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韵不作声色的慢慢喝着酒,听到熟悉的轻巧脚步声,心底乍然一慌,除却上次城门口的匆匆一别,已算是大半年没有见到她了吧,竟是有点迫切亦有点害怕的感觉了,好陌生的感觉。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知。正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王爷,可否容应姑娘来给臣妾做个伴?”闫翎玥拉着应苕散的手,轻轻问道。
韩潇韵复又饮尽一杯酒,方才抬起头来,看到那张不知午夜梦回过多少次的脸,只是似乎染上了藏也藏不住的幽怨,她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想来她必是恨他的辜负吧,只是想了这么久也没能想出如何向她解释,总不能说为了这江山不得不舍弃你,可是舍弃也做不到啊,不然怎么会即便是终日不相见,也要把她留在王府,如何能做得到这般境地,既便是如此那就把一切摊开了说吧,他就不信了,堂堂一个王爷想要一个女人还需要考虑得如此周全。
“王爷?”闫翎玥看到韩潇韵一瞬不瞬的盯着应苕散的脸,一脸显而易见的不悦。
韩潇韵目光流转间,瞥到了应苕散头上插着的那只金步摇,一眼便识出那是花轻残在回程路上买下的。原来是为了送她,这就无所谓你情我不愿了,唯有郎情妾意之时,才会愿意一直戴着对方所赠之物,不管是报复也好,真心也罢,那么统归都是如此了,难怪当时期无说她不愿意回来,居然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在吃醋。
韩潇韵腾的一下站起,桌上的酒壶被绊倒,一地脆响中,应苕散回过头来正对上他眼中莫名的怒火。
“王爷,你怎么了?”闫翎玥忙伸手去拉他。
“王妃你自己想怎样便怎样吧,以后这种小事都不用再拿来烦本王了。”说着一下甩开了闫翎玥的手,头也未回的就走了出去。
应苕散眼中泪光闪闪,只是努力没让眼泪掉下来,他当真绝情至此了,把她交给谁都是无所谓的小事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会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的那个人了,也早已不再是她的良人了。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闫翎玥摇摇晃晃向后跌去,小妍一把扶住她,关切道:“王妃,你怎么了?”
闫翎玥抬起头愤怒的盯着应苕散:“都是触了你这个贱婢的眉头!来人啊,把她带下去好好教训教训,留着半条命就行。”
“遵旨!”
应苕散不声不响的任由棒子打在身上,只是在心里无声的冷笑,若是自己动手这些人自不是对手,只是无心动手了,连护体的内力也懒得用了,痛一下也是好的,至少不会那么麻木的去相信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了。
应苕散渐渐失去知觉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冰凉的水清晰的浇在身上,复又醒了过来,直感觉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启禀王妃,人已经带到了。”侍从默默退到了一边,闫翎玥慢慢走过来,伸手捏起应苕散的下巴,恶狠狠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这就是和本宫作对的下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勾引王爷!”
应苕散看着她满脸的恨意,厌倦的笑了笑,兀自合上了眼。
闫翎玥突然觉得万分无趣,厉声喝道:“想不到你这身骨头还是挺硬的,想死是吧?放心,本宫现在还不想让你死得这么痛快。”随即回头朝众人说道:“从今往后,这阳盈殿所有的脏活粗活全由她一个人包了,她要是敢偷懒,那么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想怎么罚她都行,不必向本宫请示,谁要是敢包庇,本宫一定叫他好看,都听明白了吗?”
婢女奴才们纷纷下跪惶恐道:“听明白了。”
“小妍,带她下去换丫鬟的装束!”
