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濯近到韩潇词身旁时,韩潇词方才抬起头来看她,见她一身男装打扮,却依然不减半分容色,反而平添了一丝英气,在微亮烛光的掩映下显得尤其妩媚。韩潇词不由看得痴了,半响才笑着将她拉到身前,叫她看自己面前的卷轴。慕容濯这才看清,那画中容色无双的女子不是自己又是谁?只是仿佛很年轻,那应该是十多年前的自己吧,难为他还记得,不由一丝暖意升上心头,只是如今顶多也就算是风韵犹存吧,如何比得上年轻貌美的第一公主,不由阵阵心酸犯上心头。
“濯儿,喜欢吗?”韩潇词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放柔了声音问道。
慕容濯回过神来,忙点了点头,在心底无痕的苦笑,原来自己是在吃天下公主的醋,只是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师父是一心一意的在对一个女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而自己都已年满三十,有什么资格去嫉妒,放开点兴许会让自己好过点。
韩潇词见她一直这么沉默,颇是不安,忙起身将她揽在了怀里,俯身在她耳边轻问道:
“濯儿,你怎么了?见到本王不开心吗?”
“不是,见到王爷这么好我很放心。”
“濯儿,本王辜负了你十年,以后不会了,本王会为你打下一个江山,正大光明的娶你进门,好不好?”
“你知道的,你的决定我永远都会说好。”慕容濯偎在他怀里极其小声的说,是所有挣扎在江山中的男人都喜欢的温顺样子,韩潇词嗅到她发丝上淡淡的竹叶香,十年都未曾变过的竹叶香,很是缭绕缱绻,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濯儿,叫我的名字,好怀念你叫我名字时候的脉脉温情,叫我的名字。”
“词。”
“濯儿。”韩潇词呢喃间,一只手攀上她的秀发,解开了她的发带,一头美丽的青丝蜿蜒而下,慕容濯有点吃惊,他一向都表现得落落大方,镇静自若,今天却奇异的有点儿女情长了,偎在他怀中关切的问:“词,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会帮你的。”
日期:2012-04-09 17:30:46
韩潇词闻言将她抱得更紧了,她真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只是这样反显出自己的薄情寡义了,不由谦谦的说道:“濯儿,我要娶第一公主,你也会帮我吗?你难道都不吃醋吗?”如果她对自己真的还有感情,又怎会对自己娶别的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切似乎不太寻常。
慕容濯当然知道他是在为第一公主的事烦心,毕竟驸马只得一人,放在谁身上都不能自信到理所当然,这份担忧倒是合情合理。慕容濯奇怪自己居然还能这么理智的分析,这种感觉很奇怪,若说已经不再喜欢,可是那种心疼的感觉时时在,若说喜欢,却是真的没有什么妒意了,是看开了吗?也许是十年时光弹指过,带走的不止是红颜青春,更有心境吧。慕容濯轻轻笑道:“如果要吃醋,那我岂非早就被醋给淹死了。”
韩潇词听到她的笑语,却是颇不好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是在怨怪本王身边的女人太多么?”
慕容濯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了,兀自低下了头,喃喃道:“没有,词,我说过,你的决定我永远都会说好,无论如何,我会帮你,请相信我。”
韩潇词听她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不是戒备太深,只是十年时光太漫长,谁都保不定事情会发生什么变化,更遑论飘渺若烟云的情感,不过至少真的是爱她。
“濯儿,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词,我们不要再这样猜来猜去好吗,也不要再说客套话了,这样好累,如果今生连你都不能相信了,那我慕容濯真不知生还有何欢了?”
“好,濯儿,今生有你,我韩潇词三生有幸也。”韩潇词单手抚在她柔美的青丝上,满足的叹息道。
慕容濯抬起头来看他,笑得很温婉:“词,我知道你的萱儿已经回来了,她是个好女儿,你要好好待她。”毕竟韩萱是真的关心他的,他身边的女人未必见得有几个是真诚的,包括自己在内。慕容濯说着挣开了他的怀抱,惶惶然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会把你要的资料飞鸽传书给你的。”
韩潇词怔怔望着满头青丝掩映下的容颜,丝丝恍惚犯上心头,十年前的自己是真的爱她爱得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更遑论荣华,如今那种感觉还在,只是不那么强烈了,不知她对自己是否是这样的感觉。到底是时间改变了彼此,还是野心蒙蔽了自己的真心,很苍凉的感觉,如果当初自己用力握住了她,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比现在好很多?
