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4-02　10:53:17

　　六十、离别
　　小美又想起来自己的课了，忙又给领导打了电话，说公公突然不在了，领导倒也被她唬了一跳，想小美平时也没怎么说过她公公生病啊。课安排好了，小美又给老爸老妈打了个电话，爸妈听了也赶紧往医院赶。到下午两三点，厂里有些得到信儿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地都赶来了，众人都表示不可思议，因为早上九点还看见老头在外头溜达了一圈，怎么不到一天可就不在了，都去安慰婆婆，可婆婆无论谁劝，只是不答话，只傻傻地坐着哭，边哭还边絮叨着：“老头子呀，你辛苦了一辈子呀，一点儿福都没享着呀，你怎么可就走了啊。”小美们两口子也都在头上绑上了孝布，王哲跪在水晶棺旁给来吊唁鞠躬的人还叩头孝子礼。小美在外边接待来的老邻居们。正忙着，众人说：“大利回来了。”小美抬眼便看见王大利撑着雨伞走了过来，一脸惊慌，小美领他到了小屋，对他说：“爸不在了。”边说边给他头上也勒上了孝布，王大利显然是万万没想到，一下子懵了，婆婆一看小儿子回来了，哭的更厉害了：“大利啊，你爸不在了啊，怎么办啊，他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呀，他一天福也没享啊，他可走了啊。”她这一哭，倒让小美们两口子也难受地跟着痛哭了起来，王大利拉着妈妈地手一言不发，也不掉泪，好像心中有千丝万缕一下缠成了团一样乱。

　　正在哭着，小美爸妈也到了，小美擦了擦泪迎了出去，老妈一看小美浑身湿透了，并且哭得像个泪人，心疼地要命，问小美：“怎么回事儿啊，你公公病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到今天没了才说呢？”小美忙打手势让老妈小声点儿，然后便对老妈说了事情经过，爸妈听了也都为老头惋惜，又嘱咐小美多劝劝告她婆婆。王哲拉着小美说晚上不让自己老爸老妈回去，不然小宝宝没人管了。小美这才想到了小宝宝，对呀，自己慌的小宝宝都还没接呢，一想到这儿，小美又心酸起来了，小宝宝呀小宝宝，最疼你最爱你的爷爷转眼就没了，自己要怎么给她解释呢。小美去学校接出来了小宝宝，小东西还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把她接出来这么早，心里只想着自己今天早出来了兴奋着呢。快走到医院时候，小美蹲下来对小宝宝说：“宝贝儿，爷爷没了。”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小宝宝却仍是懵懂，她根本不理解妈妈为什么流泪，更不明白妈妈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小美妈看到小美拉着小宝宝过来了，便抱起小宝宝走到了水晶棺前，对小宝宝说：“宝宝，你看，爷爷。”小东西更是不理解了，爷爷怎么会睡在这儿，问外婆：“爷爷怎么了？”外婆说：“爷爷睡觉了。”小宝宝说：“那咱们就别影响他睡觉了吧，咱们出去吧。”王哲妈一听到这儿，本来渐弱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对着小宝宝说：“宝宝呀，爷爷没了呀，我小宝宝可怜啊，这么小就没了爷爷了呀。老头呀，你醒醒啊，小宝宝还要你抱呢。”小宝宝看着这么多人伤心欲绝有些害怕了，非让外婆抱她出去。在外边坐了一会儿又拉着外婆说：“婆婆，你抱我再去看看爷爷吧。”小美妈又抱着她去看了看，她还是没哭。她不理解为什么爷爷会睡在这儿，并且大家为什么都哭这么伤心，这时，旁边有人拉着小宝宝说：“小宝宝，你爷爷死了，你知道不？爷爷以后不能再抱你了。”小宝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日期：2011-04-03　20:16:55

　　六十一、老家亲戚
　　雨一直在下，似乎老天也在为公公的离去而伤心，小美的湿衣服全贴在了身上，不一会儿从手腕那儿开始觉得痒了起来，她抓了几下，便起了几个小红疙瘩，又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浑身都痒起来了，她掀走裤腿一看，好家伙，腿上也全是红疙瘩，并且肚皮上，背上也出满了。 小美想自己怎么这个时候净添乱呢，便悄悄对王哲说了，王哲一看也吃了一惊，赶紧让小美到旁边诊所去看。小美去抓了药胡乱吃了就又开始忙活起来了。该吃晚饭了，婆婆只是哭，拒绝吃任何东西，小美只得去买了几个面包和几袋牛奶放在了婆婆身边。王哲让小美交待自己爸妈领小宝宝去旁边饭店吃点儿饭然后领她回家早些洗刷睡觉，小美把钥匙给了老妈，让她领小宝宝回去了。

