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流年——70后的血色江湖》
第20节作者:
羊杂碎啊 她摇摇头:我一点都不担心。
我说:人总会变的,我不敢保证。
她说:我也不敢保证你会主动给我。既然有办法把你战友捞回来,我就有办法收回你欠我的钱。
气氛有点紧张,我笑得很不自然:至少我现在还记得,当初求您时许下的诺言。如果您觉得我可以帮得上您,我愿意用一辈子去偿还!
她没再说话,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我看着窗外,对面的服装店门口,两个半大的孩子扭作一团。我们就这样坐着,中途我给李科打了个电话。这个晚上,我开始在老板娘面前无所顾忌,我觉得这一切都那么自然。
日期:2011-01-10 09:43:08
业务经理留在了沈阳帮忙,我跟着老板娘回深圳。李科开车送我们,一路上对我挤眉弄眼,下了车后又大骂我是白眼狼。我和他拥抱着告别,他抓住老板娘的手毫不避讳地说:我这个兄弟根正苗红、心地善良、吃苦耐劳、聪明过人、才华横溢、政治过硬,就是太倔了!您要好好地帮我照顾他,最好把他调到沈阳来。您要是不放心他,可以拿钱收卖我当你的线人。还可以一个星期来一趟,我负责接送。
老板娘捂着嘴巴咯咯咯地笑。我红着脸在一旁骂道:别他妈满嘴跑火车,没事找事!
这小子耸耸肩,甩头说道:记得要听话,别倔得像头驴。
回到工厂,放下行李,我就跑到仓库去找土匪。才二十多天,土匪就瘦了一圈,两只眼睛布满血丝。他看到我回来,显得有点吃惊,从叉车上跳下来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日期:2011-01-10 16:16:51
我说:事情办完了,能不回来吗?
他说:还顺利吧?
我点点头,说道:晚上哪也不准去了,陪我喝酒。
当天下午,老板娘就召集了公司所有中层开会,我也在受邀之列。老板娘开口便宣布了沈阳那边的业务进展,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她接着就宣布由我担任业务部副经理,工资上调三级。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我,有忌妒、怀疑,也有羡慕和赞许。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事实上仅仅才半年时间。我上台表了下决心,说了些不痛不痒,感谢主管感谢老板的话。会议结束后,我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
我希望这尴尬的日子早点翻过去,可是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下班,我的宿舍就挤满了熟悉的不熟悉的员工。我知道有人是真诚道贺,更多的人怀着复杂的心情。这样的结果,的确让人感觉胜之不武。可以预见的是,我马上就会再度陷入谣言的旋窝。
日期:2011-01-10 20:54:38
晚上行政经理请吃饭,顺便叫上了所有中层。我说我约了人,并且硬塞给他一千块钱,让他埋单。我不希望庆祝,行政经理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带着土匪在镇中心找了一家西餐厅,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顺便也让土匪感受一下快乐。
土匪突然变得很局促,坐下来便说:你现在是公司领导了,应该多跟公司的主管们搞好关系。咱俩有的是机会。
我火大了,我说:土匪,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他们有你重要吗?你才是我的兄弟!
土匪呐呐地笑着。
我点了两份牛排,两份蔬菜沙拉,再加一瓶干红。土匪瞪大眼,在桌子下面踢我的脚。我说:才几百块钱,我出得起。我现在工资有三千了,咱们没有必要苦着自己。
土匪笑得很勉强:五百块钱是我大半个月的工资,你还不如请我吃烧烤,省下的全给我呢。
日期:2011-01-11 10:12:29
我脱口而出:你知道这次公司奖励我多少吗?
土匪摇摇头看着我。
我赶紧笑着说:开玩笑啦。就这一回嘛,下次咱们吃烧烤好了。
土匪坐在那里东张西望,浑身不自在。我决定直入主题:你回来已经这么久了,应该跟三子说一声了吧?
土匪很决绝地摇着头:他知道了会过来找我的,你看我现在的样子。
我说:你现在什么样子?他只要知道你很平安就好了。每次打电话他都问我有没有出去找你,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土匪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咱们三兄弟,荣辱共存。无论谁混得不如意,都会不离不弃。
土匪说:我知道你们为了我付出了很多,真的不希望他再担心我。也许时间长了,他慢慢地就会忘记。
日期:2011-01-11 21:02:14
我说:土匪你太自私了。三子不可能会忘记你,一天看不到你,他就一天不得安心。
土匪说:你让我平静一段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未来,让我把债务还完!然后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心里一沉:你还有什么债?你打算永远也不要回家了吗?
土匪吸吸鼻子: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老板花了不少钱把我赎回来的。我也不可能回家,你知道那个事情,丨警丨察不是傻子。
我看着土匪,看着这个曾经让我觉得没心没肺的兄弟。
土匪说:你能告诉我,老板娘到底花了多少钱吗?你如果一个人来背,就是在羞辱我,就是想让我在你们两个面前一辈子不要抬头做人!
我的胸口很闷,我说:兄弟,那些钱不算什么,而且我已经还了四分之一。三子也不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诉他。
土匪说:别骗我了,厂子里早就传开了。
我紧张起来:他们怎么传的?
日期:2011-01-11 21:47:45
土匪说:厂里都说老板娘花了两百万,还有说花了五百万的。我知道不会有那么多,我见过有人被赎回去的,花了整整一百万!
我说:你相信他们传的吗?这个事情只有我和老板娘两个人知道。我和她无亲无故,凭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帮我?
土匪张开嘴欲言又止。
我说:你还听到了什么?
他犹豫了好久,才怯怯地说:你真的喜欢老板娘吗?
我抓起餐刀,用力地敲了一下盘子:兄弟不是吃软饭的,更不可能为了你去吃软饭!
土匪说:我也不相信,但是我相信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拿出那么多钱。所以,我要尽快赚钱,帮你赎身!
我苦笑着说:兄弟,你别傻了。那些钱我们可能一辈子也还不上。
土匪从怀里摸索着,掏出厚厚一沓钞票,放在桌子上:这是我这几个月的工资和打零工挣来的四千块钱,我还在想办法。我相信不管干什么,我一定能把所有的钱还上!
看着那参差不齐的钞票,我想到了当年参军时三子塞给我的那一千块钱,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汹涌而下。
日期:2011-01-12 10:27:09
唏嘘了好久,我抹干眼泪,笑着对土匪说:咱们还年轻,还是花骨朵。我不相信咱们就赚不到一百万。
土匪狠命地点点头。
我说:兄弟,答应我,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要干违法的事,好好的活着比什么多好。钱可以慢慢赚,但人的精神不能垮!
土匪低头默默地割着盘子里的牛排。我看着他嘴唇哆嗦着,眼里尽是泪水。我见到他这样,愈发的伤感。我已经看不到他当年的匪气与霸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饱尽沧桑的脸和眉角与下颌处那两道醒目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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