慕容濯见韩潇词只是怔怔望着她,虚泛的朝他福了福身道:“王爷早些休息吧,慕容濯就先告辞了!”
又是那些字正腔圆的人前话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一般,一拍即散。
慕容濯转身向门外走去。一寸一步繁花满,一颦一笑皆欢颜,既往既入幻景处,既眸既望亦无言。
就在她的手扶上门把时,韩潇词突然自身后抱住了她,语调仿佛染了一江的愁:“濯儿,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慕容濯也是一脸的哀伤,是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不见的时候至少都是思念着的,相亲相见知何日?而如今,却是相见争如不见,此时此夜难为情了。
日期:2012-04-09 17:46:36
“词,别想太多了,我们都没有变,只是还不习惯。”慕容濯抬头仰望天空,觉得一阵泛酸,很空虚的滋味。
“濯儿,今晚留下来好不好?”韩潇词轻轻转过她的脸,一顺不顺的盯着她,一如最初的深情,慕容濯不由得心动了,他毕竟还是爱自己的,被一个男人这样爱着,何其有幸,师父,濯儿还是有人喜欢的,你看到了吗?
韩潇词见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月光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心中波澜一漾一漾的,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何不抓住眼前,及时行乐,何况他们已经浪费了十年的光阴,还不够吗?
韩潇词突然一把抱起她,缓缓向内室床榻行去,慕容濯惊慌失措的说道:“王爷,别这样,郡主会知道的。”毕竟,当年是自己让韩萱的娘间接惨死的,她如果知道害死自己亲娘的凶手居然跟自己的父王纠缠不清,如何能接受得了?不知为何,对没有母爱关怀的孩子极其爱怜,兴许是同样的命轮使然吧。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都是迟早的事,萱儿会理解我们的。”
转瞬韩潇词便将她轻轻放在了床榻上,随后也轻笑着倒在了床上,紧紧抱住她,埋首在她的发间,一声声的唤着“濯儿,濯儿……”
满室如昼灯火,明明灭灭间轻摇轻翩跹,只照出床幔掩映下一双剪影,破碎的言语被慢慢深起来的黑夜悉数吞没……
七品居东厢房。
“弥将军,各位大人,公子来了!”云剑推门进来朝一众老臣恭恭敬敬的答道。
彼时,花轻残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长发束冠闲淡的走了进来,云剑待他进来后忙关上了门,在座七位大臣见到他,立即站起,恭敬的叫了一声:
“四皇子!”
“各位不必多礼,请坐吧!”花轻残说完便行到主座上坐下。
众人随后也纷纷坐下了,云剑忙替他们斟上了酒,花轻残只是面无表情的把玩着酒杯,不慌不忙的问道:“弥将军,毗邻雅国的边境现在境况如何?”
“回四皇子,这段时间还算太平,兴许是因着第一公主选亲一事,也算是因祸得福,百姓的幸运了。”
“嗯,那风雅两国边境如何了?”
“与往日相差不大,边境之地,以强欺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早已是常事了。”
花轻残听完后也没再问,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底下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猜不透花轻残到底在想什么,弥将军身旁的李副帅最是按捺不住的性子,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朝花轻残高声问道:“末将斗胆问四皇子一句,请我们回苑天城到底所为何事?”口气颇是有点不满,想必是沙场征战多年的将士,说起话来难免帯着点霸气,再则边关战事虽暂无什么大碍,可是擅离职守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大罪。
花轻残闻言轻笑着看向他:“李副帅为人豪爽,直言不讳,枫幕甚是欣赏,父王临终前曾言忠诚坦率莫若李副帅,看来父王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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