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丙的黑段子》
第22节

作者: 梁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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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怎么能喝呢?”罗宁觉得这个女人是在耍自己,不由得有些恼火“快把杯子给我!”
  罗宁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杯子,水花溅起又落下。
  他猛灌了一大口,“呸,呸,呸!”,他不停地吐着舌头。
  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肩膀一动一动,“这……这怎么是海水!居然喝这种东西?你有病吧!”
  女人幽幽地说道:“海水有什么不能喝的,我已经喝了40多年了!喝多了还会上瘾的……既然你都喝了一口,就继续喝下去吧!”
  她机械地转动着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罗宁瞪大了双眼,踉跄地朝后退去。
  他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在了石头上,像他的心一样四分五裂。
2011-4-10 21:43:00
  57.杯具(2)
  屋内,拉着厚厚的窗帘,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一个男人端坐在一张椅子上,脑袋微垂,在他身前搁着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轻轻推开了紧锁的房门。
  他看到屋里有人,脸上掠过一丝慌张,似乎眼前的情形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把手里的工具揣进了裤兜里。
  他佯装镇定的朝茶几方向走去,他现在还没搞清楚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是不是还活着,他需要确认一下,好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好准备。

  他走得很缓慢,沾满泥浆的黑色皮鞋,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站在那个人的对面,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你还活着?”
  那个人闻声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神有些飘忽。

  “让你失望了,如果你再晚来一天,或许就能看到我的尸体了!”
  “这么说是我救了你?”
  “不,应该说是又一次伤害了我。”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在无形中偷走了我必死的决心。”

  “那你完全可以视我不存在,继续你的死亡游戏。我也可以把这些你不再需要的东西带走。”
  “这样可不行,我会不甘心的,会死不瞑目,你懂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你是贼。但是确切地说你是一个不守规矩的贼。”

  “其实做什么样的人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如果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所谓的好人,那不是很可怕吗? ”
  “你的种种借口只是为了掩饰你的贪婪和不劳而获。”
  “那你就说错了,为了这笔生意,我可是用足了一周的时间。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准备等死的人是吧!”
  “你可以把所有的积蓄都给我,让我来替你继续活着。”
  “这不太可能。首先,我已经说过,你破坏了我这20年来唯一的一次决定。其次,我没有现金,只有存折,但是我不会告诉你密码。”
  “我会折磨你,直到你说出密码为止。”
  “你不会的。如果你可以,就不会选择做贼了”
  “你可不要逼我哦。很多事情都是被逼无奈,就比如你。”
  “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的错手很容易让我意外死亡,这或许正是我希望的。”
  小偷有些气急败坏,一双鼠眼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屋内黑黢黢的,到处挂着蛛网,充斥着一股霉味,他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他瞥见了茶几的酒瓶。
  “居然还喝这么好的酒?真是奢侈!”
  “来让我们先喝一杯,怎么样?”
  小偷一脸坏笑的举起酒杯。
  “别以为可以灌醉我。”
  “如果你不敢喝,我也不会勉强你。”
  这酒怎么有股怪味?
  小偷皱了皱眉头,不停地吐舌头。

  “哦,忘记告诉你了,那是本来为我准备的。不过现在对你来说比较适合。”
  小偷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身体一软,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2011-4-10 21:47:00
  [特别篇] 死刑犯
  我迷迷糊糊从草垫子上爬起来,四周又黑又静谧,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辰。
  我拖着越来越细的双腿,吃力地往前爬。衣服湿漉漉地粘在身上,带着一股霉味。我怕冷,一直没有脱下来。
  我抓紧铁栏杆,歇斯底里地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头顶的小灯也跟着摇摇晃晃。

  不多时,从对面牢房的深处探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他叫阿豪,是个职业杀手。杀了我的妻子和儿子。
  他没精打采地说:“你不也杀了我的雇主吗?”
  说完,又钻进了黑暗中。

  “出来!你给我出来!要是把老子放出来,第一个杀了你!”我拍着栏杆,大吼着。
  “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们都快要死了,就省省力气吧!”
  说话的是在我左手边牢房的阿泰,他比我们进来的都早,听说他杀了一个欠他工钱的包工头。
  本来身体就虚弱,经过刚才这一折腾,就更吃不消了。
  我斜倚着墙,头靠在栏杆上。走廊静悄悄的,向着我看不见的地方延伸。

  整个死牢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阿泰现在是几点了?”我无聊地抠着长指甲里的黑泥。
  其实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在这个黑漆漆的牢房里,差不多已经淡忘了时间的概念。
  “应该是早晨!”
  “你怎么知道?”
  “当我醒来时,就认为新的一天开始了!另外不是还给我们送早餐吗?”
  我‘哦’了一声,我们的早餐通常是稀粥和咸菜。不过说起来也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每天都只给一餐,饿的我浑身发抖,也许等不到枪决那天,我已经被活活饿死了。
  “明天这个时候,我就该走了!”阿泰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走后的第二天,我和对面的阿豪也将奔赴刑场。
  虽然仅仅隔着一道铁栏杆,走廊里的空气似乎更干爽一些,并且还透露出些许自由的气息。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那些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它们的脸上是不是也挂着临死前的征兆。
  对面的牢房传来刨地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很小很小,不过我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组画面。难道……我不禁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倒吸一口气。
  “你想越狱?”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令人心颤。
  牢房里闪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出去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你做掉!”
  我噗哧乐出了声:“哈哈,这也是我的心愿!”
  当我醒来时,我认为早晨来临了。

  一阵喧杂的脚步声,停在了隔壁牢房,我歪着脑袋看不清楚,对面的牢房静悄悄的,我猜阿豪正蹲在角落里,窥视着一切,
  “我走了!”阿泰的声音有些悲壮。
  铁链哗啦—哗啦—哗啦—地响着,然后铁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我们都知道,属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没多久,对面牢房又响起刨地的声音。
  我已经懒得管了,只想躲在角落里睡一觉,可是又怎么都睡不着。
  等死已经不再让我感到恐惧,反倒是一种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又传来,哗啦—哗啦—哗啦—铁链在水泥地上拖动的声音。我抬起头,把脸紧贴在栏杆上,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那声音停在了隔壁的牢房前,铁门沉沉地打开了。
  难道又来了新犯人?怎么会没有丨警丨察跟着呢?
  此时,阿豪那边也没有了声响。

  “阿豪!”我轻声地唤道。
  “我隔壁又来新人了吗?我看不到!”
  “阿泰回来了!”
  阿豪一下子窜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阿泰?”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刚刚不是已经被押赴刑场,执行死刑了嘛!

  “怎么可能?你眼花了吧!”我提高了嗓音,但又怕惊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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