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戏红尘:既然必有一死,何不红尘一浪子》
第7节作者:
红尘一乐佛 陈子昂已无续斗之意,于是对孟浩然、王维道:“我们走吧。安禄山、史思明,有缘再会。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上几年。”陈子昂说完,率先迈步向李客所去的方向追去。孟浩然、王维都是看破红尘的高洁隐逸之士,彼此相对一笑,径直追随师父而去。安禄山、史思明知道大势已去,索性坐下身来,静待体力完全恢复。
陈子昂师徒大约奔了三十余里,体力已基本恢复,各自施展轻功向前疾驰。正行间,陈子昂师徒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陈文娟躺在地上,已血肉模糊,李客及两个孩子踪影全无。陈文娟身旁还躺着两只早已毙命的大老虎。陈子昂蹲下身子,试探陈文娟是否已经断气。
王维急不可耐地道:“师父,怎么样?”
陈子昂脸色凝重,道:“奄奄一息,恐怕……”陈子昂说到恐怕二字时摇摇头,接着迅速扶陈文娟坐下,然后盘腿凝气于丹田,两掌抵住陈文娟后背,把两股真气缓缓送入陈文娟体内。俄顷,陈子昂已是热气蒸腾,额头渗出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来,缀在发白的长须上,晶莹透亮。
一盏茶工夫,陈文娟轻轻呻吟了几声,接着缓慢地睁开双眼。陈子昂已是古稀之年,也不顾忌男女之嫌,顺势用双手托住陈文娟。
陈文娟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最终还是体力不济,没能如愿,之后又重重地咳嗽几声,才断断续续地道:“我和相……相公赶到这里,碰到两只老虎,相公独立……独立对付一只,勉强应付,另一只袭击我的……我的孩子。我拼命抵御,老虎把……把我掀翻在地……不久,一位蒙面黑衣人赶到,武功煞是厉害,两掌便打死两只老虎。蒙面人说……说他不是个好人,也为《飞将军秘笈》而来,并说我性命依然无救,在相公和我身上没找到……秘笈。于是点上相公穴道,携走了。一会儿又转回来,把……把孩子放到树杈上,以防再有老虎到来伤害……伤害他们。然后蒙面人带着相公就……就走了。”陈文娟说道这里便晕了过去,陈子昂赶紧又送入两道真气。
孟浩然、王维仰头上看,果见两个孩子在树杈中间躺着,似乎仍在酣睡。二人齐使一招“一柱冲天”,空中借助树枝之力再度上跃,各抱一个孩儿稳稳落下。孟浩然、王维不禁惊讶蒙面人武功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否则怎能轻而易举就把两个孩子放到这么高的树枝之上!两个孩子可能受了惊吓,同时放声啼哭,尤其是月圆,蹬着两只小腿儿,哭得异常凶猛。只是娇小可爱的小脸蛋上没有一珠眼泪,她哪里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呀!孟浩然、王维两个大男人吟诗作赋或战场厮杀还可以,哄小孩子就是外行了。
也许正是李白、月圆的哭声唤醒了陈文娟。陈文娟尚未睁开眼睛,嘴里便嗫嚅着儿子、女儿的名字。
日期:2010-11-22 16:40:01
孟浩然、王维见师父已是满头蒸雾,赶紧过来帮忙,各提一股真气缓缓自丹田升起,沿手臂送入陈文娟体内。在陈子昂师徒合力救护下,陈文娟又复努力地睁开眼睛。孟浩然、王维赶紧把孩子送到陈文娟面前。陈文娟看着孩子,视线异常模糊,许久才吃力地道:“陈老前辈,我……我已经不行了,相公生死未卜,您们师徒都是好人,能……能把李白、月圆抚养成……成人吗?我……”陈文娟声嘶力竭,已经字不成句,只是两只手紧紧地抓住陈子昂衣角,期待着他的应允。陈子昂师徒虽然豁达大度,胸襟开阔,但也都是性情中人,当此情景,都不禁眼孕泪珠,鼻子抽动,嘴角叹息不已。
很快,陈子昂点头表示答应。再看陈文娟时,已是杏眼紧闭,眉头紧锁,手臂软软地垂下来,已然香消玉殒。
李白虽然两岁不到,但天生不凡,聪睿异常,看着娘亲满身是血,一动不动,便下意识地挣脱孟浩然,扑在娘亲身上,号啕大哭。
