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痕迹——我的苦难童年》
第9节

作者: 岁月痕迹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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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填了表,送到了公社武装部,进行政审、体检。到了武装部,麻烦又来了,武装部部长卡住了,他认识我,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他说小谁你坐下,你怎么可以去当兵,你的两个起码条件都不够,他还是大队连长的那句话,他说就算我同意,部队领导能同意吗?我说:部长,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太想当兵了,我说你一定要同意我。这时那个接兵的排长刚好从外边进来,他一看我也在这里,他就说:小鬼,是不是想当兵找部长来了,我说是,接着部长看着那位排长摊开双手说:你看他的年龄不够,还是在校学生?那位排长大声说:部长大人,只要你同意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部长马上接过话说:好,你没意见我就签字。总算家里、大队、公社、接兵的,政审、体检都过了关,到了区上最后会审的时候,区上的人武部长说:有人提出这个孩子还在上学,不附合参军的条件,好在没有说年龄的事情。我们公社人武部长马上站起来说:这个孩子因家庭困难,己经掇学一年多了,我们公社作为特殊情况同意的,部队的领导也知道这件事,会审时排长也在,排长也坚定的说,这件事我们知道,我们也向上级领导请示并得到批准。区上部长就说,那好就这样吧,接着下一个。

  那时候的办公条件非常差,他们开会我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他们的对话,吓的我直冒冷汗,最后听到区人武部长说:那好就这样吧,接着下一个。当时我真是太高兴了,太激动了,我不敢喊,也不敢叫,我强压住内心的喜悦。这意味着从今天起,我就是一名正式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了。开完这个会第二天早晨,招集我们各公社的应招青年,排好队站在办公室外的一块空地上,区人武部长拿着表,大声说:经过本人报名、各级领导的严密政审、严格的体检,以下人员附合参军条件,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名正式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了,等等。宣布完之后,他又接着说没有录取的明年再接再利,还是有机会的,你们先回去,其他录取的留下。

  就这样我们录取的中午就在区食堂吃饭,饭是每人两个大馒头,一碗浠饭,一盘白菜炒肉片,浠饭随便吃,真是太高兴了,在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吃过,吃的很香,接兵的还说不够的可以再给补一个馒头,那个时候说实在的,如果没有人的话,我还可以再吃两个,只是不好意思,没有一个人说不够吃,生怕自己说了影响不好,哪敢说。
  吃完饭休息一会,下午就开始发没有领章的军装,棉袄、棉裤、大头翻毛牛皮鞋、袜子、丨内丨裤等一应俱全。穿着这些衣服,开了个会我们公社十二名参军的青年,由我们公社武装部长带队就回家了。
  回家休息三天,在这三天里,拜访亲戚和亲友,请亲戚和亲友吃饭,当时我小姑送我三斤半全国通用粮票,这在全公社十二名新兵里边恐怕还是唯一的,还有一个同村的大孩子他没有东西送,就送我了半包九分钱的羊群烟。
  就在公社招开应征入伍欢送大会的那天早上,我出门离家的时候,除了我父亲和我小表妹送以外,其他家里的人都没有让送,那个场面太难忘了。
  我妈和我妹在屋里不停的哭,我婆婆她不但哭而且不停的喊我的小名,我父亲用哽咽的声音回头招手,让我婆婆不要再喊了,我是泪流满面根本不敢回头,一直往山下河那边的公社走去,我生怕这一回头就不能走和不忍心走,这一次如果不走,我担心这一生都走不出这块黄土地。这一走谁知和我婆婆尽然是阴阳两隔,我婆婆就在我参军后的三个月就离开人世,我真是后悔死了,我后悔走的那天早上应该再回去看我婆婆一眼,深深的抱她一次,给她老人家深情的跪拜一次。(后边我会详叙我婆婆在我当兵四个月前就己逝世的情景)。

