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明白,这老太太把仇恨全放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本来想借玻璃身子报复,但是玻璃被擒住了,而我和其他人命里火旺,她上不了。既然斗又不过上又上不了,只得出此下策,杀一个算一个。
来富叔一看桂花婶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极度担忧,一直在喊,“桂花,你醒醒,别做傻事。”
桂花婶根本就不听,依然在那里笑,突然脸色一沉,笑声戛然而止。我知道是时候了,再不说些东西,桂花婶的命估计就撂在这了,于是缓缓说道,“老人家,我为你主持公道!”
他们几个听了我这句话,都一齐向我看来,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就像之前在酒桌上我呵斥桂花婶那样,所不同的是这次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
桂花婶也不动了,只是盯着我看。
“玻璃,去撤了震,离,乾三个方位地木楔子。”我说道。
事到如今,玻璃似乎对我也充满了信任,二话不说,就去把木楔子给拔了。
“老人家,如今为表诚意,我已经撤了震,离,乾三处桃木楔子,你的孙子不会再有灭顶之灾,且留他一条活路,但是鉴于事情未白,我还得留下三根,以防你们再做乱,待到事情真相明了,我自然会放了他们。”
周围又陷入沉静,黑夜里的沉静往往预示着不祥,我们站在院子里,借着来富叔手里蜡烛的微弱灯火,一动不动盯着桂花婶,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他们都在期待,期待我的一番话能起到出人意表的效果。桂花婶呆了一会,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然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同时所有的电灯都亮了。
“好了。”我说道,“那东西已经走了,你们快去看看桂花婶。”来富叔和来财叔,忙上前扶起桂花婶进屋去了。老爸惊奇地看着我,他肯定想不到为什么我一句话就能把那东西给赶走了。他当然不知道,因为我是一名阴司,位在判书,我的话在他们那里应该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知道我的身份,还是因为无路可走才托付于我的。想一想这个事情确实有点可笑,我听过的闹鬼事件,都是人被鬼欺负,却从来没听过鬼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过了一会,他们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来看我。我笑着说,“都别看了,大家回去歇着吧,今晚不会再出事了。刚才我误打误撞把她骗走了,但是既然承诺了还是要兑现的,我再想想办法怎么把她送走。”当然这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我可不是因为承诺才去办这件事的,而是这事从一开始就成了我的责任,我必须去调查清楚,谁让我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判书。
第二天我找到了花狸猫,我相信对于这件事的始末他比我清楚的多。花狸猫住在步山东北山脚下,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房子里。一个单间房门朝南开,作卧室用,这和大多数人的开门方向正好相反。另一个单间房门朝西,是厨房,我们那里称为锅屋,大概是因为厨房就是用锅做饭的屋,紧贴锅屋南边垛着一堆麦桔,作做饭的柴火用。卧室西边十米左右有一个小池塘,池塘四周栽着一圈水柳。大体上说,花狸猫住的地方可以说是有山有水,环境还算不错。
我找到花狸猫时大概是上午九点半了,这个时候天已经热起来了。当时花狸猫上身穿着一个白色的体恤衫,上面印着一家复合肥的标志,下身穿一个宽松的短裤,正坐在池塘边的一棵柳树下乘凉,左手端个小茶壶,右手拿把芭蕉扇。那个小茶壶看起来脏兮兮的,应该是用了很长时间没刷了,不过这个东西也说不准,据说用的时间越久,泡出的茶越香,茶壶就越有价值,刷干净了反而一文不值。而那把芭蕉扇看起来用的时间也不短了,新的芭蕉扇的扇面应该是黄褐色的,发亮,而这把都发黑了,毫无半点光泽。
“李伯伯好兴致!”我首先打声招呼。
花狸猫并无半点吃惊的表情,悠然地呷了口茶,然后摸摸索索,轻轻把茶壶放在一边,笑道,“二郎啊,你还是来了。”听语气他似乎算准了我会来找他一样。
日期:2012-5-1 8:15:00
第九章问天机
我见花狸猫一点也不吃惊我的出现,反而感觉我应该来,心里就想看来这一次是来对了。于是我把昨天下午和玻璃去山南的事和晚上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花狸猫听完,点点头,“撤钉魂钉的事,你做对了。”
钉魂钉就是玻璃那几个桃木楔子,当时玻璃喝的有点高,所以没说名字,所以我也就一直叫它桃木楔子,现在才知道它还有这么个名字。花狸猫继续说道,“乾、震、离三位不是随便就定的,小伙子还年轻不知道其中厉害,险些出了大事。”
“这个先放在一边不提,目前最重要的是我答应了那个老太太帮她查清楚事情始末,再放了她孙子。可是到现在我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实在不知道如何着手这个事情。我知道您老神通广大,所以今天来拜访您,就是希望您能还原一下事情的经过。”
花狸猫呵呵一笑,摇摇头说,“神通广大不敢当,但是事情的经过我倒是知道一些,今天不妨就给你说一说。至于一些东西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不必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所以我今天就是这么一说,你呢,也就是这么一听,权当听个故事。”
花狸猫说的比较多,也比较乱,一些东西并且说的不是很具体,不知道是他在故意隐瞒什么,还是真的不太清楚。我整理了一下,大体内容是这样的。
以前有个老太太姓赵,姓名不详,带着小孙子从外地逃荒过来,赵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妇很早就饿死了,为了生计她们就在我们这边讨饭。但是那个时候我们这里也很穷,家家都揭不开锅,能有些麦糠吃就不错了。所以赵老太太和小孙子在这边呆了半个月左右,就双双饿死在路边。那个时期饿死人是很正常的事,甚至人吃人的情况都时有发生,所以对赵老太太和她小孙子的死并不感到惊奇。有好心人把他们用破芦苇席卷了卷,就直接送到山南埋了,到底是埋了还是就扔在那里就不好说了。但是从来富叔挖地一叉子就挖到了骨骸来看,应该就是直接扔在那里的。也就是说赵老太太和她的孙子一直暴尸荒野很多年,这对于死者来说已经是很悲惨的事了,魂魄只能游离在荒山野岭之间,承受阴间的阴冷,还要受到别的魂魄侵扰。自古讲究入土为安,可是对于这个赵老太太而言不仅仅是暴尸荒野,而且还是客死异乡,这样的话,她对生者往往心存很大的嫉妒,所以向她这样的游魂总是在不断的寻找机会,好体验阳世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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