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乐抗拆记》
第4节

作者: 李承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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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定地:其实是“天上人间”,笔画脱落了几笔。
  包一头有些兴奋,我瞪了这货一眼,他立马正色:低俗,低俗,该封掉。
  绕着那根油条转了又转,转得身上都快滴油,包一头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以前是炸油条用的,给我3000元/平方米都不买,这才是欺货。毕然有些伤感:残垣断壁,正是南朝清秋时……这不是一根油条,这是一间长得很像油条的房子,准确地说,其实是在隔壁邻居房屋夹着的一个二十米长、三米多宽的过道,一前一后用两道木门隔离,从而形成房屋。当然上下左右用木板隔成夹层,就是高姐说的复式楼。

  我说这不是复式楼,是油条房。
  高姐马着脸:油条房也是房,少啰唆,不买姐还要去打麻将。
  我:高姐你马着脸谁敢跟你谈生意,你那么性感,笑一笑好看。
  高姐呸地吐出一瓜子皮:姐不是不笑,一笑粉就掉,要不是姐的天上人间被封了,急着用钱,姐才不会卖这祖传的房。
  我拱手:原来是天上人间的法人代表,前段时间我才来消费过的,那个小丽去哪儿了,甜甜呢……其实我是胡诌的。高姐立马笑了,果真粉在掉:原来是老顾客,我就打个优惠,后面还有花园免费赠送,一口价,7000元/平方米。
  我伸出五指:5000元/平方米,你这都是危房了……高姐:你买猪圈啊,6800元/平方米……我:5500元/平方米,我这是在流血啊……高姐:男人家流个屁的血,姐这两天来例假才在流血,6700元/平方米,这木板还是雕花的,古董……我猛地把装满钱的大背包往地下一砸:6400元/平方米,这钱就归你了,多现实的钱啊。我特意把一把钱从包里拿出来哗啦啦地又掉下去。

  这一向是我谈判的高招,跟人谈判要是只说数字是没视觉刺激的,得声光电齐上,让对手看得到具体的钱在飘,在飘,就范指数会很高。
  高姐挣扎了一会儿,但盯着钱的眼睛快出水了:妈哟,姐就算免费请你们嫖半年嘛,大家都耿直,过来我家签合同。
  高姐家就在隔壁,走得扭腰晃胸,一边嗑瓜子,一边嘴里颇有不甘:姐这次算是免费出台,什么世道,猪肉涨价,人肉降价。
  他们三个大喊可乐你是不是精神病了,这房还6400元/平方米,我们退出。我威严地盯着他们:谁是老大,来时不都说好我来拿主意吗。他们低下头,不情愿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都是装的,就是怕高姐反悔。这间油条房是这两天我们千挑万选才看准的,由于我们不是自住,所以战术就是要买最破但地理位置最关键的房,这间油条房看上去破败不堪,但正处丁字路的中央,一根承重梁横穿旁边两家人的房,拆别家,我家就倒,拆我家,别家也倒,三家连为一体,这拆迁成本就高,赔偿金也高,也有利于团结邻里成为联排钉子户,打一场人民战争,让敌人陷入汪洋大海之中。毛主席说的。

  ■  ■  ■
  高姐扭着腰带我们穿过晒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小院,回头对我们怪怪地笑了一笑,用屁股撅开家门,一阵莺歌燕语就传出来:四筒碰起,幺鸡自摸,啊你摸到我胸了……春光乍泄,花丛纷乱,我把门稳定了一下情绪,十几个低胸吊带和网眼袜们摆了几桌麻将正在激战。
  她们停下来转过来斜睨着,有个胸大得如把一对篮球放在桌上的妞,对高姐喊:姐,你真仗义,风声这么紧,还找男人回来让我们坐台。
  高姐撕了一下那小姐的嘴:坐台,就知道坐台,政府不准坐台,全国都不准坐台,哪个妈咪敢开台哪个被逮……小姐撅着嘴:屁,我就看到一个妈咪天天开台……高姐睁大眼睛:哪个妈咪这么拉朵儿。那小姐正待说话,这时电视机里传出:中央电视台,现在我们正在现场直播日全食……高姐严肃地说:我们又不是国营专卖,只是民营小企业,要摆正位置,服从宏观调控,作为小姐其实也该主动转型……小姐们说:我们没文化,转来转去不都是B型,最多变态级转成SM型……高姐不理她们,嗑着瓜子,扭腰带我们上楼:这些都是姐的部队,天上人间被封了,一时没地方去,我就让她们就地屯兵,也管一口饭吃,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她们哪儿有出路,她们平时给姐撑了很多面子,关键时刻我也要帮她们一把。

  我回身把看呆了的包一头拖上来:戈壁的,你是来买房还是来买春的。
  合同很快签好,下午房管局一上班就去办过户手续,肖咪咪正好有一同学在那儿当副科长,一切加急,一路绿灯,但要给3万的红包。肖咪咪这货肯定又吃回扣了,上次办个营业执照这货都吃了400元的回扣被我拿获,不过这次就让他吃点,6400元/平方米我们肯定是赚了,只等拆迁消息发布,坐等收钱。
  下楼的时候,高姐发现什么,把沙发上一件鲜红胸罩扔过去:波妹,你胸罩又到处丢,显你的大吗?波妹不服:不是我的……笑着把胸罩扔回来。高姐:不是你的是哪个的,我这儿又没有养奶牛。再扔回去,又扔回来,一时间妞们高声尖叫,各种内衣、网眼袜在空中飞舞,包一头的脑袋不知何时也顶着一个至少38D的大胸罩,这货喃喃:太刺激了,世界大战。我很有扔一只回去的冲动,抓起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扔了出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谁扔的……声音不大,场面却一下安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女孩,像星球大战里那柄光剑,浑身带着冷光,向我走来。这时才注意到花丛纷乱中有个很冷很冷的女孩一直没动过,她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我看不清面容,可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她浑身带着不容置疑的光,在光圈中发话:你扔的?
  我很奇怪,都他妈在扔,为什么偏问我,我长得较为帅吗?
  她又冷冷地:你扔我的猫。
  我张口结舌:猫,什么猫?
  才注意到她手上抱着的是一只猫,疼得喵喵。靠,一定是刚才把猫当胸罩了,就奇怪胸罩怎么会有毛制品的。她刷地冲过来,用手指一下一下戮我的额头:扔我的猫,你说,疼不疼,疼不疼……戈壁你个小姐敢戮我头,我智慧的头,毕然他们已然在侧一脸坏笑,丢脸了,因为我们都共同地知道一个婴儿的故事:有个男人的老婆怀孕了,那男人一直忍,实在没忍住,干了一次。第九个月一个男孩出生了,第一句话就问医生:你是我爸爸?医生赶紧说不是,男孩又问护士:你是我爸爸?护士说旁边那个才是,男孩看着他爸,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他爸的额头,边戳边愤愤地问:这样戳你额头,你说疼不疼,疼不疼……

  还在戮我的头,疼不疼、疼不疼……当时很有扇她一耳光的想法,高姐见我面色不善,赶紧过来招呼打麻将:算了哈,我帮客人赔不是了,给姐一个面子,今天姐做了一单生意,陪姐打会儿麻将庆祝一下。
  使劲把那个的小姐按在椅子上,她很不情愿地坐下,嘴里说了一句:毛线,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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