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鸟被一只大鸟珍惜地整理羽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外开始有远远的人声。
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故意响起:“还要抱多久,你的同事要出来了。”
她连忙松开他,怕人看见。
对上周尔襟含笑的视线,好像在笑她。
虞婳本应该面红难为情的,却出奇的,瞪了他一眼。
周尔襟被瞪了一眼,看着她从来清冷克制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偏小的鼻子微微皱着,长眸瞪圆,偏琥珀色的瞳孔很圆,下唇小幅度往上顶。
被瞪了,反而感觉很好。
她瞪他了。
他似得了什么人生经验:“原来你讨厌这样。”
片刻,他低头慢条斯理整理袖口:“挺好,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感觉。”
虞婳:“我想回家了。”
周尔襟笑了,甚至是笑了两秒才接话:“你有门禁?”
“我有隐疾。”
周尔襟好像是第一次听她说胡话,他觉得她更可爱,以往接触没这么多的时候,没机会能感受到这种可爱。
他似预告一般提醒:“趁你同事都没走到这个位置,再干点别的事。”
虞婳下意识微微把嘴唇抿进去。
他看见了,有些难以置信轻笑:“你在想什么?”
她不说话,还是抿着唇,像防止人偷袭。
周尔襟没管她的铜墙铁壁,心情颇轻松,走到车后,开了后备箱。
虞婳也意识到了他不是要亲自己,她试探着跟过去,希望不是坑,却一眼看见了宽大后备箱里,一束巨型花束占满整个后备箱。
全是各式各样的莲花,云雾仙子、巨无霸、诗露花语、粉重瓣、罗马世纪、珊珊公主、帕拉尼…
从粉色到紫色到白色到淡黄,虞婳了解过的没了解过的,甚至还有认不出来的,明显是不容易弄到的品种。
清雅又庞大的巨型莲花花束,幽雅精致到美得惊心,其中穿插着饱满的白玫瑰,最中间是一支很简单的淡粉色莲花,但那淡粉色莲花却有两片花瓣格外大。
像她的小猫。
虞婳呆愣站在那里,看着那束明显是送给她的花束。
而周尔襟站在一旁,打量着她的表情,淡笑着祝她:“七夕快乐。”
却是虞婳第一次收到的情人节祝福。
只是他不知道。
虞婳站在那里,似被那束花吸进去一样。
从头有尾的流程,正常的恋爱,她什么都没有言说过,却莫名得到的满分回应。
让她有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底泛滥起。
周尔襟本来在等她反应。
但没想到忽然听见她说:“我现在忽然又没有隐疾了。”
他瞬息明白她意思,含笑:“又能和我过夜了?”
“不能干什么的那种。”她默默承认,又小小树立起一道界限。
周尔襟本来就没要她怎样,但闻言,慢悠悠问她:“那你有什么准备和我干?”
“不要像上次那种。”她绯红但冷薄的唇一张一合。
“上次哪种。”
“给你洗澡。”她语出惊人。
刚好游辞盈想叫虞婳帮她抢音乐剧票,听同事说她在花坛那边。
于是一来到就听见虞婳劲爆的一句:“给你洗澡。”
前因后果都不重要了,母胎单身的游辞盈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再一看她老公宽肩窄腰大长腿。
死鬼,吃得这么好。
虞婳这个位置正好面对着游辞盈,刚说完,就看见了游辞盈。
而周尔襟还浅笑着,想回应她。
忽然被她一推,手摁在他胸口上,又像个老实袋熊一样,不好意思就急着把他推开。
周尔襟倒想知道为什么,略侧身之后,看见她朋友站在不远处,表情诧异的时候,他就瞬间明白为什么了。
他倒从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游辞盈扯出一抹哈士奇式尬笑:“好不巧,早知道你未婚夫来,我就不来了。”
虞婳本来就要躲周尔襟的高密度攻击,表面冷艳淡定实则老实窝囊地道:“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周尔襟浅笑了笑:“……”
虞婳走过去,脱离周尔襟包围圈:“什么事?”
“我想叫你帮我弄这个的。”游辞盈一边窥着周尔襟面色,一边拿手机给虞婳看。
原来是抢票。
虞婳点头:“行,我帮你弄。”
“那我不打扰你们。”游辞盈咽了一下口水,夹起尾巴做人,还嘿嘿笑着,假装空耳避免尴尬,
“刚刚听见你们在说什么C造,应该是在讨论C造法吧,我也觉得数列里直接设常数为零的方法很好用,我不打扰你们探讨了。”
说着游辞盈的脚已经开始往外迈了,看似友好地笑着道:“明天见。”
什么洗澡,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种虎狼之词。
游辞盈迅速溜走。
虞婳回头看周尔襟,周尔襟倒面不变色,依旧游刃有余:
“你朋友的基础数学看来很扎实,就是普通话不太好。”
因为虞婳是内地籍,周尔襟一直以来都是和她说普通话,刚刚游辞盈过来也是说的普通话。
虞婳像一只倒霉熊:“说起来,我粤语也说得不好。”
“怎么?”
她举例论证:“之前死对头骂我你卤味(你妈的),我还以为要请我吃卤味。”
周尔襟轻笑:“你还有死对头?”
“有一些。”虞婳平静。
她像一头豁出去的缩头乌龟,怂怂的但说的话一点都不怂,甚至平静语气说出来的话很狂傲。
不是什么人都能积攒出“有一些”死对头的。
他温和问:“怎么会有这些死对头?”
她如实道:“我以前觉得是嫉妒我才华,现在觉得可能是没法超越我所以因爱生恨。”
她一本正经又平静说出这种话,有种难以言喻的幽默感和说服力。
乍一看她本本分分的,却总说一些跳脱的人都说不出来的话。
他笑问:“现在死对头里应该不包括我?”
虞婳:“你是我的姘头。”
周尔襟:“?”
他垂眸,明明发自内心唇角上扬,却道:“你的语文可能要好好学学了。”
她却用那张冷白克制到禁欲的脸,看着他细问:“你不想当吗?”
“我只是要陪在你左右,没说同意让你一左一右。”周尔襟一直浅笑着说。
他笑的幅度比平时稍微大一点,她都发现他有很浅的猫咪纹,在颧骨下侧,猫咪长胡须的位置。
类似笑涡,只不过人家的笑涡在嘴边,他在脸侧。
但看起来很清爽。
有人长得这么猫里猫气的。
她哦一声,声音平平淡淡:“不愿意算了。”
周尔襟却立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顺着她的话哄她:
“走吧,去干点不正当男女关系应该干的事。”
但他说的不正当行为原来就是督促她吃饭。
周尔襟在对面慢条斯理卷意面,虞婳也慢慢炫饭。
“好吃吗?”周尔襟问她。
她略颔首。
这家意餐的风味倾向正合她意。
还以为他要带她做什么。
中途手机闹铃响了,是她订了要帮游辞盈抢票的时间。
虞婳立刻点进链接里,她手快,一下就抢到了。
她还没发消息问游辞盈本人抢到没有,游辞盈就忽然发消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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