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苕散接过来,细细翻看着,越看越心惊,这是娘和风叔叔的得意之作,他们合力谱的曲,后来风衍行要走,娘便让他帯着这曲谱走了,失了这么多年,居然出现在了韩墨的手中,而显然他是刚刚才得到这曲谱的。应苕散第一反应便是韩潇韵,毕竟他是风叔叔的儿子,他的东西理应交给自己的儿子,那么他把这个给韩墨又是何用意?
韩墨见应苕散一副吓住了的表情,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只是有点吃惊,这么好的曲子是谁做出来的,你是哪儿来的这本曲谱?”
“我也觉得好,所以拿来与你共享了。五王叔他知道我喜欢乐曲,便送了我这本他珍藏多年的曲谱,连你都觉得好,看来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他了。”
“你是说是词王爷给你的?”
“对,虽然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不过这段时间王叔对我的照顾倒是挺周到的。”
是韩潇词不是韩潇韵,这又是怎么回事?这本曲谱落到韩潇词手中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如果风叔叔没有把这本曲谱给自己的儿子,那么很有可能是韩潇词自己拿去的,那么风叔叔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那么娘的死也与他有关了。他突然之间对韩墨如此好,绝不可能是真的出于对晚辈的关爱,还有那天在胭脂楼他的表现,处处维护慕容濯的心,真的是一时的倾慕?看来,韩潇词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雅国的三分天下,他占的恐怕不止一分吧。
“辕芷,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韩墨拿手在应苕散眼前晃了晃,应苕散方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着:“没什么,只是在琢磨这曲子的奥妙。”
“这样吧,我们就按这来合奏一曲如何?”
“啊?”应苕散似乎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我们合奏一曲这个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哦,那我先让阿槿沏壶茶来,咱们可以慢慢聊聊。”
“好啊!”韩墨拿起曲谱翻看着,听应苕散这么说,什么也没想便随口许道。
应苕散隔着茶几坐在韩墨对面,见阿槿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进来了,便招呼她过来倒茶。
阿槿刚给应苕散满上一杯茶,正往韩墨杯中注茶时,应苕散突然伸手过去,滚烫的茶水直直浇到了她纤白的手上,顿时冒出了大片血色的水泡。阿槿大叫一声,茶壶直直砸在了地上,碎成一片。韩墨急忙拉过应苕散的手,小心翼翼的吹着气,不禁生气的斥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阿槿连忙跪在地上,小声哭道:公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
“是我自己想亲自给殿下倒水的,阿槿,不关你的事,快起来。”应苕散单手扶起阿槿,想要抽回被韩墨握住的手,韩墨却紧紧抓着不放,不放心的说道:“你看,都起水泡了,疼吗?”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还是能忍的,只是可惜了不能陪你一曲方休了。”应苕散说着歉意的笑了笑。
“都这样了,还不疼,要不是因为我来,你这专弹琴的手也不会弄成这样。不过,七王叔那儿有皇爷爷御赐的烫伤药,回头我向他讨了给你送过来,包你这手用不了十天就会恢复如初了。”
应苕散一听他说七王叔,便知是韩潇韵,急忙推辞道:“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自然会好的,你就不要问你王叔要了,毕竟那就算是欠人情了。”
“是我欠又不是你欠,不用这么紧张的,七王叔对我也极好,问他要点药,他会很乐意给的,放心吧,我这就回去,你先好好休息,晚点我让人给你送过来。”韩墨说着便站了起来,应苕散也随即起身,轻声说:“长孙殿下,谢谢你的好意,一点小伤,真的不用了。”
“你要是再拒绝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还有,不要再一口一个长孙殿下了,我很不习惯。辕芷,我希望你以后就叫我的名,我喜欢你这个朋友,身份根本就不算什么,你明白吗?”韩墨说得极认真,眼睛直直盯着应苕散笑。
日期:2012-04-03 22:48:08
应苕散见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做作了,便微微欠身笑道:“好,你的话我记住了,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这本曲谱就先放你这儿吧。”
“嗯,我送你。”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韩墨说着便转身出去了。应苕散愣了半响,方才行到窗户旁,看着韩墨的身影渐渐消失,突然觉得他可怜,他真的是心思单纯,刚刚自己明明是故意烫伤了手,他却一无所觉,韩潇词韩潇韵越是对他好便越是包藏祸心,他的处境就越艰难,身边到处都是狼,却还被他当恩人一般记挂,一点心思也没有,仿佛预见了他的未来一般,觉得很悲哀,他是个好人,却注定与江山无缘,只是希望无论最后鹿死谁手,他能活下来便好。
“公子,你喜欢长孙殿下吗?他要是知道你是女子肯定也会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还故意烫伤手来打发他走,这人走了,又在这儿独自思念,何苦呢?”
