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坏死了,我想你那个了嘛。”这时玻璃翻个身,扮着鬼脸学着云姐的腔调说。
我还以为这家伙睡着了,原来还没睡,“你怎么还没睡着?”我问道。
“小帆哥哥,没你抱着我,我睡不着。”玻璃继续那个腔调。
我说玻璃你找踢是吧。
玻璃一板面孔,怒道,“你以为我睡不着,还不是被你电话吵醒的,抓紧关机。再不关机,我把你和吕思然的事全部告诉她!”说完一扭头又睡了。
这家伙太阴险了,两边堵我。不过自从我认识吕思然之后,我和云姐的关系也就维持在一个正派的平衡点上,再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我这边刚想关机,突然又来条短信,玻璃猛得回头怒视我,要把吃了似的,我连忙做个抱歉的姿势。短信是吕思然发来的,内容很简单,“房门已换锁,不必回来了!”
这肯定是因为昨天挂了她电话,又加上这两天忙没打过去,她生气了。女人啊,真是难缠,算了,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过两天回去再解释一下吧,现在休息要紧,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宋判书,该审案了!”突然一个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我一睁眼坐了起来,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又来了,我心想,这次不会又是梦中梦吧。老子今天不睡了,非得把这个事闹清楚,这时一束灯光由远处晃晃悠悠飘了过来。又是那个带个草帽,穿着披风的黑影。那束灯光是他提着的马灯发出来的。
那个黑影走到我跟前,马灯的光线照亮我周围方圆三米的范围,我回头一看,心里一惊。因为我坐着的并不是床,而是一个高背椅子,用手一摸有点凉,很舒服,不是木质的倒像是大理石的,面前放着一个书桌,这书桌做得很讲究,和以前的文书案很相似,用手摸起来也是凉的,我用手敲了敲,声音很沉,听起来也不是木质的,文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块醒木,我想放在这个地方应该叫惊堂木吧。我又四下看了看,在马灯照亮的范围之外,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玻璃呢,我心想,我和他睡在一起的,怎么看不见他呢。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那个黑影动了动,恭敬地说,“是判书你审案的地方。”
我暗笑,审案不是公丨安丨机关的事吗,怎么轮到我头上来了,于是问道,“我审什么案子!”
“审阴案。专审那些犯阳的阴人。”
“可以审任何死去的人?”
“这里只说阴人,没有死的说法。另外,你也不能审所有的阴人。”
这句话,让我有点失望,因为如果我能审所有的阴人的话,我第一个要审的就是曹老五,目前这事情与他有着很大的关系。可是他说不能审所有的人,不知道包不包括曹老五。
“那,开始吧。”我说道,我心想不管这个是梦还是现实,要玩就玩到底,要做就得把戏做足了。
那人往我身边走了走,靠在我右手边站定了,掏出一支香点上。香,最早是用来计时的,这样看来审案也有时间限制。
然后那人喊道,“点灯!”紧接着又喊道,“一点乾坤正!”
这时,在我正对面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盏灯,更像是一根蜡烛,火苗左右飘动。
“二点阴阳清!”
又一盏灯被点亮了。
“三点纲常明!”
第三盏灯也亮了。
然后三盏灯徐徐飘了过来,一直落在文书案的左上角。我这才看清,果然是三根蜡烛,白色的,和我们常用的没有区别,只不过蜡烛底面多出了一个灯座,而我们一般是直接粘在桌子上的。
“可以开始了!”那黑衣人说。
可以开始了?怎么开始?也没有差班衙役,就我们两个在这耍戏?我愣在那里,第一次审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突然灵光一闪,我就学包拯吧,他脑袋上一个月牙审案都不含糊,我这还两个呢。于是,我拿起惊堂木一拍,“今天,”我润了润嗓子,“今天审宋标之妻被阴人缠身一案。”
说完我等了会,按照套路应该是衙役们敲着水火无情棍,嘴里喊威武,然而现在却是静悄悄的。好像就是我一个人坐在杂耍,最多旁边多一个看热闹的。我转头看了看那个黑衣人,黑衣人没有丝毫暗示,遮着脸,就露出两只眼睛,而那两只眼睛也被草帽压得很低。我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但是现在还得演下去,我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审谁叫谁!”黑衣人缓缓说道,声音比我高多了,这倒让我心里很不爽。
我一拍惊堂木,“我找曹老五!”
那黑衣人身体动了动,扯着嗓子喊道,“曹老五现身!”这一声特别响亮,在毫无防备下,着实吓我一跳。
我借着蜡烛的光,四周看了看,又站起来望了望,并没有任何动静,一切还是那么安静,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正前方无穷远的黑暗处,藏着无数只眼睛,那些眼睛都盯着我看。
日期:2012-5-5 11:48:00
第十四章 撤钉
这时,文书案上的三根蜡烛突然闪了闪,那黑衣人看一眼说道,“曹老五不在,寻不着他,再审其他人吧。”
我心里暗骂,不能审的阴人之中还真包括他,这还审什么审,案子现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找不着他就没法审下去。情急之下,我喝道,“怎么找不着他,人呢?”
“他躲起来了,三烛清光光照乾坤阴阳,却找不到他,估计他躲在一个不上不下,不透阴阳的地方了。不过如果需要,我们会继续寻找的。”
我一听,心里明白了,曹老五被玻璃钉在白杨树上了,并且用钉魂钉钉住了,他也曾说那里不通阴阳,如果这样的话,要想审曹老五,首先要撤掉钉魂钉。可是如果把钉魂钉撤了,他们降不住他,这就麻烦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
“在哪里?”
“宋标院子里的白杨树上,不过看样子现在肯定抓不了他,因为钉魂钉还没有撤去。这样吧,明天中午我去撤钉,你去抓人如何,不过你要确保不会让他走脱了,否则就有大锅了!”
黑衣人点点头,说,“放心,只要他出来,就走脱不了三烛清光!”
“好,那请赵老太太上来。”
还没有动静,我心里想怎么个意思,今天这个判书不好使了。
“点名字!姓赵的老太太不止一个!”黑衣人说道。
名字?这个我哪里知道,这两天一直都这样叫,从来没想过她的名字。老太太死了少说也有三十来年了,也无从考证。这里为什么说她死了有三十来年呢,那是因为我们这边闹饥荒代表是六几年的事,饿死过不少人,当然后来也有过,但是还没到饿死人的程度。看来首先要弄清楚赵老太太的名字,案子才能查下去,可是该从何入手呢。另外,如果名字真的这么重要,那么曹老五的名字看来也得查一查了。
算了,这个东西现在也没法查,还是放在以后吧,谁让我第一次审阴案,没有一点经验,闹出这么个笑话。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我说这位兄弟,我现在还是一待业大学生,没有工作,我做了判书,有没有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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