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魔都 —— 第一部 降魔师》
第54节

作者: 谢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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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七七笑了起来,她蹲下身子,看着脚边的小猫说,“你怎么过去呢?”
  小猫二话不说,一个纵身,扑入火海,站在莲花座上,朝姚七七挥了挥手。
  只剩下自己了。


日期:2010-6-30 15:15:00

  姚七七静静在心中数着秒,眼前的莲花座越来越清晰,令她奇怪的是,莲花座到她眼前时,竟展开得如同一只木盆一般,姚七七一跃而上,稳稳站在了正中,很快,姚七七感到莲花座一直在下沉,四周原本是火海,渐渐地,火熄灭了,周围成了一片汪洋。
  “七七!”Leo和黑子在不远处隔着水欣喜叫道。
  原来,这是另一个被水包围的空间,丽娘他们并没有往前行进,却下沉到了这里。
  莲花仍然在继续下降之中,很快,穿越了水层,不知落在何处的虚空里,缓缓下沉。
  “这是什么地方?”姚七七问。

  “万灵窟上。”丽娘的眉心微微蹙着,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为难的事。
  “万灵窟?这么说起来,是遇到了大麻烦?”姚七七问。
  “是的。本指望莲花座从火焰上游出口浮出,不曾想现在情形已经发生了变化。”丽娘说。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这样是不是会一直下沉到万灵窟?”姚七七问。

日期:2010-7-1 10:49:00

  “是的。”丽娘说。
  “那会怎样?”姚七七问。
  “粉身碎骨之余,灵魂也会为魔王所用。”丽娘说。
  “什么?!”姚七七头皮一紧,“怎么会这样?那现在怎么办?”
  “七七,你听我说,”丽娘离开姚七七不远,“这山洞原是魔王修炼之地,当年他以昆仑之石、银河之沙、冥河之水建成万灵窟。诱人至此,杀身取灵。人为万物灵长,以人之灵,炼成魔体,其魔性之大,上可撼天,下可动地,此魔杀灵无数,练就了连佛祖都忌惮三分的旷世魔功。相传七百年前,十数位降魔师集海天生灵和数位佛门高僧浴血奋战,最后以生命结印,封存了魔王和万灵窟,这水、火和莲花,都是当年留下的。你之前在园子里也应见过许多怪石,正是那一战中丧生的生灵,有少部分仍然活着,只是自愿身中降魔咒,以性命镇守魔窟。”

  “五百八十年前,身为降魔师的我自恃天分,为逞一时意气来到这里,谁知非但没能捣毁魔窟,反而害得一个人惨死在这里,而我也因身中降魔咒反噬成为石像,只有缺月之夜,或是下雪之日方能现身。”
  原来丽娘真的是降魔师!姚七七在心中暗叹。
  “自从这件事后,此地被列为降魔师禁地,只有极少数降魔师才知晓内情,时光荏苒,到如今知道真相的人已经很少,除了每隔数年就有降魔师前来勘探封印,这个地方,几乎已经被人遗忘。”
  姚七七回忆起那一次自己要来这里,林未曾经轻描淡写地对自己说了两个字“别去”,自己再问他,他就走开了。
  既没有解释为什么,也没有特别强调什么。

  这样的态度,联系起丽娘现在说的话,还真是令人生疑。
  “近年来,我正疑惑不知因何越来越多人来到这园子,直到到了这次,方才知道,魔气已经外泄……若非有人从中作梗引出魔气,便是魔王已经复苏,借由魔气诱人杀灵,一旦万灵窟内聚灵达到万数,魔王必将冲破结印,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每每有人前来,我虽然无法直言相告,但都会刻意警示,吓退来人。但我没有想到,就连当年高僧留下的莲花座竟也沉沦而下……”丽娘沉默片刻,“看起来魔王冲破封印之时指日可待,此事关系重大,所以七七,你无论如何要活着离开这里……”丽娘不知从脖子里取下一个什么东西,抛掷向姚七七,那东西就像是被看不见的浮云托着,稳稳落在姚七七的手心,姚七七一看,是一枚精致的荷包,“这给你留作念想,带着它去河南商丘应天书院,找到看门人,将实情告诉他。能否力挽狂澜却也只有看天意了。”


