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沟空气含氧量高,利于人民激发肺活量,想起很多年前红军还经过这里,毕然带头唱起了《红军不怕远征难》,配合最近流行的唱红全国趋势,唱毕,二百多人一字纵队,举着标语逶迤向前,边走边喊,边喊还边可以看看风景,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都解放了天性,纷纷喊出了心里话,比如×××政府,××市长。这里是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除了我们自己,没有别的人类,动物们不太听得懂,即使个别群众喊出些反动的,也属于人民内部消化,丨警丨察倒不太介意,后来也审美疲劳了,干脆不跟着我们,自顾找了一家农舍打起麻将。两小时过了,他们浑然不觉,任由我们继续游行。
当时气象万千,我们在高高的铁丝网外对动物们大喊大叫,动物们也在铁丝网里对我们大喊大叫……谁失去了家园,就此打了问号。
喊了近三小时,累了。郭代表说大家可以就地休整一下,当年红军在这里发动打土豪分田地,你们可以去瞻仰一下。人民哗地散开,说要沾些红军打土豪的勇气。
我没跟着去,觉得最近晦气横生,想去温泉一下,包一头他们欢欣鼓舞,跟着我跑到山沟里那个温泉洗晦气去了。那条沟很长,沿途尽是些郁郁葱葱的树,偶尔还有些小动物跑过,也不惊慌,瞪着亮亮的眼睛看我们。毕然感慨,与其在城里当钉子户,片瓦之争,还不如在这里当山民,听说这里山民人均活到90岁……
忽见前面柏油路尽头,林子里露出一截黄色的车头,我拉了拉毕然,玛莎拉蒂。
我猛地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了喘息声,很特别的那种喘息声,女声,老子对这种声音一向敏感的。放慢步子,定睛看,车外果然扔了一些私货,奶奶的,还是三点式。
车震!这少爷奉命关注游行,却一直不见人影,带妞泡温泉打炮。毕然站住不想再往前行。我却拉他,戈壁的不看白不看,最好到跟前突然打个喷嚏吓他个阳痿……喘息声越来越大,夹杂着骚情的痛楚,狗日的那女的太浪了,还发出欧耶,戈壁的欧美A片看多了,不过确实很给力,那唐少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但听不清。
毕然脸红筋涨,包一头更是喉头发硬,我屏住呼吸带着他们慢慢向前挪动,免费真人版A片一定要看的,只可惜忘了带DV来,对了,手机也是可以的,拍下艳照,拿去威胁他,这个比当钉子户就要技术含量多了。虽然这对于我这么有底线的人,显得有些猥琐,但总是可以满足一下好奇心。悄悄摸出手机,尽量把焦距调远,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叶,向车里延伸过去……
唐少赤身裸体趴在一雪白的妞身上,他背对着镜头,身体不断进攻,舌头还在舔那妞的粉嫩的脖子。那妞身体也很夸张,拼命地蠕动着,像一条蛇,长长的手指还风*地抠着唐少的背。只是脸在暗处,看不太清楚。我耐心地调试焦距,戈壁的这对狗男女动作太大,一时调不好。这时唐少换了一个姿势,躺在坐椅上,把那妞抱起来立坐在他身上,一上一下,比一前一后清楚得多了,真他奶奶地配合镜头,真给力……那妞的脸慢慢变得清晰,非常的享受。她的胸也很清晰,非常的优秀,像奶牛一样,我很熟悉。
索拉拉。
我定在那里,脑子空空地像被针管抽了一样,索拉拉看见了我,她惊讶地啊了一声,猛地用手捂住嘴,她的手指那么漂亮,分明看见雪白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正是我给她买的钻戒,1克拉钻戒,一克拉玛依,燃烧起大火,瞬间烧尽我所有的人生梦想。
