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实你我关系,需要一些外物向他人证明。”周尔襟温和垂眸看她。
她却从那眼神里看出几分不需言明的、询问式向她更近一步的意思。
但她不得不考虑别人对他的看法:“那董事们那边怎么说?”
他淡淡笑着:“那边我已经哄过了,别担心。”
周尔襟笑容幅度很克制,本来他长相就很斯文,眼睛重睑幅度不大但利落且对称,形状狭长。
薄唇上唇M字很明显,唇珠清晰,唇角线条收敛得干净,微微往上扬,倘若他坏一点就是斯文败类。但他轻笑着,给人一种举重若轻的宽和感。
好像这件事在他这里就是抓了只小虫子,看了一会儿小猫爬树这样的小事。
给人的感觉是,哥哥。
可以把一切交给他,不用害怕。
虞婳握着那杯热茶,无来由的,那种厌恶和急迫的感觉逐渐消散。
周尔襟始终都平和安抚她:“我不擅长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阿姨提出来,我觉得可行才会应。”
“对你没有很大影响吗?”她的声音已经恢复平和。
“有,但非常少,而且只要和董事们协商,在其他事情上稍微让步,对方反而乐见其成。”他始终都有十足耐心。
他这一套下来,她那些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说一声:
“麻烦你了。”
周尔襟似有若无笑了笑:“你先回去,我看几份文件,再有半个小时就回家了。”
犹豫几秒,她终于开口:“好,刚好我也要做一个送给伯母的模型,我先回家。”
她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出了办公室。
她离开后。
他站在露台,垂首点一根烟,在夜幕和雨幕里独自立着。
其实影响不小。
但他终于有为她分担烦恼的权力。
曾经看见周钦拥有她却常常不够珍重地对待她,不承担一个男友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的厌恶都无处去分解,因为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喜欢虞婳。
那种浓重到煎熬的感情,至今仍然无从宣泄,但至少,他已经有身份替她解决这些麻烦。
虞婳在家边写无人机系统代码,边等周尔襟。
果然,半个小时他已到家。
听见他回家,她有安心的感觉。
她轻贴着门,听见他回自己房间。
算着他现在应该在洗澡。
思虑再三,她试着给他发一条消息:“在吗?”
想约他出来吃夜宵。
但没想到大半个小时都没收到回应。
就算是要洗头洗澡泡脚一条龙也该出来了。
她始终都没有听见手机收到消息振动的声音。
本来想让自己不那么关注他回没回消息的,但面对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代码运行报错警告。
她知道自己无法专心了。
终于,认命打开手机,查看对话框是不是有遗漏的消息。
但打开的那一瞬间,先入眼的不是未读标志。
她才发现自己发的不是“在吗?”
而是…
“做吗?”
一瞬间,虞婳惊愕暴起,拿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发出去了什么。
而whatsapp上面显示已读的那两个勾已经变成蓝色。
他读了。
周尔襟已读了。
虞婳僵在原地,感觉自己逐渐有点死了。
而周尔襟洗完澡看见她有信息给他,当然是第一时间点开。
但猝不及防落入眼中的就是她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做吗?
一如她本人风格,简洁利落。
除此之外,她再无解释。
周尔襟有些诧异,盯着那两个字。
香港人多用仓颉输入法。
周尔襟无从去思索虞婳这个用惯拼音输入的内地人思路。
虞婳正在纠结怎么解释这输入法的错漏,才能显得风轻云淡。
过了一会儿,她房门忽然被敲响。
她心中警铃大作。
打开门,已经穿着睡衣的周尔襟站在门口,高大身影甚至挡住了廊灯投入室内的光。
他身上很香,柑橘调的沐浴液气息像古龙水,清爽张扬的男人味,睡衣也解开几粒扣子,浓郁的雄性气息喷薄而来,像是要干什么的预备曲。
她心头震震,还没开口,他就直接问:“和我待一个小时,方便吗?”
她迟疑着:“一个…小时吗?”
“那你认为多久合适?”他的手握在门框上,明明是慵懒松弛的动作,却让她无法关门。
可他表情毫无旖旎之意,依旧清朗温儒,让人感觉是她自己想多。
这还能调节吗?他……
“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她试着暗示对方。
周尔襟淡定:“还好,我已经准备工具了。”
工具?
虞婳猛地想到什么。
周尔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身上气息稠密,好像隔空揉捏着她每寸肌肤:“去我房间,可以吗?”
“我……”她仰头看着他,轻轻启唇,但门这样敞开着,哪怕佣人管家平时走员工通道,她都怕突然有人路过听见他们说话。
她只能压下一切:“先走吧。”
到他房间关起门来说。
周尔襟的心跳都略略错拍。
打开他房间门,房间里一股淡淡松针香味。
有种她说不出来的,一股男人的气息,干烈如正在壁炉燃烧的松枝。
踩着柔软的手工地毯,他房间是英式复古装潢,壁炉,原木窗,复杂的多层绸布窗帘,像她在英国读书时偶然住过的城堡酒店。
在她的房间是电子管家铃的地方,他这边是仆人铃铛,如唐顿庄园里看见的一样,很古典。
他走到酒柜旁一张岛台边,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先坐。”
她也不知道坐哪里,莫名看了一眼他的大床,选择坐在了岛台边的沙发上。
周尔襟拉开抽屉,她忍不住略略避开视线,不直视他拿那样东西时的动作。
但没想到,接下来入耳的是金属碰撞木桌的声音。
她意外地抬眸,发现周尔襟从抽屉里拿了一堆金属材料,放在岛台上。
有点熟悉,她不由得站起身来:“这是拼飞行器的材料吗?”
周尔襟垂着眸,拿起一截已经组装好的:“对,我拼到这里不太会,你能帮帮忙吗?”
几乎不用太久,她只看零件就大概知道:“你这是……eVTOL?”
(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飞行汽车的一种)
“是。”他应。
她走过去,低头看他的零件,一下就看出了问题,轻声道:
“哥哥,你把旋翼装反了,这种eVTOL的旋翼在下方。”
听她叫哥哥,他还是会有身上筋线都收缩泛麻的感觉。
虞婳认真拆他那些弄错位的零件,她长发垂着,棉质睡衣让她看起来极平易近人。
白净的肌肤因为有薄薄的绒毛,在光下几乎看不见她脸上任何纹路,只觉得是朦胧模糊的白净,像蒙一层水雾滤镜。
她和他其实靠得很近,但她没有察觉。
他不希望她察觉,于是默着,让她不发现。
虞婳极有条理,把错的地方重新调整好:“说起来,我也在拼这个模型。”
她一抬头才发现周尔襟和自己站得很近,虽然没碰到她,但一只手搭在她身侧岛台上,人站在她身后,因为比她高很多,而从后面看她拼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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