日期:2010-7-1 13:47:00

  “丽娘姐姐,为什么要我去?咱们不能一起出去么?”姚七七将荷包挂在脖子上,听丽娘像在交代后事一般,心中万分不安。
  丽娘却并未回答她,淡淡一笑,说道:“一会回到甬道中,只需向光亮处去便可找到出口,到了出口自然会看见那条渡船,上船后一直划到砌有莲花石印的渡口,切记,必须是渡口有和山洞门前一样的莲花印才能上去。上岸之后沿着鹅卵石路走到亭子里,等到天亮自可脱险。天亮以后,尽快启程北上,切不可延误时机。”
  “姐姐,我们一起出去。”姚七七焦虑地看着丽娘。
  “七七,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活了六百年,死也不足为惜。你不必放在心上。年年姹紫嫣红,纵是红颜不老,芳华永继,他若不在,又有何意义?”丽娘又笑了笑,“七七,若是渡船也和这莲花座一样发生改变,切勿惊慌,无论如何坚持到日出,渡船已脱离万灵窟,纵使有危险,亦是在阳间阴态,待到日出,也就平安无事了。”
  丽娘说罢,敛起笑容闭上双眼,端丽肃穆的脸微微扬起,喃喃默念间,姚七七只见到她所乘坐的莲台外光焰大炽,光焰中一身浅青的丽娘缓缓下沉,裙角如水汽一般慢慢消融,风姿飘渺如神女下凡,就连小猫也不由看呆了。
  紧接着丽娘拔下头上的金簪,在姚七七看清之前,刺进心脏,一股碧血喷涌而出,向上溅染在姚七七他们登乘的四朵莲花之上。
  四朵莲台瞬时向上升去,姚七七哀痛不已,哭着跪在莲台上看着载着丽娘的莲花往下沉,大声呼喊着:“姐姐……姐姐……不行!你不能掉下去……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死去……姐姐,我还要听你唱歌,你说过的……你不能死……”

  “七七,你放心,作为降魔师的我,绝不会让自己变成邪灵。你也要加油啊!无论何时,都要对得起自己的心!”丽娘牡丹色的唇角漾起温柔的笑容,手掌翻飞而起,以裂决之势拍向自己的天灵。
  姚七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要……”
  有一阵歌声从幽深的远处传来:
  古今多少
  荒烟废垒
  老树遗台
  不须更叹

  花开花落
  春去春来
  姚七七睁开眼,丽娘正端然跪坐在莲花座上,失去血色的脸素洁得如同白色牡丹,九点星华自头顶升腾而上,落在姚七七的手心,如一串最晶莹的夜露,湮灭于无形。
  姚七七满脸泪水,跪坐在莲台上,双手徒劳地探向虚空,看着丽娘慢慢远去,沉沦到黑暗尽头。
  惟有不绝于耳的歌声,伴随着姚七七等人一起升入水中,又浴火而升,最终漂浮于火海之上,姚七七站起来,率先跨出了火海,心里默默地说:丽娘,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一边擦干眼泪说:“走吧。”


日期:2010-7-2 12:43:00

  黑暗的出口,藤蔓丛生,但有藤蔓的地方应该就有阳光,姚七七不顾脏乱,用手拨开藤蔓走在前面,终于,眼前出现了微弱的星光。
  出口处就在一棵倾斜在湖面上的枯树下,树下泊着一条破船,正是先前丽娘指给姚七七看过的。船上满是落叶,看起来已腐朽不堪,能不能承载三个人,姚七七心里也没底。
  “我先上去。”姚七七说着跨了上去,船身摇摇摆摆晃了两晃,姚七七小心坐下,“上来吧。”
  Leo和黑子跳上船后,小猫也跳了上去。
  亭子在哪边?姚七七看了看,此刻的方位又发生了变化,往左或是往右,她还真是没数。此刻,小猫拍了拍她,指了指左。
  “我来吧。”黑子说着,开始划桨,船上只有一根桨,划起来很是费事。
  姚七七和Leo凝神屏息看着四处,生怕又有什么变故,可事情却出乎意料地顺利,亭子!
  Leo叫道,“靠岸靠岸,亭子到了!”

  姚七七看过去,星光下,那亭子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而且,里面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等一等。”姚七七说,“亭子里应该是有很多人的。”
  小猫安静地在船头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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