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被搁浅的青春:谁折了我的翅膀》
第4节

作者: 拾荒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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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目送你孤单的身影
  这个世界
  哪些誓言可以海枯石烂
  哪些人可以长相厮守
  蓦然回首

  灯火阑珊处
  你却不在那里
  他静静伫立在窗前,仰望明明的月亮,人世间什么才算永恒。
  原来有些事想要彻底放下,永远忘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彻底厌烦了这种上课下课的工作,每一天,每一月都一个样,永远做着重复的工作。一下课老师们就坐在一起闲扯,他们经常会说周围某个人的风流韵事,或者骂几句当官的腐败之类的。
  时间长了,他和他们之间便变得熟络起来。其中有一老头头发都白了,人却很精神,由于名字里有“富贵”两字,久而久之人们都叫他富老师,却很少有人称呼他的姓了。听其他老师说,此人精通占卜算卦之术,整整做了二十几年的民办教师才转正的。他总是很和蔼的样子,尤其对他。

  他见他一天总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会说:“人生的道路是很是很漫长的,但紧要处往往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他听富老师对他这么说,心里总有怪怪的感觉,但是为了表示尊重,他会装作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说完他会拉过他的左手看手相,一边看一边会说近期不顺,晚年将宏图大展之类的,旁边的其他老师都会哈哈大笑说:“不准,不准!”这时,他也会和着众人笑上几声。
  除了他,里面还有一年轻人,很精明的样子,听说是学音乐的,难怪每天都能听见嘹亮的歌声。但是令他不明白的是怎么会到这所学校来呢,这里根本就没有开设音乐课程。
  很快又到中午,一放学大家就忙着做午饭,学校没有食堂,伙食需要自理。同屋的小刚对他很照顾,一开始就和他一起合伙做饭,说是合伙,其他他只负责吃而已,偶尔打打下手。伙食的质量自不用说了,不是土豆炒白菜,就是白菜炒土豆,由于远离市场很难方便买到蔬菜。
  “现在还不习惯吗?”小刚一边吸着面条一边问他。
  他只是笑而不答。
  “其实你和隔壁的李泉比起来已经幸运多了,他学的音乐,毕业后找工作又没人要,考教师考了三年了还没有考上,书念到这份上,唉,上不去又下不来。”

  “那他现在是?”
  “他和校长是亲戚,学校缺老师就临时雇用来了,一个月就三百块钱。”
  “哦”
  “看开一些,没什么,其实有多少人在做他们喜欢做的事呢?为了生存还不一样干到了老,慢慢的你就什么也不想了。”
  “也许吧!”

  也许他说得对,他是应该感到幸运,他最起码还有一份耐以糊口的工作,而又有多少人大学一毕业就要失业,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呢?
  是什么造成了他们如此尴尬的境遇,难道仅仅是他们自身的问题吗?他想恐怕不仅仅是,当一两个人遇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也许是自身的问题,那么有一大批甚至一个群体出现这样的情况,恐怕就变成了社会问题。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难道注定就是一个让人迷茫,彷徨的时代吗?他无法明白,又有谁能够明白?
  也许时间会改变一切,慢慢地就会把一些事看惯,看淡,甚至麻木。
  但是现在他还不能。

  “给我支烟!”他对小刚说,突然间他很想抽烟。
  “你不是不抽烟吗?”小刚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抽出了一支给他,并且帮他点燃。
  他猛地吸了一口,却没想到吸得太猛,呛得他不停咳嗽,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在一旁的小刚哈哈大笑。
  他觉得无聊的时候就一个人走出校门,看看蹲在小河边上洗衣服的妇女,或者会绕过学校的围墙到后面的神庙中去焚上一炷香,看着青烟在庙宇间袅袅升腾,他似乎在叩问着大慈大悲的神,命运到底是什么。
  他这样一坐就是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西沉,鸟雀归巢,学校放学的铃声响起,他才恍如梦中惊醒一般,起身向外走去。
  日期:2011-02-02 13:53:40
  五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
  他开始怀念以前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日子,他们曾经有着共同的梦想,曾经一起拼搏过,一起吵过,一起闹过,但更多的是喜悦与快乐。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他们,小胖,华子,大飞,小凡,阿虎,他们还好吗,此刻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挨个给他们电话,先打给华子。“喂,我现在开会,忙,过会打给你好吗?”
  “哦,好的”。
  “好,就这样”。

