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特为了维护其母维纳斯的名声,送给沉默之神玫瑰以求情,因此沉默之神便守口如瓶。
所以,中世纪宴会也有了一项传统,一旦主人家在天花板有雕刻玫瑰,或挂上玫瑰方画,就意味希望来客对在玫瑰之下谈论的事情守口如瓶。
她不觉得周尔襟这么严谨的人,是乱取的ID名字。
他要守住什么秘密?
可想了想,他能做到人情通达,又克制端方,可能正因为他守得住秘密,管得住言行。
这名字大概率是一种自我告诫。
她翻阅着他ig的主页,他发很少,但好几年前,有一张拍大雪的照片,湖面结冰,肃杀瘦树,白雪厚重。
她莫名的,觉得这被大雪覆盖的背景很熟悉,仔细看,
国王学院礼拜堂、岸边的小船、野鸭子,这是剑桥。
他那个时候居然也在剑桥,她都不知道,那年她还在剑桥念本科。
她小小震惊了一下。
翌日一大早,她猛地坐起来,撑着脑袋好一会儿才从梦里的旖旎清醒过来。
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梦见在电梯里,周尔襟不止是拥抱她,甚至垂首吻了她,把她全部揉在怀里快要揉碎,带着些诱导与强制性质地和她亲密。
下楼看见周尔襟在看文献的时候,她脚步都莫名软了点。
心虚。
很是心虚。
与周尔襟根本还没发展到那程度,她感觉自己做的那个梦像是猥琐意淫别人。
起码要相互喜欢才能接吻。
站在旋转楼梯下默念多遍“不盖不义,不犯非礼。”
勉强清理掉脑子里的思绪才上桌。
周尔襟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衣,质感挺括利落,没打领带,松了几颗云母扣,依旧清英俊朗,颜色显得他皮肤清雪一般寒白冷峻,瘦利的长指托着平板,漫不经心地翻着。
她有点不敢看他。
两人都在看文献不说话,佣人来给她送咖啡,虞婳没察觉,拿平板的手动了一下,不小心撞斜佣人手中咖啡杯,差点溅到虞婳胸上。
幸好她反应快,一下稳住咖啡杯。
佣人赶紧道歉,虞婳平静安抚对方:“不怪你,也是我没看到。”
她一抬头才发现周尔襟看着她,和她视线对上,他才平静移开目光。
像他一直在看着她。
再坐下来,她莫名有点不自在,试图挑起些什么话题,把这气氛带过去:“昨天晚上梦到你了。”
闻言,周尔襟即刻抬眸:
“是吗?”
他拿着平板,停滞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俊面淡然地问:“我们在梦里做什么?”
他这么问,她才意识到,哪怕不说梦境内容,就这么说出来也很让人有糟糕的无端联想。
她撕着面包,本来只想搭个话转移注意力而已。
看见桌上的桔梗餐花,虞婳随便用一个无聊的话题搪塞:
“在看花。”
他却一直盯着她,温声追问:“什么花?”
她想到他的昵称,面不改色硬扯:“玫瑰。”
周尔襟微微沉了一下长眸,音色华丽的嗓音却温柔:“只看花?”
“应该不止,但记不太清了。”她只是一脸波澜不起地应。
周尔襟淡笑着,慢条斯理问:“什么颜色的玫瑰?”
“就是红玫瑰。”她只想把这个话题快点跳过,硬着头皮答。
周尔襟若有所思:“我们是在花田看的,还是看我送给你的玫瑰?”
虞婳真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细,说是他送给她的,未免有点暗示的意思,她不欲他误会:
“是花田。”
周尔襟却很有耐心,淡笑问:“梦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如果说梦里只有他们两人,分外有嫌疑,她格外心虚。
他笑着切培根松饼:“他们也在看花?”
“应该是在散步聊天。”她搪塞。
“也许我们也有像其他人一样在花田里散散步?”他始终以开玩笑的温和语气和她说话。
虞婳模糊化处理:“应该有。”
“也是,做梦总是无逻辑顺序的。”他有偃旗息鼓的预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早餐的松饼和烤蘑菇。
虞婳刚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周尔襟却终于淡淡出声:“你刚刚说的,看花和散步中间我们做了什么?”
虞婳一愣,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刚刚随口应付时说的具体内容。
脑子里飞速整合排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想弄出个大概。
周尔襟看着她停滞住了。
临时撒谎的人无法倒叙自己说的事情。
她根本没说看花和散步中间是什么。
所以梦里他们不是在看花散步。
而是做了别的事情。
她和他在梦里做了别的。
周尔襟静静看着她两秒,醇厚如葡萄酒的嗓音温和响起:
“别想了,梦本来就没有逻辑,强行去回忆反而梦会越来越趋近现实,对心理健康有害。”
虞婳终于弄明白了,自己根本没说中间那步,她一时间怔住了。
后知后觉脸有火烧一样的感觉泛上来,在周尔襟面前像被扒光了一样,暴露了她昨晚到底做了什么类型的梦,才需要极力掩盖。
对方又如常地喝咖啡,好像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管家来递新泡的一杯瑰夏咖啡,周尔襟随手接了一下,放到她面前,她都下意识像被火烫了一样小幅度避了避。
周尔襟抬起眸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周尔襟看她的眼神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
他看她的眼神滚烫,有侵略性却又温柔如水,带一种平静的薄湿感,好像那眼神之下有巨兽,带着引诱意思。
偏偏他说话温文尔雅的:“梦里我的表现还好?”
她回忆起那些碎散的片段,有点难以启齿,小声道:
“你不要问了。”
周尔襟停了一下,他唇边有很淡的笑意。
虞婳脸烫得厉害,喝了一口咖啡很快就借口溜了。
奈何到了研究所,也不是轻松的一天。
她叫上游辞盈和那天一起的几个硕士生,到研究院内的室内体育馆,操纵那天的多旋翼无人机。
虞婳看着屏幕上无人机的具体高度和航向偏差等数据。
师弟师妹一直狂往空中打羽毛球做障碍,看无人机的碰壁表现。
那天周钦他们弄的数据,只有不到一半能用。
几乎弄了一整天,傍晚虞婳还得优化无人机的系统程序。
但上次测试的有二十架,这次只是抽了几架出来测试,不能保证数据够准确。
没来由的,她想回家。
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了。
不知道周尔襟回家没有。
虞婳开口:“我做完这点就把东西带回去做,先回家了。”
游辞盈闻言,立刻应答:“你回那我也回吧,累死了,还以为能休息的小项目呢,要不是对面不负责,咱们也不用这么累死累活。”
虞婳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看了一眼手机。
周尔襟没有给她发消息。
而此刻,周尔襟刚从虞家别墅出来。
“要不要回老宅一趟,和先生太太说刚刚的事。”身边的人察言观色问一句。
“不用。”周尔襟只低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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