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她的手,我的手,就这样相互交握着,僵在空中。
子晴左手的衣袖微微向下半褪,露出手腕上一条细细的,月白色的疤痕,微微突出皮肤。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可没有现在这样乖巧驯服,静静地伏在子晴手腕上,象一道别致的装饰品。
那个时候,它狰狞地向外翻开,象婴儿嚎哭的嘴巴,不断涌出鲜血,子晴半个身子都被这些血染红了,站在天台摇摇欲坠。
我的心仿佛被谁用力揪了一把,全身都被牵动着疼了起来。
我反手一把拽住子晴的手,用力拉下她的衣袖,我哑着嗓子,对子晴一字,一句地说:“看着它,看着它!你都忘记了吗?忘记了吗?我还没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到现在做恶梦,还会梦到那一幕。我差点失去你,失去我最好的朋友!你难道就忘记了?忘记了这个男人给你带来的伤害?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
子晴的眼睛一下湿了,她低下头不再看我,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我转过头,看着莫运年,他仿佛没有想到我会这样不识时务的旧事重提,此刻他的脸上也有些难堪,他尴尬地对我笑一笑,故作潇洒地自我解嘲“绍宜,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厌恶我?”
我鄙视地看着他:“莫运年,我想你也没有忘记当年的事情,我们都没有能力忘记!如果你还记得当初带给子晴怎么样的伤害,那么现在,请高抬贵手,放过她!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不要总招惹她,她是个认真的人,玩不起你那种游戏!”
“绍宜,朋友一场,没必要把话说这么难听吧?”莫运年的面颊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子晴,我们走!”莫运年走过来,牵起子晴的另一只手。
我与他一人握住子晴的一只手,仿佛在争取子晴的表决一般。
“绍宜,你先走吧,我……!”子晴挣开我的手,放低声音哀求我。
我的心一下冷了。
是啊,两位当事人都可以不计前嫌,重新牵手站在同一阵线,仿佛我才是他们爱情最大的敌人。
我还有什么必要恶行恶状,怨气冲天地在杵在这里,棒打鸳鸯?
我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用力握紧拳头,狠下心转身走掉。
日期:2008-6-25 11:44:43
是啊,两位当事人都可以不计前嫌,重新牵手站在同一阵线,仿佛我才是他们爱情最大的敌人。
我还有什么必要恶行恶状,怨气冲天地在杵在这里,棒打鸳鸯?
我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用力握紧拳头,狠下心转身走掉。
走出老远,清冷的空气,让我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我打车回父母家,准备晚上和子晴好好谈谈。
到了家,同父母一聊,果然,最近几天,子晴都让姗姗住在我家,自己却夜夜晚归。
我心知,她一定是同莫运年厮守在一起。
见姗姗可怜兮兮伏在我妈膝盖上,眨着眼睛看着我们,我心中更有一股酸涩之气涌上心头,眼泪差点就涌出来。
我吸一口气:“姗姗,阿姨买了立体书给你,”
姗姗立即跳起来拍手:“好啊!”
我同老妈交代几声,便带姗姗到我家里拿书。
看到漂亮的立体书,姗姗惊喜地眼睛发亮,不断伸手抚摸公主身上美丽的长裙:“江姨,好漂亮啊!”
我笑着抚摸姗姗软软的头发:“姗姗也是妈妈和阿姨的公主。姗姗长大了也要嫁给王子,住在城堡里,穿漂亮的衣服,被王子疼爱。”
“我才不要当公主!妈妈说,王子是会让公主伤心的。”姗姗的目光忽然暗淡下来:“江姨,告诉你个秘密,每次妈妈以为我睡着了,就会偷偷躲起来哭。有时候,她睡着了,还会在梦里哭,好多好多眼泪流出来,姗姗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我倒吸一口冷气——
子晴的开朗、乐观、自强、自信,统统都不过是一层伪装吗?
