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的哥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杨晓虹不作搭理,继续哭着。
“晓虹,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冷静冷静吧,丨警丨察要录口供了。”孙济民说着擦了一把泪,双手架起杨晓虹。
“哥哥——”杨晓虹的身体突然往下一沉,挣脱了孙济民的手,又回到杨晓刚的尸体上哭着。
“先让她哭一会儿吧,我们有时间等。”另一个丨警丨察流着泪,又问孙济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老乡。”孙济民想起了杨晓虹被欺负时喊的话,随口答道。
“你们都是从山东来的?”丨警丨察又转身陈东问。
“是。”陈东擦了一把泪,没有抬头。
“你们到这里,做什么来了?”
“考学。”
四名丨警丨察听罢,面面相觑,谁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在陈东等三人的陪同下,杨晓虹被丨警丨察带回了公丨安丨局。海明县公丨安丨局通过内线电话同明岛市公丨安丨局取得了联系,明岛市公丨安丨局通知杨晓虹的父亲去海明县处理后事。
旅店里,杨晓虹一天不吃不喝,抽泣不止。
“自杀?怎么可能?”李新远质疑道。
“丨警丨察确定是自杀了,他身上的伤是在自杀之前留下的。”孙济民解释道。
“这个杨晓刚,真是太糊涂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陈东气愤地骂着,“他走了倒是没心事了,他的家人怎么办?自私、愚昧!亏我还那么看好他!”
“他把钱输光了,可能是感觉没有脸面见家人,也以为高考没有指望了,就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唉!他也不容易,咱们别再责怪他了。”孙济民话一出口,杨晓虹便又嘤嘤地哭出声来。
“哎,你们说,假若全国统一了录取线,哪位同学还会刻意去充当高考移民呢?”李新远向左右看了看道。
“唉!是呀,杨晓刚是跟咱们一样的高考移民,为了寻一条出路才离开了家乡,来到这陌生的大东北,又是跟咱们一样地无依无助!”说到这里,陈东又流下了伤心的泪,“我能想像出,他离开的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多么的心酸,多么的屈辱,多么的绝望!唉,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是呀,唉,但愿他的灵魂能够早日回到故里吧……”李新远叹道。
“晓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孙济民从杨晓虹手里拿过手绢,爱恋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参加高考了,等俺爹来了,处理完俺哥哥的后事,我就跟俺爹回去,回到自己的家乡……”杨晓虹说着,又是泪流不止。
三个男生一听“回到自己的家乡”,似乎同时长吁了一口气,各自眼里流了泪……
陈东本指望在这东北能够跟杨晓刚见上一面,好好叙叙旧,可是见面的时候,那杨晓刚却已不能说话了……这一面,似乎永久地印在了陈东记忆的底片上了。这件事使陈东在心灵上感到了空前的空荡和无奈,在后来的二十多年里,陈东每每想起此事,每每想到杨晓刚时,便会为高考移民无常的命运而感叹!
日期:2010-12-19 04:25:25
第十章高考危情
三天后,陈东又给戴琴写了信,说自己已经换了学校,让她不要担心也不要回信;同时把自家的地址和父亲的名字告诉了戴琴,让戴琴把她的地址写上寄给父亲,等考试完了回家后好去找她。
至此,陈东才能够静下心来按计划复习功课。在离高考不到五十天的时间里,陈东除了晚上练功、白天取水外,很少走出滴雨轩。吃的东西由李新远放学后往回带。李新远白天到校上课,晚上回家复习。俩人一起,日子过得算是悠然自得。
不久,小院里的花草已开始发芽,陈东便利用休息时间给这些花草松土浇水。松土的时候,陈东居然在篱笆脚下发现了不少豆角的种子,可能是去年的豆角成熟了没有人采摘,待干透后落到地上的。陈东爱惜地把这些豆角的种子一颗颗地捡了起来,顺着篱笆挖了一溜坑,将种子埋了进去,同花草一起浇水灌溉。不久,整个小院便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
黑龙江省双志县一中教师家属楼。
放学了,戴琴随姑姑回家后便去卧室复习功课,忽听正在厨房做饭的姑姑喊道:“小琴啊,哎呀,我差点忘了——那个陈东又来信了!”