  那天小小的公社大院人山人海,在大院里举行了一个议式,先由公社人武部长讲话,接着部队接兵领导和新兵代表讲话,讲完话就是公社临时组织的歌唱队和献花女学生,献花的女学生刚好是找了十二名,她们都是来自本公社初中长的比较漂亮的,献花时大多都是提前按秩序排好了的,说也奇怪,平时因为我家算是山上的,山上的孩子和河边街道上的孩子好像矮了一载,心里多少有些自卑,就算我对街道上的某一名女学生暗自很喜欢,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再加上我本人在这方面又是一个特别守旧和传统的孩子,我在初中一直又是班长。我平时在心里一直暗暗喜欢的一名女学生,我根本不知道她平时对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献花之前,她并没有安排在我的前边,而是在别的新兵跟前,我那时是多么希望她能给我献花。她比我小一岁,是同班同学,她可以说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班花,全校除了公认的校花以外,她就是第二,她个子不高,说话干脆,笑声爽啷,笑起来脸上有明显的两个醉人的小酒脶,她真的很美。就在我思绪万千,假想、期盼幻想她能给我献花多好的时候,听到主持会议的领导大声宣布:现在开始献花,我也没有看见,就在这一瞬间,我非常想望的那名女学生她竟然站在了我的眼前,正在认真的把花别在我的胸前,她看了我一眼,给我临别时一个灿烂的笑容和两个醉人的小酒脶,当时我醉了,我脸红了。戴完花之后,就听主持人说:现在送他们上路。我们十二名新兵几呼是被人从公社大院里抬到大街上来的,搞锣打钴鞭炮齐鸣,出街道以后各自就由各自的家人送行到区上统一集合,只有到了区上以后才有公路可以乘车再到县上全县集中往西安送。

  从公社到区上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全是依山傍河的便道,当时送我到县上的家人有我的父亲和我小时候家里给我定的娃娃亲小媳妇,我的小表妹,我父亲帮我背着简单的行李,我穿着大衣和棉袄,我表妹她帮我用一根小竹竿挑着部队发给我的一双翻毛大头鞋,我父亲走在最前边,我跟在我父亲后边,我表妹跟在我的后边,半路上还下起了雨,路很滑,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行走着,路上很少有话说,记得当时快到区上的时候,路边上有一间标明有男女之分的公厕,我表妹她要上厕所,但她没有给我说,自己就直接走进去,她没有上过学,她不识一个字,她也从来没有上过这样的公厕,所以我眼睁睁的看到她进了男厕,我当时没有办法挽救这种难甚的场面,我也不知道男厕所里边是否有人,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赶快站到离男厕二三米远的地方为她把门,不让再有男人进去。好不容易她总算出来了,把我紧张了半天,她出来我说你咋进了男厕所,她非常不好意思,看得出她也很恼火,把我送到县上后,她和我父亲当天就回到了我的家。后来听我妈说她回来后非常生气和呙火,第二天她就一个人回到了她自己的家,那件事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很心痛,真是苦了她。


日期:2010-07-11 22:50:44

  到了县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全县的新兵开始集中往西安运,当时共计好像分乘四辆大卡车,这是有生一来第一次坐汽车,第一次远行不用双腿,第一次离家远行不知什么时间再能回到家,真是好多第一次说不完。
  从县上到西安四百八十华里,整整走了一天,汽车在秦岭山上转弯、上坡、下坡、停车、起步,虽然车上边很冷,但心里很自豪,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累。到了西安新兵就多了,好像没有住就直接上了早己准备好的铁箱火车,那一年陕西省好像是招了一个团,二千多新兵,说部队是在东北,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东北在那里有多远。从火车开始运行开始,每天只吃一顿饭,早上和晚上都是吃的面包,当时觉得奇怪,不知那来那么多的面包,天天吃天天发,刚开始觉得好吃,连吃三天就不行了,一看到面包就有点害怕,我现在怕吃面包就是那时候吃怕的,总是盼望火车到大站有米饭、白面蒸馍和猪肉炒白菜或者粉条吃,吃饭要求很快,你慢了就吃不饱,吃饭要算到吃,开始装半碗,很快吃完第一个半碗后,第二碗就很着劲装得满满的。

  在火车里边吃是没问题,但往出排就是个大问题了,一路上洋相百出,火车在跑,车箱里边又没有厕所,也没有便盘之类的东西,除了每天到大站可到厕所外,其它的都是在火车里边,到了站,下车的人一下子那么多,就一个厕所,那能轮到自己,所以在火车里,谁要是小便,那好办,靠着火车的一边门,后边有一个人拉住,就可解决,但是大便就麻烦了,记得有一天晚上,一个新兵他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肚子坏了,拉稀,又是晚上,别的新兵拉住他,接兵的领导肯定不放心,那个接我们公社的四川排长,他亲自双手扶住他,让他解决,可是火车跑的很快,北方冬天的风很大而且非常刺骨,拉浠的那个新兵排出的稀便,很多都给刮进了车箱里边,而且是先经过那个排长,只听那个排长操着很浓的四川口音连声说,唉呀、唉呀,臭死我了,臭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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