她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骨子里,她还是原来那个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夜夜痛哭的小女孩。
我忽然没有那么恨子晴了,我决定放弃我的自尊,就算子晴认为我多管闲事也好,我晚上一定要和她好好谈谈。
不过,我可不会主动送上门去找她论理,我要让她自己主动来找我。
我打电话同我妈交代了几句,告诉她今天晚上,姗姗就跟着我了。
然后,我带姗姗到“浮生”吃晚餐。
走进“浮生”听到熟悉的音乐,闻到熟悉的味道,再看见老孙熟悉的笑容,我的情绪立即得到改观。
“晋州,拜托给小朋友推荐一点好吃的!”我象回到自己家一样自在,大大咧咧在我的老位置坐下。
老孙立即同姗姗打招呼,象对待一位真正的淑女:“餐前来份奶油西米露如何?”
“会不会胖?”姗姗皱皱眉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我看了直想笑,一定是平日子晴的言传身教。
“苗条的人,吃什么都不会胖!”老孙真是好耐性,没有笑,也没有轻视这位小小姐的顾虑。
“那好吧!”听到老孙不着痕迹的夸自己,姗姗似乎很满意:“那听你的吧!”
“今天新到的西冷牛排不错,很嫩,不用担心锯不动。”老孙继续亲力亲为推荐,态度不知比小马好多少倍,老板就是老板,平时斯文儒雅,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对付起老少顾客,都这样老道熟稔,我真是小盱了他。
然后,姗姗又央求我替她点了一个大份的香蕉船,这会儿,她又不担心发胖了。
老孙又替我点了一个套餐,然后到厨房去交单子。
乘老孙走开,姗姗老练得同我说:“这个叔叔做男朋友不错!”
我差点笑得把一口水全部喷出来。
吃过饭,老孙坐过来同我寒暄几句。
我们交流了一下最近看的书,老孙说了两三个较为犀利的观点,令我叹为观止,我的破脑袋已经被客户折磨变形,同样看一本书,我只能囫囵吞枣,其中精华都无法提炼出来,看来自身修为严重倒退。
“上次同你一起来的同事,风度蛮好!”老孙忽然岔开话题。
“咿?老孔也觉得你风度好得不似真人!你们还真心心相惜啊!”我笑起来。
“多好,以后叫他常来坐坐!”
“原来是为自己招徕顾客啊?”我忍不住笑他。
“全当是这样好了!”老孙好脾气:“我这里,来者都是客!”
“哦?我也是客?”我愣了一下。
老孙笑而不语。
我忽然觉得自己唐突了,我一向觉得同老孙也算得上半个知己老友,如今忽然意识到,自己同老孙的关系,其实还是建立在宾主关系上的。
见我忽然不语,老孙温和地替我倒上一杯新泡的柠檬水:“你是贵客!”
“对!”我忽然有点怅然:“我是唯一一个拥有贵宾金卡的贵客!”
老孙笑着反问我:“不好吗?”
“好得很,吃喝玩乐一律七折,不知多省钱,还有老板免费陪聊!”我有些负气。
“怎么话到你嘴里就俗成这样了?”
“我就是大俗人一枚!”
“俗不可耐?”
“是俗不可爱!”我沮丧地低下头。
原本以为交了一名蓝颜知己,却原来对方当我贵客而已。
是啊,四年来,风雨无阻报道,连离婚颓败之际都不忘叫外卖照顾生意,如此忠心的顾客,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不是贵客是什么?
我叹口气!
真相,真不敢恭维。
日期:2008-6-26 11:08:45
是啊,四年来,风雨无阻报道,连离婚颓败之际都不忘叫外卖照顾生意,如此忠心的顾客,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不是贵客是什么?
我叹口气!
真相,真不敢恭维。
晚上回到家,我照顾姗姗洗澡睡觉,看她缩成小小一团,躺在被窝里,长睫毛随着梦境变幻而颤动,皮肤白净细腻,连毛孔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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