  再打给小胖,“刘哥,我正和顾客谈生意呢,关键时刻,不好意思,有空打给你,就这样,拜拜!”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电话就挂了。
  他再打别的,不是忙就是无人接听,或者号码已过期。他心里真不是滋味:你们都忙,就我一个人闲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是吧,你们都飞走了,就我像折了翅膀的小鸟,永远飞不出去,只能远远地祝福你们一帆风顺。
  他感到一种可怕的东西正悄悄爬上他的心头,就像一条虫子,又像水一样在他的血液中游走,流遍他的全身,这种东西叫做寂寞,或者孤独。
  是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习惯了往日的喧哗与热闹,现在让他孑然一身来到这里,整天面对的只有自己的影子,他怎能不孤独呢。他深深地体会到原来孤独这么可怕,自己是耐不住寂寞的。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在黑暗中望着黑洞洞的四周,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偶尔听见窗外寒风呼啸而过的声响,他感觉世界好像就他一个人一样。
  多少个寂静的夜晚,他就这样双眼睁着知道天亮,心中受尽了煎熬,就像他日记中写到:

  有些事淡了,远了;有些人爱了,散了;有些东西正在变化,有些东西却一尘不变;有些记忆让人念念不忘,有些记忆却在不经意间淡忘;有些事注定要发生,有些事却迟迟等不来;原来生命如此飘忽,人生这般无常!
  一个人的呼吸,一个人的脚步,一个人的烟火,品味一个人的孤独:寂寞是红泥小火炉中跳动的火焰,寂寞是深夜懒懒的犬吠,寂寞是远处村落的点点星光,寂寞是觅食的麻雀们叽叽的歌唱,寂寞是被窝里捂热的啤酒,寂寞还是白天晒太阳,晚上数星星的那份悠闲!
  我从十指的缝隙间偷窥世界,飞舞的雪花忽明忽暗。远处的大山苍茫,窗前的老槐树,挂着满身洁白的流苏。觅食的山鸡扑腾一下从树梢飞向远方,摇落满地的忧伤。
  寂静的夜,寂静的世界,只想点一支烟燃尽这份哀愁,但不曾想到自己已戒烟多年。好想就此沉沦,一个声音却隐隐地高叫着:别堕落!你没有资格。这个世界真悲哀,我连堕落的资格都没了。又有谁知道,哥抽的不是烟,哥抽的是寂寞!
  深夜无眠,我摸摸自己冰凉的鼻尖,如同摸到了自己冰冷的命运,远处是谁拉着二胡,学着阿炳,又是谁在深夜卖弄忧伤!

  寂静的村庄,寂静的世界,寂静的夜空凉如水。
  日期:2011-02-02 21:08:39
  以前,他觉得夜晚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辛苦奔波了一天后,只有夜晚才可以消除一天的疲劳。
  这个时候他正在拉着她的手在河边悠闲地享受着二人世界带给他们的惬意,或者正在和一帮朋友喝着小酒,唱着歌儿,他每每想到这里就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现在他却最怕这黑夜了。

  当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抹过西边的山头,房间里渐渐地灰暗下来,就有一种无边的落寞之感涌上他的心头,或是一种天涯羁旅的飘零之感。
  黑夜让他感觉无所适从,多少个寂静的夜晚他就在双目圆睜中等着第一声鸡叫声。
  他有时候感觉真的无法忍受这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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