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襟忽然抬眸看她一眼,那一眼有若隐若现的浅笑,像逗小女孩:“砸爆的。”
虞婳诧异:“真的?”
周尔襟说话举重若轻:“那段时间我正好在卷竞赛,没法做手术,我的随行管家叼着烟,直接用橡皮锤给我锤爆了。”
看着他还很好看的手,虞婳莫名想笑又觉得很地狱:“不疼吗?”
他靠她很近,一只手压在她扶手上,一只手握着她手腕轻按,上半身本就倾向她。
忽然抬头,像把她困在他和车座之间的空间。
他笑意淡淡:“在你面前,我是不是应该说不疼?”
虞婳被忽然来的气息钳制,周尔襟的笑意仍轻逸:
“不能和你说疼。”
他眼神好像乌色浓河,有沉湿的水汽缠绕感,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深情。
虞婳被他看得好像踩入一条河流一样,浸湿小腿以下部位:
“那有没有后遗症或者外伤之类的?”
“没有,是医生建议这么做的,当场砸爆就好了。”
她坐直,认真说:“你也给我砸一下吧。”
“不可以。”他却直接拒绝。
“为什么?”
男人平静的嗓音响起:“因为男人的面子,不能和你说原因。”
她莫名觉得唇角有一点不受控制想往上走,好像被那柔和的河卷到了刚没过膝盖的位置。
无言的,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一点。
他的手指长,骨节很清楚,瘦而有力,并不是那种看起来很文弱纤细的书生手,但这么大的手却很温柔,与他波澜不起的表情不一样。
许久无声,他轻轻按着她的手腕替她放松。
她的右手被按得松弛,像一块刚刚烤完鼓起的酵母面包。
周尔襟松开她的手,关掉边上的阅读灯:“好了。”
她手腕热热的很舒服。
周尔襟似一种邀请一样,又好像不是邀请:“还上去吗?”
她声音褪去了些有距离感的平静冷淡,像是和家里人说话一样:“得上去,你先回家吧。”
周尔襟拿一旁的电脑:“我刚好有工作要处理,可以在这里等你,不用急。”
她忽然没有那种又要面对社交的隐隐压力了:“好。”
她再上楼的时候,没那么疲惫了,但吃饭吃到一半,有个师兄忽然口吐白沫倒下,吓得众人全都过去:“师哥!”
“我丢,唔系这菜有毒吧?”
马上有人打救护车电话。
“还打咩救护车,直接送医啊傻嗨!救护车到咗他都凉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几个男的把师兄送去最近的私立医院抢救。
剩下的人也无心再吃,立刻叫餐厅拿餐盒每样菜打包取样。
不多时,医院那边传来讯息,说师哥是重金属中毒,可能是做实验不小心弄到的。
游辞盈松了一口气,今天的席还是她主办的,但给钱的时候又出差错:
“完了,我的钱全给师哥看病了,我忘了我还没买单。”
她看向虞婳,虞婳又摸自己的口袋,忽然想起自己也没钱了,她身上只有工资和爸妈给的一张卡,但最近都被她刷完去买了点别的东西。
但虞婳忽然想到什么:“你等我五分钟,我很快回来。”
周尔襟正在楼下开视频会议,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下车窗。
他摇下来,发现是她。
他略微抬手,示意电脑对面的人停一下,摘掉蓝牙耳机,认真看她。
虞婳是叫过他买单送自己植物,但还没这样过。
“周尔襟。”她忽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说话慢慢的,“你…能借我点钱吗?”
“可以。”周尔襟没问,从扶手箱拿出钱夹,抽了一张卡给她,
“这张没密码,以后都可以刷这张。”
长指夹着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她心情微微浮动:“谢谢,我等会儿拿下来还你。”
“没带钱?”周尔襟倒像和她谈笑一般。
她老实巴交:“我把我的卡刷爆了。”
“买了什么?”她还会刷爆卡,倒是很意外,周尔襟浅笑问。
她又老实地回复:“一些值得的东西。”
她说话有点招笑。
周尔襟倒似漫不经心,哄孩子一样对她轻笑:“去吧。”
虞婳赶紧回到餐厅,帮游辞盈买了单。
游辞盈看着发票,两万多块:“谢谢,我下个月发工资还你。”
不经意瞥到虞婳手里的卡,游辞盈忽然道:
“你这张黑卡好炫啊,卡号居然是你生日,这么巧吗?”
虞婳本来在走神,定睛一看,才发现卡号中间的确是她生日。
指腹抚过阴刻的金色卡号。
如果是凑巧,未免太巧。
中间刚好是.
偏偏私行可以定制卡号,她知道。
他是刚好拿到这个卡号的吗?
想起方才周尔襟和她说,以后都可以刷这张卡。
她有种悬浮的不真实感。
她拿下去给周尔襟的时候,周尔襟的语气平和如常:“不用给我。”
“为什么?”
周尔襟依旧看着电脑屏幕,平静道:“这张卡是定制给你的。”
她心脏被鼓锤了一下,站在那里,她整个人像是被大风吹着。
周尔襟温声道:“不上车吗?”
她没说话,却也不欲别人察觉她这一刻的心动,绕到另一边的脚步很慢,慢慢从车后走过去,被这一刻感觉沉浸入底。
开车门的动作也慢,这一刻感觉很奇妙。
他给她定制了一张黑卡。
坐进车里,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微微倾身过来。
她心跳无来由加快两拍。
但他只是低声道:“松很多。”
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
直到周尔襟轻轻放开她,她才真正从那种浓郁逼人的氛围里稍微跳出来。
“我给你看看订婚宴的场地和礼服,要吗?”
她声音轻轻的:“好。”
“那张卡……”她忽然道。
周尔襟平和说:“没有额度,想买的都可以买。”
“看这个流程,你觉得合适吗?”他直接无缝衔接地问她。
她被转移注意力,看向流程图,很明显去掉了很多她和人交际的部分,能没那么大压力:
“挺好的。”
他依旧温润儒雅:“那我就照这个安排了。”
“好。”
车开到半途,他提醒她:“明天开始我要出差,可能要去一周。”
“去哪?”她竟然隐隐有一种踩空感。
“迪拜。”
“去做什么?”她不由得问。
他依旧没有觉得她问得多的意思,细心答:“有一个航线问题要和阿联酋那边的航空公司交涉。”
“会有危险吗?”
周尔襟轻笑:“自由区只是贸易自由,就算谈不拢,也不会拿枪顶着我。”
她微微抿了一下唇,轻轻别开脸。
她的重点,其实不是这个。
“问这么多?”他浅笑,似有所感,眼底是沉湿的温和,期待他期盼已久的答案。
她很小幅度地抿唇,不好意思,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周尔襟看她说不出来,轻轻把话题跳走:“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可以告诉我吗?”
虞婳闻言,张了张口,却只是摇摇头。
她一贯抑制自己的倾诉欲,尽量减少对别人的打扰和依赖,万一倾诉太多,还会后悔没有管住嘴,其实到现在,她已经不会怎么倾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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