陈子昂师徒站起身来,相视叹了口气。良久,陈子昂道:“从种种迹象看来,蒙面人武功之高,实属罕见。虽然他居心叵测,觊觎《飞将军秘笈》,不过心肠还不至于太坏,否则不会走而复返,把两个孩子救上树杈。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不过只要李客不说出《飞将军秘笈》所藏何处,蒙面人是不会取他性命的。好了,我们权且不考虑蒙面人的事了。如今陈文娟已去,应该入土为安,荒郊野外也无处求取灵柩,在附近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埋葬了吧。”
日期:2010-11-22 16:50:44
三人把孩子放在一旁,一齐动手,草草埋葬了陈文娟。陈子昂大战安禄山等人,体力消耗过度,待略微恢复时又忙着搭救陈文娟,真气再度消耗,不禁有些困乏。孟浩然、王维各自怀抱一名孩儿,跟着师父缓缓向峨眉山走去。
李白、月圆可能刚才啼哭疲惫,又复沉沉睡去。这时天已大亮,鸟儿放开喉咙,放肆地聒噪,几只老鹰猛地俯冲下来,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两只死老虎,还不时放声欢叫,个个一幅旗开得胜的傲态,让人顿感凄惨恐怖,冥冥之中带有余悸之意。
陈子昂和爱妻白云三十多岁便隐居风景瑰丽的峨眉山,之后收留了孟浩然,正好陈子昂夫妇膝下无亲生子女,虽收孟浩然为徒,但更似亲生儿子。孟浩然二十岁那年,邂逅岳宝树之女岳琪琪,两人一见钟情,一拍即合,三年后结为伉俪。一年前,岳琪琪分娩生下一名女婴。陈子昂夫妇高兴异常,二人商榷三天,才有白云作主,给掌上明珠取名曰孟蕊,一家人视为心肝肉。
几年前,王维厌倦了官场倾轧纷争,不远万里,慕名拜在陈子昂门下,专心习武以自娱。陈子昂夫妇钟情于王维的潇洒才气,尤其是白云,对王维更是眷爱有加,视为己出。虽然王维名为陈子昂之徒,实则武功多有白云传授。白云人送外号“俏女侠”,年轻时不但杏眼流波,身材曼妙,婀娜多姿,更是使得一手好剑。在前仆后继的追求者中,白云看中了才气横溢的“云中一叶”陈子昂,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倒是令人羡慕不已。
日期:2010-11-22 17:01:04
李白、月圆的到来,更为这个温馨和睦的大家庭平添了不少灵气。起初,李白、月圆兄妹俩个成天闹着要爹娘,时间一长,兄妹俩似乎也习惯了,和孟蕊三个小家伙耍得不亦乐乎。陈子昂夫妇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神郎,特别喜欢逗三个小家伙。孟浩然、王维依然习武强身,闲暇时吟诗作赋,并教李白尝试着背些简单的诗句。
……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不知不觉十六年已逝,在此期间,陈子昂师徒曾暗中打探李客下落,但杳无音信,一点线索也没有。陈子昂也猜不透蒙面人的身份,既然十六年来都没有李客的任何消息,陈子昂断定李客已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陈子昂师徒也都明白,《飞将军秘笈》只有李客一人知其所在,如今李客凶多吉少,秘笈也许会永远消失,不过无论如何,也总比落入奸佞之手为妙,否则将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安禄上一伙也曾来过几次,见不到李客,同时也忌惮陈子昂师徒武功了得,因此不敢放肆。
如今,李白已是十八青春,当真玉树临风,气宇不凡,两只虎目如炬放光,待人接物隐隐透出风流倜傥、豁达随性之本色。当然,李白毕竟不同凡人,性情天生狂傲,突兀不群,酗酒成性,又兼之崇道,做事不够严谨缜密,近乎放荡不羁,特别是提倡及时享乐,自拟外号“青莲居士”。青莲花出西竺,梵语谓之优钵罗花,清净香洁,不染纤尘。
陈子昂师徒对李白天性虽然不尽苟同,但鉴于李白才气横溢、豪气干云,也都不作微词,何况陈子昂、孟浩然、王维也都是与世无争的豁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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