“阿槿,不要乱说,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应苕散见她一副比自己还哀怨的表情,觉得好气又好笑。
“什么原因啊,你就是不想让我听你们谱曲,好好地才子佳人合鸣就这样泡汤了。”
应苕散笑着搂住阿槿的肩,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傻丫头,不是姐姐不让你听,你想想这是哪儿,刚刚又是那么精妙的曲子,要是真的弹奏出来,会被多少人听了去啊,我们这儿以后只怕就永无宁日了,你想再这么清静就不可能了,明白吗?”
阿槿听应苕散这么说,突然红了眼眶,语调哽咽的说:“公子,是不是有人要找你麻烦啊?”
应苕散看着她的红眼眶,有点吃惊,这丫头太敏感了:“为什么这么说?”
“公子从来不出门。外面的花花草草很美,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物,我不相信公子不喜欢自由的感觉。”
应苕散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幽幽叹了一口气,半响才又开口:“阿槿,有你这个妹妹真好,谢谢你!”
“公子,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被那帮山贼折磨死了,该谢的人是我,公子是阿槿的恩人,我……”
“别说了,阿槿,人要往前看,以前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今天想出去一下,你帮我准备一下好吗?”
“好啊,公子终于舍得出去走走了,我陪你去吧。”阿槿抓住应苕散的衣袖,略略恳求道。
“阿槿,听话,我是出去办一件事的,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阿槿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方才点点头道:“那好吧,公子早点回来。”
“一言为定。”应苕散跟她拉了拉手指,阿槿方才笑着跑了出去,应苕散亦轻轻的笑了笑,这种感觉很好呢,有人关心的滋味,原来自己渴求的也不过是温暖而已,突然想到那个不会温暖人却最渴望他的温暖的人,天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是否会累,你是否也渴望来自于别人的温暖?只是你从不善于给别人这样的机会,或许是不屑吧。
日期:2012-04-06 10:43:48
九将错就错前事灰
朝阳殿南殿西暖阁。
韩潇词坐在一方躺椅上逗着笼中的鸽子,彼时小厮走过来,将一盅茶放在旁边的凉桌上,唯唯诺诺的说:“王爷,这是您最爱喝的羽坛茶,刚至微凉,请王爷及时享用,过时就没那味儿了。”
“大胆奴才,本王什么时候用茶也用得着你来催促吗,是不是活腻了?”韩潇词一拍桌面,微微愠怒道。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奴才也只是受人之托才敢这么说的,王爷饶奴才一命吧。”小厮说着不停地磕起头来。
“本王才是你的主子,敢听别人的吩咐,拉下去砍了。”韩潇词头也不回的说着。
转瞬即有侍从上来押着小厮就要出去。
“王爷,饶命啊,奴才是冤枉的啊,郡主救命啊,郡主……”
“住手!本郡主在此,看谁敢动他。”彼时一个着侍从服的瘦小身影缓缓走了过来,韩潇词看也不看她,继续逗自己的鸽子。
小侍从蹲到韩潇词身侧,轻轻牵他的衣袖,撒娇似地说:“父王,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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