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政府?打枪?”我不解的问?
“这里的队长习惯自称人民政府,打抢就是敬烟,是这里特有的叫法,以后滑稽的事情还多着呢。”
老钟一边说一边帮我把烟点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二包精装大红鹰塞进了我口袋。“捡查了,每人把自已的行李包放在身旁,动作快点!”这时外面又传来独眼龙的吼叫声。
老钟让我把行李拿来放在办公室门口。并对我说:“放在这里你的东西他不敢乱拿了”, 还说:“如果不认识,他乘检查的机会专挑值钱的东西拿,这家伙黑得很,名牌衣服不知收藏了多少。”
“这些衣服劳改队不能穿,要来干吗?”我不解的问
“和快刑满的人换钱、换烟、换吃的,还可以寄回家。”
“新入监犯人携带的物品都要检查,便服(外套)要寄存或家人来看你时捎回去。同时还要查行凶、自杀、逃跑的器具和酒、手表、手机、现金、票证、黄色反动书刊等。按规定捡查由队长执行。”老钟一边向我介绍这里的制度一边指着外面独眼龙:“你看他完全象小鬼子扫荡”。 大厅里衣服、袜子、方便面和其它生活用品被他扔得乱七八糟,满地都是。和我一起来的几个人连衣服都被脱得精光,看到他们光着屁股在整理剩下的东西的场景和小时侯电影里看到土匪洗劫村庄后的场面何其相似乃尔。
“不去管他,我们喝茶。”老钟又在我杯中斟了点水感慨地说“来这里已经快三年了,不但没挣钱,而且还得大把大把朝外扔钱,刚来时为了找个好差事、少吃点苦,托人找关系就送掉了一万多,总算分到了绿化管理员这工作。工作倒还轻松,每天只要个把小时给种的绿化浇点水,其它就是自由活动的空间,在这个小天地内还算自由。不过一万多只是个开头,逢年过节也得不断‘浇水’, 如果一旦断水,和花草一样也会枯萎。象我这把年纪那里经得起下大班做苦力的折腾”。 又对我说:“你为什么不去找点关系?劳改队没人罩住实在太苦。”
“家里已经托好关系, 就是不知道今后会干什么?”
“按理你人到关系也该到了,陈好也不是给他的关系户带走了吗!”
老钟又递给我一支烟,我帮他点着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条又细又长的烟雾轻声地说:“有的队长贪钱,但权力太小又没能力,所以拿钱不办事的很多”。 让我同家里说一声:“要找就找个有职有权的,小心把钱掼在水里。”说着就拿出手机并关上门,让我跟家里通个话。
“手机是违禁品,”我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有?”
“哈~哈~不要大惊小怪,这里什么东西没有。”一边说一边掏出一迭现金在我眼前晃了晃:“慢慢你什么都知道了。”
日期:2010-09-24 00:16:58
“报告,要小便!”
“报告,要喝水!”
“报告,要大便!”
外面静坐的开始忍耐不住了。
“哪来这么多吊事,谁也不许动,坐好!”又听到-阵辟辟叭叭的打人声音。
“他们要静坐到什么时侯?为什么独眼龙老是打人?”
“没规定,象征性坐一会是等待入监登记和发放囚服,已经是文明管理,不许打人了,瞎子原本是社会上的混混,总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
人类早已步入现代文明的殿堂。我看不惯独眼龙这种逞凶肆虐行为,为什么没队长管,不管就是纵容,难道在这里连人类文明的及网格线都没到吗?
铁窗外太阳已经西斜,老钟看看表对我说;“你的行李拿好,到我组里去。”我正准备拿行李,独眼龙过来客气地对老钟说:“马上发囚服,你们再聊会吧。”
“老早就该发了,我们走了,衣服待会你送过来。”老钟板着脸,用生硬的语气回答。
说话间进来几个犯人抱着一大堆囚服、热水瓶等东西。一个戴眼镜年纪大一点的客气地和老钟打招呼:“来了老乡?”
“是邻居。”老钟也客气地回答,并告诉他:“把老万安排在我组里。”
“没问题,”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我问:“你就是房产公司老总万森?”
“是打工的副职,”我直率地回答。
“有老钟在,什么事都别怕。”从他的行为举止和语气中看出这是个有文化素养的人。
“他姓张,是入监队‘劳积会’ 主任,以后还有很多事得由他帮衬。”
“什么主任,同是天涯沦落人。”
此时老钟已在向我暗示,我赶紧递了一支烟很客气地说:“张主任,请抽烟。”
“叫老张就行,以后时间长了,不必客气。”接着老张带我到刚才喝茶的办公室,让我填-张表;姓名、籍惯、家庭住址、文化程度、原来的职业、职务、罪种、刑期和刑期起始、家庭成员等一一填好,老张看后说:“字写得蛮漂亮,以后大有用处。”又另外拿了一张纸让我把自已的特长都写上。”我犹豫地向老钟看了一眼,老钟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告诉我:“在这里要毫不客气地推销自己,劳改队缺人材,对你有好处。”我就地把:琴、棋、书、画、都写上。瞬间又感到后悔,沉浸在琴、棋、书、画的氛围中哪里象在吃官司,这些被称之谓“小资情调”可能还会引来烧身之祸。想不到老张看后用赞扬的口气说:“老钟,和你一样,又来了个全材” 说完给我填了一张黑色的胸卡:5597是我的编号,并告诉我以后天天要佩在胸前。
填好表格,拿到了胸卡,算办好了入监手续。
跟着老钟来到他的监舍,小组是以一间监舍为单位,监舍里摆了八张高低铺,铺上统一的草绿色棉被叠得方棱出角,大小高低划一,统一白底篮条床单也清清爽爽,每只铺下整齐地放着四双鞋,再朝里是一间六七平米的储藏室,储藏室四周墙上做满了壁橱,旁边一小间是卫生间,卫生间里整齐地挂着毛巾,牙刷、牙杯、脸盆整齐地摆成一条线,地上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整洁、干净、舒适的感觉。
“你不要看现在这么整洁,一到他们收工回来你就会尝到入监队真正的味道。”还对我说:“这都是表面摆式,被子里撑着硬纸板,有的干脆是硬纸板外面包个被套,看起来当然挺括,睡觉用的是另外一套被子和床单。”
“为什么要这样,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这里都是新犯,大部分来是穷山僻壤地区,他们从来没有叠过被子。再降低一个档次都叠不好,要达到这程度根本不行。而且从起床到出工只有几分钟,洗脸、刷牙、吃早饭都很紧张,那来时间叠被子。白天经常要检查评比,不达标还要扣分,只好装装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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