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犯入监教育的本意来讲,入监队是漫长改造生活中接受教育的第一课,也是奠定今后的改造生活的基础。昔日是一匹放荡不羁野马,一下子囚禁起来,就象从自由飞翔的天空跌入地狱,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也是人生的一大转折。进了高墙,面对遥远的徒刑怎么办?很多人对监狱的一切都不了解,不知道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生活,普遍担心的是吃不饱,睡不好,被打,被骂,被虐待。特别是年纪稍大或有病的人,更是担心是否熬得过来。小说、影视和民间的流传,监狱是极不文明的地方,有荷枪实弹的武警,有手挥皮鞭的狱卒,有牢头狱霸的拳头。这些在人们心里烙下了很深的印记。
也有一部份人是老官司,刑满释放不到半年又进来了。在社会上时间短,呆在里面时间长,到监狱犹如走亲戚,来来去去已经好几次。因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到了社会上没有家庭,没有亲情也没有稳定的生活,到了里面至少吃饭睡觉没问题。所以入监后一点精神负担都没有。
也有一部份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吃官司了,而且刑期也蛮长,总规弄不好了,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混一天,算一天,混到哪里是哪里。针对这些实际状况进行入监教育,确实很重要。从理论上讲,入监教育是扫清每个人的思想障碍,使其服从管理,走积极改造之路。
可是入监二天的现实生活使我疑虑重重,难道成天起早摸黑地干活能替代入监教育吗?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打人、骂人、侮辱、虐待哪一样没有。犯人也是人,在这里人的基本权力也被剥夺了吗?悲观、郁闷,萦绕在心头,感到前途渺茫、精神萎靡不振。
日期:2010-09-26 18:18:23
“过来,抽根烟!”老钟一觉已醒,我接过烟没马上点着。
“在想什么?”老钟看着我迟缓的表情,关心的问。
“怎么是这个样子,不是已经文明管理了吗!”
“哈~哈~你把纸上写的都当成真的了,真是个书呆子!”老钟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书上写的东西是给外面人看的,这里是高墙围住的大狱,外面的人哪里知道里面发生的真实情况,更何况管我们的‘狱卒’不是‘神’,他们也有七情六欲,喜欢吃好穿好,也希望自己口袋的钱比别人多,现在的人哪个不朝钱看。”他还告诉我其它中队每年都有生产任务和上缴给监狱的经济指标。入监队新犯主要是学习改造的常规知识,学习监狱的各项纪律和行为规范,学唱监歌和其它革命歌曲,还要做队列训练。按规定是半天象征性的劳动,其它时间都是学习。通过学习,要你明确身份,认罪服法,端正改造态度,接受管理教育。所以入监队没有生产任务和上缴的经济指标,现在拼命加班加点干出来的加工费都归入监队队长们所有。因此,管住自己囗袋成了第一要务,入监教育的本意自然淡化。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这也许是入监队队长们的一项改革。
改革开放就是改旧革弊,打破条条框框。其实是这些条条框框也是改革开放前的国家政策,老的政策,钱多就是资产阶级、剥削阶级;提倡的是勤俭节约、艰苦奋斗。这是当初评判价值大小是光荣还是耻辱的标准。只有颠覆这个标准,才能大胆地挣钱,钱多的人才会被捧为上宾,还会派上一官半职。这个崭新的价值趋向、价值追求凝结为价值目标,大家的眼睛齐唰唰地盯着这个目标,千方百计、不顾一切地去捞钱。因此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大到了人们心理承受的红线。在监狱,今天的情况也是这样,虽然条条框框虽然不敢打破,但是可以束之高阁,同样可以按“胆子大一点,步子快一点”的口号去挣钱。靠山吃山,劳改队的犯人自然就成了挣钱的工具,入监队新犯的学习当然也得让道。
日历又翻过了一页。
今天还是组装原子笔。昨天缴货记录和最终成品盘点缺了很多。为防止昨天的弊端,将昨天成品缴货记录改成领用配件数量记录。收货不记成品数量,只管质量。每个小组发放相同另件的数量,先做完先收工,慢的也必须做完为止。昨天靠来回偷货顶数的漏洞被堵住,我胆心今天我们不知要加班到什么时侯?和剃头的商量,他若无其事地告诉我:“老老实实做肯定完不成,办法总是有的。”这种乐观的态度不能使我放心,我缴货一有闲就帮着一起做,看到他们手指红肿起泡,泡破了后流出浓水,已经发炎还在不停地干,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可又有什么用呢,只有默默的祈祷:快点完成,早点休息。
幸运的是不到十点我们就完成了任务,比昨天提前的二个钟头,这是上帝给我们最大的恩赐。回到监舍虽然拥挤,至少可以自由活动,可以洗衣服,可以在床上躺一回,也可以拿出《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看看,也有的哼哼小调,苦中作乐也悠然。
“谁把抽水马桶堵住了?”有人在大声问,难怪小组内臭气这么浓,“妈个B,随便什么地方都好扔,怎么塞在马桶里”( 说马桶实际上是蹬着大便的磁坑)。 剃头的开始骂人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听他叫了一个人卷起袖口用手去掏马桶,果然掏出了好几把笔芯。接着床铺底下,墙角落里都发现了不少原子笔另件。这时我才明白提前完成是因为他们把另件都扔掉了。这又暴露了只发另件做完为止,缴货不记量的敝端。看着这一大堆配件,怎么办呢?我最先想到的是“亡羊补牢”赶紧再做,充其量化二个小时完成也“为时未晚”。
可是剃头的二话没说,抱起这些配件从后窗扔到外面后又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天亮被发现怎么办呢”? 我担心地问他:“没事,我是朝侧面扔到别的小组地盘上了。”剃头的“过来,抽根烟!”老钟一觉已醒,我接过烟没马上点着。
“在想什么?”老钟看着我迟缓的表情,关心的问。
“怎么是这个样子,不是已经文明管理了吗!”
“哈~哈~你把纸上写的都当成真的了,真是个书呆子!”老钟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书上写的东西是给外面人看的,这里是高墙围住的大狱,外面的人哪里知道里面发生的真实情况,更何况管我们的‘狱卒’不是‘神’,他们也有七情六欲,喜欢吃好穿好,也希望自己口袋的钱比别人多,现在的人哪个不朝钱看。”他还告诉我其它中队每年都有生产任务和上缴给监狱的经济指标。入监队新犯主要是学习改造的常规知识,学习监狱的各项纪律和行为规范,学唱监歌和其它革命歌曲,还要做队列训练。按规定是半天象征性的劳动,其它时间都是学习。通过学习,要你明确身份,认罪服法,端正改造态度,接受管理教育。所以入监队没有生产任务和上缴的经济指标,现在拼命加班加点干出来的加工费都归入监队队长们所有。因此,管住自己囗袋成了第一要务,入监教育的本意自然淡化。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这也许是入监队队长们的一项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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