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晃晃》
第51节

作者: 闹市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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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问了一下他的基本情况,给他送了一些日用口及香烟什么的。李鸣去找他的同学,但是他的同学只是一个干警,说话不顶数,只能偷偷给了他些钱,让他打点了下看守的,不让曾继来吃太多亏。我们出来后,李鸣说这事很麻烦,现在是调查阶段,就这样捞出来可能性不大,然后才会移交法院,到时才能想办法。要不你去找找你的老爸,按案发地原则,此案肯定是武昌区法院管,你老爸在那个法院肯定有熟人的,他出面说话应该管用。

  我想跟他说我老爸因为要与母亲离婚,我已经与他闹翻的事。但是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怕李鸣小看我,认为我不肯帮忙。其实深层次的原因还是我死要面子,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如何说得出口。只得含含糊糊地答应,然后恍恍惚惚地回到报社,心情坏到极点。结果我晚上负责校对的那个版出了几个错误,值班总编在终审时发现了,将我喊去一阵臭骂。此时已经半夜,我沮丧地出了报社。身后有汽车喇叭的声音,我躲一下靠在路边,但向后的喇叭仍然在响,我愤怒地回头,却看到赵北方从车中探出头来,她在昏黄的灯光下向我灿然而笑。

  我忙说,是赵老师啊,她说你好象最近心事不少啊,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
  我想也没想就上了她的车,她重新发动车说,想去哪。我说随便了。她不再说话,车子无声地在城市的街道上滑动,深夜的街头车辆稀少,林立的高楼如同沉沉睡去的怪兽,唯有路灯昏黄依旧照着深夜不归的人,还有娱乐城的霓虹灯依旧在昭示着人们的欲望,街道是纵横交错的蛛网,我们终其一生却不能破网而出。
  赵北方说听歌吗。我点头。接着车载音响中就传了伍佰沙哑低沉的歌声: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著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著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

  真爱总是可以长久
  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是否我只是你一种寄托
  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著你最深处的秘密”
  不得不承认,这个丑男人的声音能直指人心,能触动我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隅,能让我们在喧嚣中得到些许的宁静。车上开上沿江大道,那些殖民时代的建筑在景观灯的印照下显示出这个城市厚重的历史,这些建筑都曾经盛极一时,但是岁月苍桑,如今它们都被当作文物给保护起来,相对于这些古老的建筑,人总是相对渺小得多。
  赵北方将车停在武汉关附近的一家酒吧,这儿有一个露天的平台,摆着造型别致的欧式桌椅,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长江以及对面的武昌城,亮着景观灯的长江大桥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横跨大江南北,两岸因为98年洪水,市政府投巨资修建的江滩公园已经初具规模,远处还可以看到江滩上仨仨俩俩的闲人在散步。江上波光鳞鳞,江风吹来,透体生凉,这确实是一个风水宝地。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西装装扮,他们彬彬有礼地问我们需要什么,我说我要酒。赵北方微笑地说还是我来吧,她对服务员说了一句什么英文牌的酒,酒上来时原来是法式的白葡萄酒。无可否认,赵北方是这座城市中最早的小资之一。

  我们喝酒,这种白葡萄酒入口绵软,但一下到胃中就如同燃起了一堆火。赵北方一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等我掏了烟来的时候才说,怎么也学会了抽烟。
  我说当然,以前不抽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这玩艺真是男人最贴心的朋友。她笑笑说我也是抽烟的。
  我向咧嘴而笑,坐在对面的这个神秘的女子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
  她说你最近好象有很多心事啊。我说是啊,真是烦死了,几杯酒下肚后,我突然有了一种很想倾诉的欲望,我先是说起了在报社受到的委屈,比如上次的赌场新闻,我抱怨刘总编和钱主任的做法过分。她却笑笑说,这事是很正常的,也不能全怪他们,我看过你的稿子,确实是有许多不完备的地方而且主观意识的东西太多。徐亮比你老到了许多,有些背景材料的采写也比你深,他们的为人我们先不谈,但是你就真的没反省一下自己吗?

  我哑然无语,朦胧中她生动的脸近在咫尺,我感到一种十分信任的感觉。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对我日后的帮助极大,并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年记者生涯中收益颇多。我向她举杯,衷心地说,谢谢赵姐,我知道了。
  她淡淡地笑说,其实刚毕业时我有与相似的经历,几乎都差不多。关于她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一些传言,传说她以前在另一家报社工作,与报社的老总关系暧昧,后来那个老总调任到政府宣传部任职,赵北方于是调来我们报社。当然这次不好问她。她又说,其实你很像我的大学时代的男朋友,不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有些像。
  我把这当作一种表扬,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心中十分的得意。她问你谈过女朋友吗。我告诉她也谈过的,是武汉大学外语系的女生,叫花蕾,只是她后来跟一个日本留学生跑到日本去了。我还告诉她我的母亲在闹离婚,我还指着江对面说,我还有几个很好的朋友,我们十几年前在就在江的对面跪成一排面对龙王庙结拜为兄弟,虽然我的这些朋友有的成为混混、有的是骗子,还坐过牢,但是他们真的兄弟。我甚至还告诉她,隔壁的刘燕常常男朋友过来**,让我很难受。

  后来我们都喝多了,我在迷糊中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夜对我而言是划时代的一夜,我不太清楚这一夜对我而言是羞耻还是骄傲——我的处男人生在这年夏天宣告终结。而终结者就是我一直尊为偶像的赵北方。但我确信我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冲上巅峰的时候,我是幸福的!
  在清晨的又一次激情过后,她长舒一口气点燃一根烟来说,我很久没有这样爽过了。我嘿嘿笑说,你接近我是不是早有预谋的。她哈哈笑说,是啊,是啊,我就是来做你的终结者的——处男终结者。我突然想起曾继来说的一句名言,于是对她说,我的那个骗子朋友曾说:会搞的搞嫂子,不会搞的搞**。他还说,搞处丨女丨要猛,搞嫂子要哄。看来他的话只有前两句是对的。后两句要修改一下。

  赵北方用手抚摸的背,说,哦,你认为怎么修改呢。
  我说应该改成:搞处丨女丨要猛,搞嫂子更要猛才对,不然那能满足你们啊。她格格地笑,然后突然又叹息说,我是一个女巫,打开了瓶了放出了一个色魔啊!
  此去经年,我真的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一样,常年混迹情场,有时竟然还会同时与三个女孩“谈恋爱”,但是每每经过这家酒店时心中就会一种异样的感觉。而找开我这个魔瓶的女巫赵北方早已经从报社辞职不知芳踪何在了。
  日期:2007-6-30 23:24:27
  十八
  曾继来的案子被移交给了法院,如李鸣所料,果然是武昌区法院。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边强,这是我们父子差不多三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和母亲仍然一直在冷战,因此他住在学校中并不常回家,即使是回家也会趁母亲不在的时候回来拿些衣物用品之类的东西。母亲仿佛心如死水一般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对于她这样的老派知识分子,一是要面子,二来修养也决定了她不可能去闹。有时她有同事们过来玩,正好我在家,她的同事们问起父亲,她也只是笑笑说:边强最近比较忙。然后就会陷入莫明的惆怅中。赵北方有几次开导我说,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离了好些。可是于我,他们的儿子,又怎么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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