邹,我明白你的意思。”夏文海说,“我又不是戗行的,从门里人身上找便宜的事我不干。”
邹春笑道:“那是,夏馆长不是那路人。再说着间宝阁,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吃得下的。”
夏文海听出他嘲讽自己这边情形不顺利,便还道:“实话实说,我们自进来,根本就还没摸着准道儿。不过……我看万爷好像也还没寻着门吧?”
邹春略显尴尬地笑笑,“夏馆长,我看这么着,现在这局儿,咱们两家还争什么?不如推倒墙来是一家,一齐把这宝阁探个通透,怎么样?”
夏文海看了万老头一眼,“万爷的意思怎么样?反正我小字辈无所谓,还巴不得有您这把宝伞遮阴哩。”
万老头见夏文海态度已经先软了,也顺势道:“你这小朋友很不错。你刚才那招是‘来去手’吧?很有马老四的样子嘛。我这小伴当是长拳里道人,也算得上是个练家子,以前动起手来,还从来没吃这样的当面亏。好、好。”
“二爷。”大汉唏溜着鼻血说,“我刚才是小瞧了他,再来过,我打不毁他!”
“好呀。”夏文海一摆架势,“那我陪你再练练。”
“大巴!”邹春斥道,“都成这样子了还逞什么能,还不快把你那鼻子弄好!”
大巴不敢回嘴,悻悻地走到一边。夏文海轻轻冷哼一声,放下了架势。
邹春说:“夏馆长,你先说说吧,你有什么发现?”
夏文海还在担心老爸,回头看了看,略觉放心,但还是让温八代劳,“温八,你给万爷表表盘子。”温八答应一声,上来道:“万爷,你别嫌我说不好,是这么着……。”
夏文海和郑楚生过来看夏教授,我小声问郑楚生:“这个万老头是什么人,这么嚣张?”
郑楚生回头看看,也小声说:“说起来他可厉害了。他叫万山海,可是盗墓这一行里的泰山北斗。说起他,这么说吧,他万山海、‘旱地忽律’罗三爷、‘九尾蛟’陶爷,还有就是咱和海哥的师父马爷,就是咱这行里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终极高手。”
我伸伸舌头,“看他六十多岁了,还有这么大能耐?”
“六十多岁?”郑楚生说,“你就瞎眼吧你,他都得有八十了,少说也得七十大几。”
“啊?真看不出。”我不觉又看了万山海一眼。
郑楚生接着说:“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这行里有句老话,叫‘万字头上不摸金’。意思就是说凡是他万山海上了眼的东西,就谁也不敢再来碰了。”
“那海哥还和他抢?”
郑楚生也面露忧色,但仍嘴硬:“怕啥,咱师傅‘胖头老虎’马爷的名头也不是假的。”
我担心地晃了晃头,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闷闷地不再说话。
这时温八也讲完了,万山海喃喃道:“‘天罗地宫’?你们谁先看出来的?”
温八指着我说:“就是这小哥。”
万山海打量我一番,我顿时从心底发毛,这老头的眼光有够凶,跟只鹰似的。
“这位朋友面生的紧,不知什么山头上观风?”邹春试探我道。
我哪里懂得这些黑话,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温八说道:“他是夏馆长的妹夫,门外人,今天第一次入阁。不过功夫倒还好,夏馆长手把手教的。”说着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一见,只好硬着头皮道:“好说。”
邹春果然把我当成练家子了,笑脸道:“原来是新扎小师兄,初入阁就识破了这墓阵,了不得。幸会幸会!怎么称呼?”
我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老哥,叫我小生吧,今后还得照应着点儿。”唉,就我这两下,竟然也加入“黑社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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