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翔宫。尹全引着三个便衣打扮的男子向着东暖阁行去,他虽然步行在前,脸上却满是恭谨之色。进到暖阁中,三位男子都跪下给元弘请安道:“臣给皇上请安。”元弘忙上前拉起他们道:“快快坐下。”元弘回到位上坐下道:“正明你快马自淮南赶来,很是辛苦了。”朱正明忙起身道:“如今形式紧急,臣岂敢言辛苦,只是一心为皇上效忠。”元弘连连点头,又道:“杜大人近日那建章王可有何举动?”杜衡起身道:“建章王府虽说未见什么动静,只是这内宫中的人事却调动频频,很是复杂。”韩道也起身道:“依此情形看,只怕他动手之日近了。”元弘面色凝重点点头,道:“如今薛阮两军已是到了冀北之地,想来再有十日便到京畿,只要再拖上十日,便不用担心他的辽东之军了。”韩道却皱着眉道:“只是这内宫之乱也难以防备,如今宫中人事混乱,无从查出何人是元贲一党,若是不加防备,只怕皇上您与太后等人会落入他之手。”元弘点点头道:“朕已经着人看住万寿宫,护好太后和太妃等人,朕身边也都是可信的老人了,不会出岔子的。”君臣四人又商议了一会,朱正明三人才起身告退,韩道在转身出殿前,看了一眼元弘,见他微微颔首,心中才放心离去。朱正明却停住步子,对元弘躬身道:“臣有一事求皇上恩准。”元弘笑道:“是想见见文妃吧,去吧,朕准了。”朱正明笑着谢恩道:“臣来时,家父心心念念地想着妹妹,定要臣去看看她,谢皇上成全。”
延喜宫。元弘一来倒让文妃又惊又喜,忙迎驾进了殿。元弘看看,见她正在作画,笑着上前看看,道:“荷儿的画技是越发好了,这副画是秋荷莲子图?”文妃笑着点头道:“臣妾的闺名中本就有荷字,现在正值荷花盛放之际,故而臣妾一时兴起,想着画幅荷花图,却不想在皇上面前献丑了。”元弘笑道:“荷儿果然才貌双全,不枉了淮南第一美女与才女之名啊。这宫中能与你才色媲美的只怕是没有几人了。”他说着,眼前却恍惚浮现出一个人影,清秀娇艳,含羞带怯。文妃并未看见他恍神,仍旧笑着低头道:“皇上总是哄着臣妾。”元弘回过神来,又道:“这莲子本就是多子多孙之意,莫非荷儿想生个小皇子给朕?”文妃脸上绯红,却低头不语。
元弘见此,笑道:“你却把那画作完了,再来与朕说话也不迟,朕便先上床歪一会。”文妃笑着应了。
元弘转身进内殿去,躺到了朱漆黄花梨木大床上,想起那日在忘忧宫,那个人儿轻声低吟着自己最爱的咏荷诗,脸上的羞怯,出尘的笑容,只是想到她竟然是个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元弘忽然觉得一阵心痛,叹气转身想要睡去,却觉得文妃睡的枕下有东西硌着自己的脖子,他纳闷地支起身子,掀开枕头一看,脸色顿时大变,盯着那东西好一阵,手攥成拳,却将枕头放下来,仍旧躺倒,仿佛无事一般,只是脸色仍是微微带着一丝阴沉。
日期:2010-07-11 22:13:34
第二日,尹全便到延喜宫宣旨,柔贵人品性柔嘉,升为嫔位,赐住繁翠宫。文妃气的牙根痒痒,不想元弘到自己这过夜,却下旨升了柔贵人为嫔位,未曾生下皇子或公主,只不过进宫一月却升到嫔位十分少见,自己当年也是足足等了一年的时间才到嫔位的。紫云小声劝着:“娘娘休要与她计较,皇上虽说未曾给娘娘晋位,却也赏了不少好东西,娘娘又何必要气坏了身子呢。”文妃看着内务府送来的一大堆稀奇珍宝首饰玩物,这才作罢。
凤翎宫。众人行礼完,皇后在上位笑着叫起,道:“柔嫔妹妹自进宫以来很是得皇上与本宫的心意,谨守本分,性子淳厚,今日得升为嫔位,以后众位妹妹更要多学学柔嫔妹妹,莫要生是非之心。”说完朝着众妃看看,却蹙起眉道:“冯贵人今日如何不在呢?”贤妃却缓缓起身道:“回娘娘,臣妾听说那冯贵人昨日受了些惊吓,身子不适,才未曾来的。”皇后疑道:“惊吓?是何事让她受了惊吓?”贤妃摇头道:‘臣妾也不知。”皇后想了会道:“你们都散了吧,本宫与贤妃妹妹去探探冯贵人。”
