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者的英雄传奇(蚁族大学生工作生活经历)》
第38节

作者: y星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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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包子店就在星光大酒店北面100米左右,它是一家外地人开的以卖早点为主的爿店,一进屋就能感觉到暖烘烘,肉呼呼,油腻腻的包子香。瓷砖地面上残留下顾客们慌张践踏的的脚印,卫生筷的外膜包装,啤酒瓶盖子,还有烟蒂随处可见。
  小屋被分成内外两个隔间,里面是一个面积很小的厨房,两间屋子以一扇门和一个大窗户相连通,屋子实在简陋,以至于排风扇或是抽油烟机都没有装,客厅的吊顶上积着一层油腻黝黑的油烟,上面挂着陈年的蛛丝和因电风扇卷起的一次性筷子的外膜。
  我们就在那样一片狼藉中踏入山寨妹的包子店的,因为方圆几里饭店都是杳无人烟,这个年过得实在是太冷清了。山寨妹约二十来岁,一副村姑打扮,脸上皮肤因为冬天冷风吹拂而显露出细萝卜丝状纹理,两颊有着两块黄土高原人那样的高原红,但是平心而论她还是很美的。
  那一周时间里,我们每天早上到这里买几个包子,茶叶蛋,然后带着回到宿舍吃,中午去要两碗炒面,打包回来吃。我和飞狗轮流出去带饭,每当我打饭回来,飞狗就会高喊,hi,山寨妹夫回来啦。
  我当时一时兴起,两手打包的炒面还没放下手,就抡起一只脚拟踢他的裆部。飞狗反应迅速,两腿一夹,正好夹在我脚踝的位置,我那只脚已经动不了了,只好踮起一只脚在屋内跳跳保持平衡,嘴里一边在大骂:“你还要不要你的午饭了?你再不放我把它扔了啊!”
  我们整整在山寨妹的小店里吃了一周,其实山寨妹只是不是老板娘,那家店铺是他们一家人在那里开着的,有时我们直接在他们小店吃,就能看见她的父母,端着一碗汤面在我们邻桌呼哧呼哧地吃起来。

  结账的时候,山寨妹会送一个浅浅的微笑,她还保持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很少与我们主动搭讪,除了例行公事的那几句“吃点什么?”“打包还是在这吃?”之类的话,我们之间很少有交流。有一段时间网上流行“糖葫芦西施”、“油条西施”,我那时候很想给山寨妹拍一组生活照发到网上,取名“包子西施”山寨妹的一天。
  节选自《卑微者的英雄传奇》第四卷:金融海啸的阴影之《和飞狗度过的凄冷除夕夜》
  日期:2011-01-16 19:35:24
  继续预播后续段落,第二卷正文尚未开始
  《铁牛公司的哑巴》
  后来的那次触电事件就证明哑巴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哑巴的工作比较机械,他做完之后,自然要在现场跑跑跳跳舒展筋骨,某天他正踩着自己编的节奏小跳着前进,突然踩到两节破了皮的电线处,顿时脚底下升腾起一阵青烟,估计是两条电线正好给他踩短路了,不知道是我的想象过于丰富还是哑巴的惨状触动了我。

  我恍然看见哑巴被电得只剩一副清晰可见的骨架,他身上的衣服也开始冒烟了,转而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这次哑巴肯定完了,我当时就在离他几十米远的地方,不知道该打110报警还是打120喊救护车,还是打电话叫厂里的领导过来救援。
  好在哑巴没有我想象得那样糟,他若无其事地向前跨了一步,尽管身后的电线还在嘶嘶冒着火花,哑巴的身上没有冒出青烟也没有起火。或许是他鞋底的绝缘性实在太好,反正哑巴在不经意间就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的险情。
  然而由于在电光石火那一刹那哑巴还是慌了阵脚,一脚踏入前面地板上的预埋孔洞里面,在那里将会通上一根Ф250燃气管道。
  哑巴的整只脚都陷下去了,这时候哑巴就像是在战场上被炸断了腿的伤兵一样,朝前倒下,双手朝我这边挥舞。刚好掉进预埋孔洞的那只腿估计是折了,正经历着莫大的阵痛,他的面部因为突如其来的痛苦而显得更加扭曲和苍老。
  等我把他扶起来的时候,哑巴坐在地上,一边嗷嗷叫着,一边用手反复揉着,仿佛是花了好大力气似的,他揭开裤管,看到了几乎擦破了全部皮的膝盖。
  哑巴全然沉浸在后半段的惊险与痛苦之中,那种痛苦又无法言说,更何况与周围的人分享,殊不知他已经在前面的两根青烟直冒的电线里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了。
  由于短路所造成的强大电流终于使得整个配电箱的保险丝都熔断了,好在哑巴还是那么幸运地活下来了。哑巴知道死亡吗?仅凭着他一世无法用言语和他人交流,他会了解人在死亡前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吗?
  在我看来,哑巴活在一个纯粹而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有点类似于庄子的“复归于婴儿”的那种理想生活状态,再也不需要遵循如此杂乱的繁文缛节,也不需要追寻所谓的幸福和价值,所有的东西到了最后终成空,哑巴所要从这个世界掠取的东西也是少之又少的,他的缺陷决定了不能和别人争。
  在这个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盛行的商业社会里,我有时候宁愿做一个哑巴,或是充当一个傻子,疯子,我有时候甚至想像那些隐士们一样跑到山林里面隐居起来。
  因为我害怕这个世界,我害怕残酷的竞争,我害怕自己不由自主地卷入这样那样没有意义的竞争中成为别人的炮灰,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

  周油条他们不是明里暗里地暗示拉帮结派吗?我害怕这个连哑巴都不害怕的世界,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正常人”,一旦我参与到其中的激烈角逐,我就必须遵循这里面残酷的法则。
  每天下班的时候,我会象征性地回过头看一看那幢允州城最高的写字楼,我知道那里面充满了世俗和市侩。不过从更深远的意义来说,这个浩瀚无边的底层社会又何尝不是如此?套用一句《红楼梦》里面的话,就是偌大的一个厂子,除了门口那一块巨大的石头是干净的,里面什么都是脏的。
  在很多虚构文本或是不可遏制的自我想象中,我都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哑巴,这不是矫情,因为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会表达自己了。
  甚至于在那些再平常不过的人际交往的场合里,我都无法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我已经像哑巴一样丧失话语权力了,我的声音微乎其微,我所做出的努力大部分也是白费,但是我依旧无法像哑巴一样真正地快乐起来。
  因为我无法真正地进入到那个鸦雀无声的世界,我也无法虢夺自己的表达能力和表达欲望,我只是孤独地游离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的一个难以归类的个体而已。

  节选自《卑微者的英雄传奇》第二卷:声色犬马,九江的前尘往事之《铁牛公司的哑巴》
  日期:2011-01-16 19:37:08
  继续预播后续段落,第二卷正文尚未开始
  《鼹鼠一样的罗利波》
  波波以一种超然脱俗的态度活在这些无尽的充斥着琐碎、八卦、猎奇的话题讨论办公室生活中,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如七年前他刚毕业时的那个样子,甚至可以想到更早,他幽闭的大学生活,在自由奔放的大学宿舍中,波波也是形单影只的。

  他从来不参与宿舍同学们的黄色笑话的笑骂中,从不参与到熄灯之后一浪高过一浪的卧谈会中,他平时言语也极为得体,从不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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