“在哪?”戴琴急忙从卧室跑出来问。
“看把你急的!”戴彦荣冲侄女笑了笑,甩了甩手,又用抹布把手擦净,到衣架上从上衣兜里取出信递给戴琴,嗔笑道,“我相信这次应该是个好消息,你可不许再哭了。”
“嗯。”戴琴应着接过信跑回卧室,把门反锁了……
“小琴,小琴!吃饭了。”戴彦荣做好了饭后招呼道,不见回应,便敲了敲戴琴的卧室门道,“小琴,吃饭了。”
戴琴缓缓地开了门,一脸刚哭过的样子。
“信里又说什么了?”戴彦荣担心地问,“你像是又哭过了?”
“姑姑,我真的受不了了!”戴琴把信纸递到姑姑手里,又流出了泪。
“他应该没有问题啊,他不是说不让你担心吗?”戴彦荣看过信,安慰道。
“姑姑,他上一封信说,他被人家驱逐了,迁移证也没了下落,您看现在连个收信地址也没有,我怎能不担心啊?”说罢,戴琴急出了眼泪。
“他不让你回信,可能是因为他改了名字吧?”戴彦荣猜测道。
“不会的,就算他改了名字,他也会告诉我,我可以用新名字给他写信啊。”戴琴含着眼泪对姑姑道,“姑姑,我要去找他,让他来这里参加高考,户口的事等考完了再说,到时让俺表哥帮忙。您看这样行吗?”
“小琴,他连续三封信都没有发信地址,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啊?”
“我不管,我要从瑶圃开始,顺藤摸瓜也要把他找到。”
“不行啊,小琴,我都查过地图了,从这里到瑶圃有一千多里路呢,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自己去啊?你这样做的结果有两个,一是救不了陈东,二是把你自己耽误了。”
“可是,我没法给他写信啊!”戴琴说着抽泣起来。
“小琴,姑姑是过来的人,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要学会三思啊!你想啊,你能不能安全到达瑶圃不一定;能不能找到陈东也不一定;这信里说,让你把地址寄给他父亲,高考结束后他去找你,这就很有可能他正在准备参加高考啊。小琴,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现在应该摒除杂念、全身心地迎接高考才是啊!”
“嗯!”戴琴沉思良久,终于点了头。
日期:2010-12-19 21:20:33
晚上,李新远把吃的带回来往桌子上一放,问道:“陈东,听说明天就要填志愿了,你想好了吗?”
“这个不用考虑,还是填政法学院。不过,这次我首先填的是齐东大学的法学系,其次才是北京政法学院、中南政法学院、西南政法学院……除此之外各栏随便填填就是了。”陈东一边拿过饭盒,将装食品的塑料袋一个个地打开,倒入饭盒,一边胸有成竹地道。
“那么,万一,我是说万一,这齐大法学系和各个政法学院都考不上怎么办?”李新远认为陈东有些草率,便提醒到。
“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的录取线至少比山东低五六个分数段呢!”陈东冲李新远笑了笑,“好了,洗洗手吃饭吧。”
“但愿吧。”李新远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道。
日期:2010-12-19 21:34:17
翌日中午,李新远拿回了高考志愿表,递给陈东:“这是你的志愿表,我希望你认真一些,还是稳妥一些好。”
“嘿嘿,你也太小心了。”陈东接过志愿表冲李新远笑笑,拿起了笔,“好吧,除了那些,我随便填一个吧。”
“陈东,有一个叫熊富贵的想见你,他让我捎话给你,说欠你的钱要还。”
“这个人我不认识啊,也没有人欠我的钱呀?”陈东放下笔,抬头望着李新远,皱起了眉头。
“唉,他知道我跟你一起,非得让我帮他引见你,被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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