韵秀宫雪舞堂。皇后看着冯贵人怯怯地出来行了礼,便道:“妹妹是哪里不适?可请太医来看过了?”冯贵人咬咬下唇,一脸为难之色,好久才嗫嚅道:“嫔妾……嫔妾不是病了,是……是被吓着了。”皇后奇怪地道:“何事受了惊吓?”冯贵人看着她,一副不敢说的模样。贤妃在旁道:“如今皇后娘娘问起来,妹妹岂能隐瞒,有何事只管直说便是了。”冯贵人这才轻声道:“嫔妾昨日却延喜宫,给文妃娘娘请安,想去给娘娘送些玫瑰露,谁知,娘娘有事离开一会,嫔妾见娘娘床上放着个刺绣盘子,便拿起来一看,谁知竟看见文妃娘娘枕头下有个布做的偶人,上面还写着皇上的名讳,嫔妾被吓了好一跳,匆匆回来了,只是这心悸之症到现在还未好。”此言一出,皇后顿时大惊,脸色突变,急问道:“你可是看真切了?确定那文妃床上的布偶人上写着皇上的名讳?”冯贵人点点头道:“嫔妾虽不是饱读诗书,但皇上的名讳二字还是识得的,看得极为真切。”皇后咬了咬牙,对跟着来的柳儿道:“你去传本宫旨意,去传文妃来,再点些侍卫去那延喜宫搜一搜。”柳儿忙应了,转身要出门去。皇后却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叫住她道:“慢着,先莫要搜宫,先去请皇上来。”柳儿又答应着出去了。
元弘赶过来时,文妃已哭得跪在皇后等人面前道:“娘娘,臣妾冤枉啊,您不可听信那冯贵人的诬陷之辞啊,臣妾岂敢有谋害皇上之心,恨不得日日烧香求菩萨保佑皇上他龙体安康呢。”元弘进门来,沉声问道:“何事这般喧闹。”皇后等人忙起身请安,皇后道:“因冯贵人向臣妾告发文妃私下制有皇上名讳的布偶行那巫蛊诅咒之事,兹事体大,臣妾不敢擅自做主,特请皇上来定夺。”元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文妃,目光紧了紧,又看向一旁怯弱的冯贵人,转身坐到上位,开口问道:“冯贵人你说你看见了文妃那有写着朕名讳的偶人,可是如此?”冯贵人上前跪倒回道:“回皇上,确实如此。”元弘看着她道:“你可确定?此事可不容反悔。”冯贵人低头,用眼角看了看贤妃,见她脸色镇定地看着自己,便咬牙抬头回道:“嫔妾不敢欺瞒,事实正是如此。”元弘冷冷一笑道:“若想知晓是否如此,只需搜宫便知。尹全,你点上十名侍卫去延喜宫文妃殿中细细搜上一搜。”尹全上前躬身应着,起身时却见元弘低头轻声一咳,愣了一下,又快步出去了。
众人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尹全匆匆进来,上前跪下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那延喜宫已经搜过了,未曾见过什么偶人之物。”冯贵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急急道:“怎么会没有呢。就在她枕头下边,一个白缎布做的偶人啊。”尹全又回道:“俱已搜过。确实未曾有过这个偶人”冯贵人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有呢……”她一边抬头看向贤妃。元弘在上面开口道:“如今已经搜宫了,并未看见什么偶人,冯贵人你意图何在?”皇后也道:“冯贵人你竟然诬陷文妃,真是包藏祸心。”元弘高声道:“来人,将冯贵人降为更衣,打入静安宫不得出来。”殿外走进两名侍卫拉起地上瘫坐着的冯贵人,冯贵人一边嚎哭,一边道:“嫔妾冤枉啊,不是嫔妾要这么做的。是……是……”她正要说出贤妃,却见贤妃正眼神狠厉地盯着自己,想起自己留在她手中的把柄,忙又闭嘴不再喊叫了,任由侍卫将自己拖走了。
日期:2010-07-11 22:52:43
看着冯贵人被拉走了,皇后叹了口气,对元弘道:“皇上不如臣妾陪您先回宫去?”元弘点了点头,对一旁的贤妃文妃道:“你们也回宫去吧。”贤妃暗暗攥着袖子,躬身告退,文妃则惊吓过度,草草行了礼扶着紫云的手回延喜宫去了。走出韵秀宫,文妃低声道:“那偶人怎么没被查见?”紫云却低头小声说道:“因见娘娘被匆匆带走,奴婢便觉着是那偶人坏了事,赶忙塞进枕头离去了,许是那搜宫的人未曾搜到枕头中藏了偶人吧。”文妃点头道:“幸亏你机灵,不枉我平日待你不同她们。”紫云却轻轻一笑,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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