　　到了快十点，王哲让小美拉婆婆回去休息，她已经哭了整整一天了，再这样身体要垮的，小美便搀了婆婆打了个的回家了。留下两个儿子在为他们老爸守夜。小美爸妈在小美卧室的地上铺了个地铺准备将就一晚上，可小美房里的蚊子简直要吃人，老爸让小美开了半夜的空调才勉强合了会儿眼。小美太累了，她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天简直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尽管身上还奇痒无比，但还是沾着了床便睡着了。到了早上五点半左右，婆婆来拧开了小美的门，小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婆婆说：“你还睡呢，走吧。”小美赶紧爬起来去洗刷，然后准备跟婆婆一起去，婆婆说：“让你爸妈一会儿把宝宝送学校去，小孩子别让她再到那个地方去了。”小美愣了一下，忙进屋给老妈交待了一番，然后陪婆婆又赶往医院。快到医院门口时，婆婆又呼吸急促，眼泪涌了出来，边走边哭：“老头啊，我又来了啊，你快起来吧，天都亮了。”小美一听，又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小美让王哲和王哲弟弟都去吃早饭，自己陪婆婆在这儿守着，过了一会儿，帮忙的人都又陆陆续续起来了。小美也知道，越是人多越是事儿要考虑仔细，自己和王哲虽然年轻，也要风风光光地把公公送走，决不能让别人觉得这家没个办事的人了。王哲把昨天收的吊唁金全塞进了小美包里，说一共是一万一千多，让她装好，并且随时安排买这买那的费用，要办体面，不能让人觉得小家子气。小美点头，随即安排来帮忙的人去吃了早饭。早饭后，王哲说老家的亲戚们今天都会陆续赶到了，他这会儿得去车站先接他舅舅家大表哥和二表嫂，还有姨妈家小表妹。小美说得了，她去算了，因为一会儿人来客往得还礼呢，“孝子”得守着回礼，怎么能不在呢。王哲便把三个亲戚的手机号都交给了小美，让她到车站找不到他们时打电话。小美到了车站便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站在那儿东张西望，男的还掏出手机焦急的要往外拨电话呢，小美想这两个肯定是了，错不了，便走了上去，问：“是小义哥吧？我是王哲媳妇。”男子一听，赶忙点头，旋即指着旁边的女孩说：“这是你珊珊表妹。”小美赶紧和他们握手，然后又问：“我二表嫂呢？”小义哥说：“我和你表妹是坐飞机来的，你二表嫂本来也要坐飞机呢，可她身份证忘拿了，回去拿身体证了，没赶上，又改坐了火车，估计到晚上才能到。”说话间，小美已经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小美说：“事情太突然了，让我们谁也没想到，我妈哭得特别伤心，谁劝也劝不住，你们一会儿好好劝劝她。”表妹说：“哎，以前早就说来这儿玩了，一直抽不开身，没想到第一次来竟赶上…。”说到这儿，便顿住了。小美看话题太沉重说：“你们一定累了吧，等会儿我先带你们吃饭。”两个人哪里肯吃，推让间已经到了医院。小美招呼两人下了车便直奔吊唁处，珊珊表妹一进了屋便揽了婆婆肩头，说：“我可怜的老姨呀。”只一句话，大家的眼泪都又汹了出来。表妹又碎碎念道：“我不是刚给你说的我怀孕了嘛，今天上午表哥打来电话，我还在想是不是问我怀孕的事情呢，谁想到，哎。”说着又抹泪，婆婆这几天一直觉得伤心无助，现在她最喜爱的外甥女来了，登时觉得心里有了着落，但现在又一听外甥女怀孕了，哪里舍得让她多伤心，便让小美送两个人去宾馆休息，表哥不肯去，小美只得把表妹送了过去，吩咐表妹多休息，现在怀孕初期必须处处小心，在路上小美还专门为表妹买了两本杂志，想她一个人在宾馆觉得无聊时可以翻看一下。

　　到了下午六点半，王哲姑姑们一行四人来了，小美也都不认识，只见一个瘦小的女人一进小屋，便扑到水晶棺上大哭，边哭边喊：“我的亲阿哥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哭的在屋里的所有人都跟着掉眼泪，小美便知道这个肯定是王哲姑姑了，忙拿了一块孝布送到姑姑面前，劝道：“姑姑，把这布围上吧，爸走了，您也别太伤心了。”姑姑这才停止抽泣，抬见看这侄儿媳妇倒像是很通情达理的。这时，小美便听到外边似有争吵声一样，小美慌忙出去，只见一个瘦瘦的男人正在那里递吊唁金，记单的叔叔说：“你是王哲的…”这个男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姑父。”小美正要迎出去，只见男人生硬地掏出一沓钱往桌上一拍，好像带着气一样，记单的叔叔一愣，不知这远方的来客为何这般气势，但不管怎样也不能得罪，帮忙帮到底嘛，于是陪笑问道：“这是多少钱啊？”可姑父一听，恨恨地来了一句：“多少钱你不会自己看。”又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小美想了想，终于知道原因了，这件事还得追溯到公公的那次祭母事件，因为那次给公公打电话的就是这个姑姑，那天不知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惹怒了婆婆，小美还记得婆婆对着电话里的姑姑怒吼道：“打，打，打，打不完的电话，老头回不去了，你们少在那儿嘀咕了，王哲结婚你们递的礼钱到时候还你们。”婆婆说完就挂了电话，姑姑果然没再敢打电话来，但从这会儿姑父的态度看来，姑父是还心存芥蒂的。想到这儿，小美赶紧来打圆场，说：“姑父，你坐下歇歇吧。”谁知姑父一跺脚：“我这一天都还没吃饭呢。”小美一听，赶忙让老爸招呼姑姑这一行四人到对面饭店吃饭，临时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给老爸。吃饭时，姑父还有些余怒未消，只一个劲儿发牢骚说这个菜太咸，那个菜太辣，说了一会儿觉得消了气了，便抬头问小美爸说：“请问您是王哲爸的旧同事吗？”小美爸说：“我是王哲的岳父。”姑父一听，才知道对面坐的竟是侄媳妇老爸，刚才因为太生气，只见一个瘦瘦的女孩喊自己，自己也没理，想那应该是侄媳妇了，也没听懂刚才那女孩喊的是谁来陪着吃饭，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失礼到家了，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呀，你看我这办的是什么事儿，真是失礼失礼。”小美爸并不介意，只说：“没事，没事，孩子们都年轻，没经过事，照顾不周你们也多包涵。”这样一说，几个人都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