“是,王妃。”
闫翎玥厌恶的瞪了应苕散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日期:2012-03-28 16:10:33
三情织他人嫁衣裳
韩潇韵在书房翻看着奏章,渐渐的心烦意乱起来,将那缕发丝紧紧握在手里,“割发谢同心!”,言犹在耳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突然觉得阵阵空虚感泛上心头,不自觉地走出了书房。
韩潇韵沿着回廊走了长长一段路,依稀听见阵阵喧闹声传来,本能的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一段,远远地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单薄身影,忽然平静下来,原来一直以来的不安,烦躁皆是因她而起,只不过是想寻个借口来见见她。
韩潇韵看到应苕散正挽起袖子在擦栏杆,身边围了一众丫环奴才,对着她不停的指指点点,叽叽喳喳闹成一片,甚至还有一批侍卫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来回游移,口哨声此起彼伏。看到这儿,韩潇韵怒不可揭的快步走了过去,厉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闻声回头看到韩潇韵吓得连忙俯跪在地上,惶恐说道:“王爷恕罪!”
韩潇韵看到应苕散拿帕子的手微微一顿,顺势在一个不起眼的位子跪了下来,隐在众人身后,看得一点也不真切,他不由加重了声音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让本王发现这种情况,绝不轻饶!”
“谢王爷开恩,奴才(婢)再也不敢了。”众人说着四下散去了。
应苕散在众人即将散去之时,也站了起来,向阳盈殿走去,韩潇韵朝她直直喊道:“站住!”
应苕散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停了下来,韩潇韵慢慢走过去,看着她低垂着眉站在那儿,一身丫环装扮,卷起的衣袖还未放下,一双手冻得通红,依稀可见斑斑驳驳的淤青,应该是人为留下的,他已经大概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快入冬了,一阵瑟缩寒风穿堂而过,她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撕裂了一般,单薄瘦弱得甚是可怜,如果是以前早就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了,而如今却连迈开脚步的勇气都没有了,到底是怎样的阻碍?
韩潇韵没事找事般随口问道:“王妃呢?”
“上佛堂进香去了,王爷可以晚上来。”循规蹈矩,听不出丝毫的情感。韩潇韵心里酸酸的,不由说道:“不用了,反正本王也累了,先进去伺候着吧。”
应苕散闻言错愕抬头时却看到韩潇韵已转身向阳盈殿走去,她已经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喜怒不形于色,如何还能抓得住他的心,那么走一步算一步吧,回过神来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应苕散远远站在一边看着韩潇韵坐在桌前喝酒,不声不响,如果是在以前早就已经劝下他手中的酒杯了,而如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迈开步子向他走去的借口了,也许有些东西真的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不知不觉间一壶酒空空如也,韩潇韵头也不回地说:“拿酒来!”
应苕散出去拿了一壶酒进来摆在桌上,转身欲走时,韩潇韵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依然不声不响的喝着他的酒。
良久,应苕散的手被他握得有点疼了,想要抽出来时,韩潇韵霍然一下站了起来,直直凑到她咫尺的眼前。
应苕散顿时觉得脸热乎乎的,韩潇韵的鼻息就在近前,一股浓烈的刺鼻酒精味不自觉地散发出来,应苕散别过脸,无比哀怨的问道:“王爷究竟想怎样?”
韩潇韵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你说本王想怎样?”
韩潇韵伸出一只手抚上了她的侧脸,在她耳边呼呼吹着热气,很是魅惑不羁,应苕散转身欲走,韩潇韵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环在她的颈上自身后抱住了她。
应苕散突然想起花轻残说的那些话,他是王爷,从小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所以即便是女人,也不想花太多的心思去得到,也许,也许就这样成全了他,是不是就能握住他的心?这样想着便轻轻闭上了眼。
韩潇韵伸手解着她颈前的衣扣,突然觉得好麻烦,索性一下抱起她,轻轻放在了床上,应苕散睁开眼看到大红锦被鸳鸯枕,这么久以来的辛酸与不甘齐齐涌上了心头,有些恨不是说忽略就能忽略得掉的,只是她想起身时韩潇韵的身体已经重重向她压来了。
应苕散忙伸手拼命反抗起来,韩潇韵用手撑起半个身子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为什么不愿意?”
“王爷身边不缺女人,而我却必须得为自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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