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牌的生死较量》
第5节

作者: 醉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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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眼睛里满含着委屈的泪花,再看看老爸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哗啦”一下子,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嘴里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讲,在原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都快咬出了雪来......
  林夜寒看着这一切,寻思道,这一家子,可真是驴找驴,虾拼虾,都是狠人啊。
  谢东根本就没顾及女儿的感受,转过身来,很不好意思的跟林夜寒攀谈道:“小兄弟啊,家丑,家丑,见笑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称呼啊?”

  林夜寒微微笑道:“没事,叫我小胜就行。”
  “哦,小胜爷,我明白了,应该是胜爷赐的名字......来,这两捆,别嫌少,你先拿着用......”
  边说,谢东边操起两捆钱,放到林夜寒手里。
  林夜寒瞥了一眼,正是谢东从包里拿上赌桌的那两捆,得有二十万。二话不说,就揣进两边的大兜里。

  林夜寒帮谢东安身立命,谢东拿出来作答谢,拿的天经地义,收的理所当然,那是因为,这是做蓝道应得的数,有了这些垫底,就可以肆意潇洒去了。
  今晚这一局,要是没有林夜寒出手,谢东输个底朝天不说,老婆女儿也得搭进去......
  按照以往跟着胜爷去捞偏门的路数,一准儿应该是拿着酬劳就走人了......
  只是,眼下却有所不同,林夜寒单飞出山,要在市区先找个山头安身立命。
  想到此,林夜寒客气道:“谢老板,师父这次放我下山,是要让我出来历练,我刚进市区,也该先找个山头当靠山的,你看我手艺怎么样?能在你这儿先混口饭吃吗?”

  “啊?啊???在我这儿???”
  “啊,可不可以在你这儿混个饭碗啊?”
  “那,太可以啊!!!小胜爷要是肯屈就,我立马就把鸡鸭鱼肉赶下台,甲鱼海鲜端上来,你吃啥喝啥只管开口,哪怕是想吃我心头肉、喝我身上血,我眉毛都不会眨一下,二话不说就给你剜下来......就冲你刚才露的那一手猴王对,你要说让我把这个赌场全给你,那我都心甘情愿......”谢东一脸急切道。
  “呵呵,过了,过了,谢老板,师父再三告诫我,蓝道有蓝道的规矩,只卖手艺,不抢饭碗......既然你认可我,我呀,就在你这儿吃喝拉撒睡了......那以后,这几件事就指望您了?”林夜寒笑呵呵回道。
  说完,林夜寒又下意识看了看谢东的女儿,别说,长的还真特么的让人眼馋啊。
  谢东哈哈大笑道:“小胜爷,以后所有种种,都包在我身上......阿武,赶紧安排车子,天津楼定个最大的包厢,今晚,我谢东要给小胜爷,接风洗尘!!!”
  眼看着胜爷的关门弟子要留在自己的山头,谢东心里跟乐开了花似的,当下就约上一众好友,去天津楼吃宵夜。
  天津楼大排档,位于温州老城区的最中心,在公园路、五马街、解放路的交汇之处。当年的天津楼,可是道上众人最爱去的宵夜之处,也是歌厅舞厅的艺人虾儿们完工后最爱光顾的地方......
  谢东算是个讲究道上规矩的温州人。
  一般来说,能请动蓝道出手相助,事成之后,应该摆感谢宴,九九归一,至少要有十八道硬菜,席间,还有诸多的讲究,也都是道上传承下来的规矩。
  一行人前呼后拥的进了天津楼三楼最大的包厢,谢东恭恭敬敬的三请四邀将林夜寒请往主席位,坐上了正位,再安排道上好友,以及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分宾主落座。
  林夜寒明白,自己既然入了江湖,就该顺应江湖的规矩,要是不去讲究,久而久之,别人就不会尊重你。所以,有些架子面子,该端的还是要端,就跟师父胜爷一样。
  别看胜爷是个十足的混蛋,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但是谁见了他,都会规规矩矩的鞠个躬,问声好,尊一声爷,那是因为,胜爷的江湖地位在那儿呢。

  等到众人全部落了座,林夜寒眼见谢东的老婆和女儿挤在末座,心里就寻思,谢东还真是个社会人,他先考虑的是朋友、兄弟、手足,最后才会带上自己的妻儿。
  这说明,他更在意那些帮他安身立命、开家守业的兄弟朋友,而老婆孩子只是自己的眷属,私底下宠着惯着都行,场面上却把她们看得很轻……
  开席时,谢东首先给林夜寒撕开了杯装酒的盖子,这是温州特有的老酒汗,碰到不太会喝酒的人,几乎是一杯倒。林夜寒则微微笑着,听凭他的安排。
  按胜爷的话来讲,捞偏门的蓝道上人,吃喝玩乐都不忌讳,除了为非作歹,其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干什么也都不算过分。而且,蓝道这一行,来钱特别快,眼红的人自然特别多,所以手头有钱就得抓紧了花出去,要不人死了钱没花完,那可真是一个屈啊……
  等到谢东撕完了酒盖,林夜寒端起了玻璃酒杯,清了清嗓子:“嗯,嗯,既然座了这个位置,我就先说两句,各位,这第一杯酒,我们一起敬财神,财神是我们蓝道的祖师爷,财神迎进门,财运自然通......”
  说完,林夜寒并没有喝,只是倾斜过酒杯,将整杯酒全泼在地面。
  众人也跟着将各自的酒泼在地上,算是先敬了财神爷。
  江湖上的规矩,对于捞偏门的人来说,必须遵守,必须要有对牛鬼蛇神的敬畏之心。
  敬完了财神,谢东又给林夜寒和自己各撕开了一杯,笑呵呵道:“各位,规矩走了一杯,敬完财神,私下里,我们就随意开喝啊。今天啊,我从内心感谢小胜爷为我们找回了场子和面子,这样,我先替兄弟们,敬你一满杯,我干了,小胜爷你随意啊。”
  言罢,谢东一端杯,一仰脖,满满一杯温州老酒汗,足足二两的杯子,直接就给闷了。
  喝完之后,谢东将酒杯往下这么一翻,里面是一滴不剩。
  那可是六十四度的白酒,烧酒蒸烧酒炼出来的老酒汗。

  光凭这杯酒,就可以看出来,谢东虽说是个地道温州人,身上却有着北方汉子的性格,尤为豪爽。
  眼见谢东喝了满杯,林夜寒自然不会认怂,打小就在村里喝惯了自酿土烧酒的他,也扬起酒杯,滋溜一口,一玻璃杯老酒汗也跟着下去了。
  喝完之后,林夜寒就觉得喉咙以下、肚子以上,跟个立马有原子丨弹丨要爆炸似的,火烧火燎的烫,百爪挠心的烈,万般的难受,但是,也必须咬紧后槽牙挺着,可不兴当场就喷出来啊,因为这是第一口酒,你喝下去就喷出来,那会成什么状况啊?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滋味才酸爽。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小胜爷年纪轻轻,也海量啊!!!来,再满饮此杯。”
  谢东又撕开一杯盖,林夜寒也不拒绝,双双碰杯,又是一口闷了。
  喝完之后,谢东又要撕盖,林夜寒夹起了一筷子菜,微笑道:“哎,黄泉路那么长,急什么啊,谢老板?”
  一听林夜寒这么说,谢东就把玻璃酒杯放下。
  林夜寒记得师父交代,喝酒跟做人,是一个道理,一定要把握住主动权,千万不能别人一敬酒你就喝,那迟早得喝死,什么时候喝,跟不跟他喝,那必须要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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