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衫刀客》
第26节

作者: 钟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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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法尔又向关松光道:“那老头儿不会武功,老子不让你们杀,为什么非要杀了?快和老子说,到底是哪个龟儿子的主意?老子捉住了,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关松光被两柄光寒森森的长剑顶在胸口,吓得心胆俱裂,师父虽然长剑在手,却是救援不及,他亲眼见到席法尔杀死两位师兄,眼睛也不眨一下,知道一个回答不对,这两柄光寒森森的长剑便会穿胸而过,连忙颤声道:“是……王松涛,朱松林两位师兄的主意。他们见老头儿的孙女生得美貌,想和她玩玩,嫌老头儿碍手碍脚,就杀了他。” 

  众人听得,心中都是雪亮,原来关松光与另两名青城弟子见色起意,杀了一个老人,劫持了他孙女。黄清华恼怒已极,他虽知门下弟子行为不谨,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严加过问,不料关松光极没骨气,在众多外人之前承认了劫色杀人,令青城派颜面大损,不由心下大恨,暗自盘算回到青城如何以处置关松光。
  日期:2010-12-30 20:52:08
  席法尔不大明白,奇道:“和那小姑娘玩玩?我见那小姑娘害羞文静得紧,话也不多说一句,不是一个爱玩的孩儿,你们和她玩些什么?”钟潇方涧秋见他不明世务,天真质朴,尽皆灿然,随即想起青城弟子杀死的老人,心中不由又是愤懑填膺。阿黎不明所以,想问个明白,又怕钟潇耻笑,向席法尔道:“喂,黄胡子老头,这家伙真坏,人家小姑娘不和他们玩,他们就杀了人家爷爷,你快快杀了他,为小姑娘出口怨气。” 

  席法尔一听,手中长剑反而向后退了半尺。他生性好玩,听得关松光三人为了和小姑娘玩耍,竟然不惜杀了小姑娘的爷爷,想来这游戏定然精彩异常,虽听得阿黎的话,可不愿就此杀了关松光,以免自己不知道这游戏如何玩耍。喝道:“快说,你们和小姑娘玩些什么?不说老子就杀了你!”
  关松光满脸通红,甚是尴尬,不知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消遣自己。正自犹豫,席法尔一连迭声地催促道:“快说,你说了出来,老子便饶你性命。”关松光听他说饶了自己性命,心下大喜,正欲开口,忽然背心一凉,一柄长剑从后背直贯而前。关松光低下头去,看到二寸来长的剑尖从胸前透出,鲜血顺着剑尖急滴而下,落在青石板上,“嘀嗒”作响。他缓缓转过头来,见黄清华站在自己身后,脸色铁青,手中已没了长剑,显然是他将长剑刺入了自己身子。关松光嘶声道:“你……你……”话未说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已然气绝。

  黄清华俯身从关松光身上拨出长剑,斜斜指向席法尔,沉声道:“关松光见色起意,死有余辜,只是我青城派的事轮不到阁下出手。你凭一已之喜恶杀害我青城派两名弟子,贫道这便要讨回公道。”黄清华从背后杀了关松光,席法尔正自懊恼不已,听他要和自己动手,心下恼怒,叫道:“直娘贼,他还没说出玩什么,你龟儿子怎么能杀了他?今日你若不说出他们玩些什么,你先人板板的,老子连你也杀了。”抽出单刀,当头向黄清华劈去。他含怒出手,自是非同小可,刀未到,劲气已激得黄清华脸上微微一疼。

  黄清华暗暗吃惊,举剑架挡,席法尔单刀一弯,斜斜划了个圈子,砍向他左臂,黄清华长剑一偏,身子一侧,避开来招。哪知席法尔虽然疯疯颠颠,言语无伦,武功却是高得出奇,不待黄清华站稳,单刀一滑一拖,砍向黄清华头顶,竟在一招之间连变四刀,诡秘至极。眼见他单刀将临黄清华头顶,黄清华长剑递出,直刺席法尔左胸,同时左掌拍他右臂。