她又叫了一声,唐少不知所意,身体爆发出最猛烈的颤动,还喃喃:高丨潮丨吧,叫得好,大声点。然后像高射机枪一样向上进攻,她的身体随着进攻而摇晃,被动地摇晃,面无表情,像一个绝情的女巫看着我,看着她的男友。而她的男友也看着她,像看着林中一场有毒的大雾,雾中他的女友与另一个男人完成高丨潮丨。
唐少终于爆发出最后一声啊,崩溃了。
我的眼泪默默地流下来,觉得泪水从脸上滑过,把皮肤切开、再化掉了一般。突然想起某个时间,我曾内心独白: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你对我述说着高丨潮丨,却是另一个男人制造……
默默回头,毕然他们跟在后面,惊惶不安。他们一定也看见了,但什么都没有说。我走着,觉得今天已经结束,明天也提前结束,今生已经结束,甚至过去也已结束,周迅在《如果•爱》里有一句,如果过去要有一个意义,就是让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什么钉子户,什么复式楼,如一把大火般烧尽。
菜刀妹愣愣地站在路边,也盯着树林里看,她看见我泪流满面,竟有一丝惊慌。
我对她笑笑,笑得很难看,走了。
一阵狂飙从身后掠过,玛莎拉蒂拉着索拉拉超过我,她端坐在前排,竟雕像一样不回头。
第17章
回到丁香街,我把行李收拾好,鞠一躬:对不起兄弟们,这半年辛苦了,钱,我尽快退给你们。
我已给雷政策打了电话,说7400元/平方米,我同意,明天就可以签合同。雷政策大喜,说我明白了,成熟了,不给社会添成本了。
早上出门前,我一一道歉,毕呆,我不该逼你还债。包一头,我不该骂你烧包。肖咪咪,我早该尊重你退出的选择,包括所有的选择。你至少是一头无害的鹅,我,只不过是一条癞皮狗。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我,低头喃喃地。我首次向那根承重梁敬了一个礼。
出门,见菜刀妹站在那里,我绕过她,她又挡住,我无奈地笑:你还搞我做什么,我都成烂泥了,搞也没成就感。
我走,她跟着,他们也跟着,还是毕然说了句:喝点吧,像那年我被开除时一样。
我们默默地向街口走去,丁香街已不容我,无论是何老四还是其他馆子都不喜欢我,一行走来走去,又回到丁香街口,高姐正在门口,她红着眼睛:兄弟,菜都做好了,还有酒。那些小姐都默默地过来,把我拖进去。
高姐的饭菜做得很好,高姐的酒也是好酒,天上人间被查封时她抢出来十几箱酒,说这不是假酒,老娘当初什么都假,就是不卖假酒给客人。她一仰脖,先喝了一杯,小姐们也来敬我,菜刀妹自顾自地喝。
都喝了很多,毕然最先喝醉,哭了,他每醉必哭,说:李可乐,当初我被开除只有你陪我喝酒,兄弟好,比女人好……
毕然当年那个海誓山盟的女孩,为了一款三星音乐手机就抛弃了他,她并不虚荣,只是同寝室都在用这款三星,女孩都有个互相比较的心,为此两人还吵了几架。正好辍学回家养猪的包一头返校,去老乡寝室见着毕然的妞,口水都流下来了,本来那妞心里一万个瞧不上包一头,可这个烧包贼胆小但贼心大,给老乡很多好处让帮忙牵线这妞。老乡得着好处,像个淫媒一样天天念叨包一头如何憨厚实干,如何有实力,如何体贴,那妞见惯了毕然的恃才傲物,接触包一头这恨不得给女孩舔脚趾的货,平添一丝好感。这天正为手机在生日跟毕然吵架,老乡赶紧告诉包一头说机会来了,包一头就隆重地买了一款手机,还在老乡建议下不留名,等那妞问急了才现出真身,还送了999朵玫瑰,连学费都预付了两个学期……后来的事就自然了。再后来,毕然一怒之下点燃给女孩写的情诗,不小心引燃了顶上的防水材料和电线,就以纵火被抓起来,离毕业还有两个月时,被开除。
高姐趁机搂着毕然:艺术系的女生不要你,姐我要你,姐是房术系的。毕然吐了,高姐赶紧带他去打理。见我说这一段,包一头不好意思地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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