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沉默不语,汽车缓缓地驶上外环线,武庄恨恨地说:“干脆!明天我到办公室堵他!”王昆说:“去办公室干这个?怎么着也犯忌讳吧?”武庄说:“顾不了这么多了,咱怎么也不能成天干这个呀,再这么下去,阚德山摆平了,公司也垮了。”
日期:2011-01-12 10:57:30
三十八章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十点,武庄驾车径直进入政府大院。特意在停车场里转了一圈,没找到那辆奥迪5888。武庄停车后轻车熟路地走进九号楼。一楼客厅依然是坐满一圈等待召见的人。看见武庄大步直奔楼上,一脸的羡慕之情。二楼第一间办公室敞着门,阚德山秘书迎了出来。
“您好,是武总吧?阚市长还没到,要不我先给您把门打开,您坐屋里等他?”
武庄有点意外,忙点头说:“那谢谢你了!”
原来阚德山的秘书叫赵杰,人鬼精明。前些日子见武庄来过一次,好像与阚市长很熟的样子,就跟别人打听,才知道这人是阚市长同学。武庄的名字早就听说过,这次终于对上号,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武庄在阚德山的办公室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阚德山推门进来,看见武庄在屋里坐着,有些讶异:“嗳?你怎么又来了?”
武庄说;“嗨!前几天去家里找你,你不在,跟嫂子聊了一会儿!”
阚德山盯着武庄看:“怎么着,你还真有事儿呀?”
武庄低下头去,吭吭哧哧地说:“山子,以前兄弟有做得不周之处,还请原谅。”
阚德山瞥见武庄的脸臊的像红布一样,心里憋住笑,故作惊讶地说:“武大你这是什么话?你有过不周吗?真把我整糊涂了!”
“山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哥们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接受了吧。”
阚德山还是阴阳怪气地调侃:“我靠!怎么人命都出来了?至于吗!太夸张了吧?”
武庄忍住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递给阚德山说;“一点心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算是兄弟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阚德山捏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个暗红色的存折。脸立刻就拉下来了:“武庄!你把我当什么人啦?”
武庄心说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脸上却仍堆着笑容,刚要说什么,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吴双全推门走进来。武庄和阚德山异口同声:“吴书记……”
吴双全瞧见武庄,认出来了。走过来握手:“这不是‘蓝翔’的武总吗?当年我还亲自给你颁过‘五一’奖章呐。怎么样?现在企业搞得不错吧?”
武庄说;“感谢领导关心,企业还过得去!”
吴双全拍着武庄的肩膀说:“光过得去可不行啊,咱河津还指望着你们这些纳税大户呢!”
阚德山暗笑:“这老滑头!”原来就在昨天上午,吴双全还问他:““蓝翔”有没有再闹?”他说:“已经摆平了。”吴说:“别大意,一定要盯住喽!”
武庄看见阚德山偷偷把那信封压在报纸下面,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转身告辞道:“吴书记,您二位领导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有机会还请您到我们公司指导工作。”
武庄飞也似的逃出九号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上车就给王昆拨通手机:兴奋地大声喊了四个字:“大功告成!”
日期:2011-01-12 11:51:54
王昆在手机那头说:“别回公司了,回家吧。”
武庄问:“干嘛?”
王昆说:“咱也“东海渔村”地干活。我请客!你先回家把嫂子接上,我去接你弟妹,咱两家人也该聚聚了。“武庄说:“也对,冲冲晦气!”
在上川住平房的时候,武王两家是隔壁。逢年过节或是有个高兴由头,一敲墙就可以凑一凑。王昆的女儿瑶瑶跟武扬扬同学,学习成绩都是特靠前的那种,打从小就形影不离。夏青虽说文化素质高些,但跟王昆老婆天生聊得到一块儿。两家人聚会也是有传统的。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的缘故,两个男人喝酒时放的很松弛。一瓶衡水老白干一人一半儿,戒了烟的武庄甚至把烟都点上了。两个女人边吃菜边看两个孩子唱K,那是一首在当时特流行的歌。男女混唱的,叫《萍聚》。
武扬扬唱头一段,瑶瑶唱第二段,然后俩人合唱最后一段。声音一粗一细,甚是好听: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这时候,武庄的手机响了,是阚德山。 武庄边应承边给王昆使了个眼色,俩人来到走廊里。
阚德山在手机里说:“武庄!我很认真地跟你说,你今天这事办的不地道,你马上过来,把那个东西拿回去,否则我跟你翻脸!”
武庄恳求道:“山子,打小到大的交情了,咱俩就不过这个吗?”
阚德山说:“过!什么都过,就是不能过钱!这是犯法你知道吗?你马上过来啊!否则我把它撕了。”
武庄对着手机大吼:“那你就撕吧!”
武庄气得直哆嗦,不等对方回话就把手机掐了。
王昆急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呀!他那是吃不准你,诈你呐。那折子里是一百万啊,他能不眼红?他那是又想吃又怕烫!想探探你的态度再决定。这你都看不出来?你可好,一试就露馅了。你再忍着说几句软话,他不就踏实了吗?”
武庄平静下来了,后悔刚才的冲动:“你说这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最后一小磕打了,怎么就没绷住呢?”
冲动的后果很严重。
日期:2011-01-12 13:02:40
第二天一上班,武庄的手机响。接通后里边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呃,您好。请问您是武总吗?我是阚市长的秘书小赵,对!对!昨天见过的。是这样,我这里有一封信,是阚市长委托我转交给您的,您看什么时候过来取一下?”
武庄问王昆怎么办?王昆摇头说:“恐怕是不行了。”
武庄说:“赵秘书只是说有一封信,并没提别的,也许还有余地?”
王昆忧心忡忡地说:“再等等看吧。希望不大。”
忐忑不安地过了三天。赵秘书又来电话催他过去,武庄说:“赵秘书,你先把那封信给德山送回去。我到他那去拿好不好?”
赵秘书说:“不好吧?阚市长嘱咐过,您再不过来,就要转到纪检委去了。”
武庄面如死灰。王昆无奈地劝慰道:“算了老武,放弃吧。是儿不死,是财不散!离了臭鸡蛋,还不作桃酥糕了”
武庄悲愤地说:“我就不信了,同学一场,你把我送监狱去?你就是不收,也得亲手给我送回来吧?这不是打人脸的吗?谁把谁家的孩子扔井里了?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王昆说:“老武啊,人是会变的。唉!还是我去拿回来吧。”
武庄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敢!谁去我跟谁急!我等着他,要不就亲手给我送过来,要不亲手把我送进去!就是不能这么作践人。”
王昆没再往下劝。他其实有点吃不准阚德山与武庄之间的关系,按理说交情不浅,过节不深,往死里整人的可能性确实没有。说不定僵持一段,哥俩又和好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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