  席法尔见他左掌右剑,恰好将自己攻势消弥,心中暗道一个好。闪身避过他当胸一剑,手中单刀仍是直劈而下,只是他闪避来剑,身子向右移了两尺,刀虽砍下,却离黄清华相距尺许,眼见这一刀即将劈在空处,岂知席法尔手臂突然暴长,明明砍空的一刀仍向黄清华头顶砍去。这一下变化更是诡谲难言。黄清华大骇之下,急忙偏头闪避。刷得一声响,单刀自他头顶劈过,将头上道冠劈开寸许长一条口子。

  席法尔洋洋得意道:“老牛鼻子武功不错啊,就从你能避开这一刀,定能接我一百招,奶奶的雄,来来,咱们好好打一场。”黄清华脸色苍白,又惊又怒,他行走江湖三十余年,少遇敌手,今日竟被席法尔一招之间劈破了道冠,实是生平大辱。惊怒之下更不说话,提剑上前,刷刷四剑,刺向席法尔前胸与腰间。这四剑凌厉异常,乃是青城派镇派绝技“银杏剑法”中的“苍翠临风”。在青城山天师洞殿前银杏阁侧,有一株千年古银杏树,乃是青城山有名的风景所在。此树传为张天师亲手所植。李善济有《银杏歌》赞之曰:

  天师洞前有银杏 罗列青城百八景
  玲珑高出白云溪 苍翠横铺孤鹤顶
  我来树下久盘桓 四面荫浓夏亦寒
  石碣仙踪今已渺 班荆聊当古人看
  故国从来艳乔木 况甘隐沦绝尘俗

  状如虬怒远飞扬 势如蠖屈时起伏
  姿如凤舞干云霄 气如龙蟠栖岩谷
  盘根错节几经秋 欲考年轮空踯躅
  黄帝问时已萌芽 明皇西幸满著花
  洞天窥款应八节 七十二候不用赊
  其下别有日月分精照 龙光万丈灿如霞

  我闻草木均有向日性 胡为钟乳倒悬相掩映
  又闻大块元气供吸收 胡为滋养千年尚未竟
  老干迄今独超群 山色犹封汉代云
  天仓三十六峰绵亘数百里
  千岩万壑尽儿孙 延年惟有林泉乐

  堪笑丈人观里牡丹号将军
  君不见 未央宫阙长生殿 栋梁都随沧海变
  青城派开山鼻祖无星子一日夜晚于银杏树下反复吟哦此诗,见此千载古树虬结挺拔,枝舒叶蔓,姿态万千,忽然心有所悟,由此传制出一套剑法,后以此剑法行走江湖,创下赫赫威名,
  黑鹤子与一干青城弟子见到黄清华这一招使将出来,剑身微微弯曲,风动枝叶之声沙沙作响,便似千年银杏在劲风中摇摆不定,都是佩服无已,不由大声叫好。
  日期:2011-01-01 22:52:22

  席法尔见他剑法精妙,赞道:“入你先人板板,好剑法。”当下也以“鬼斩刀法”的精奥招式拆解,当的一声刀剑轻响过后,两人各自退后半尺。黄清华见他折解自己剑法,举重若轻,心知碰上从所未遇的大敌,打起精神,将“银杏剑法”中的精奥招数使得淋漓尽致,与席法尔斗在一处。
  忽听得马蹄声隐隐响动,从镇西处响起。蹄声嘈杂,来的人竟是不少。众人心道:“这大清早的怎么有如此多的人纵马狂奔?”蹄声慢慢近了,已来到镇内,马上之人也不勒马,疾驰而来,显是来人身有要事。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十多人骑在马背上,急奔过来。马匹来到众人身前,齐刷刷地停了下来。十多匹正在狂奔的马,说停就停,显是久经训练。

  来者中两人逾众而出,一人正当壮年,身材魁武,只是一张马脸又瘦又长,未免美中不足。另一人是个老者,又瘦又小,穿一身粗布长衫,便似个乡下老头一般,其貌甚是不扬。马脸之人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到席法尔黄清华两人动手过招,身形稳凝,招数精妙,面上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转而看到席法尔骑乘的黑色宝马,不由露出欢喜的神色,他高声道:“赵六,抢咱们宝马的是不是这黄胡子?”一名汉子道:“帮主,便是他杀了张四李五,抢去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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