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说:“不会等到老,我就能把未来的保障全部解决了!”
不是我大放豪言,虽然,过于自信是我从小到大的一个毛病,这也是一切理想主义者的通病。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存款数额。没有记错的话,已经是我刚来海南时带来的钱的一千倍。对此,我心里相当的自豪,尽管跟别人比起来,这个数目仍然微不足道。要知道,这完全是凭辛勤的劳动和汗水,靠自己的能力和智慧,用体面的方式换来的啊。对这个数字,我已经相当的满足了,回老家的时候,已经颇有我是有钱人的感觉了,给老爸老妈花钱,甚至给我农村的舅舅表弟妹们,我都特别的大方豪气,他们可是
但是女友对我的未来可没有我那么乐观。
她并不清楚我在海南的生活状态。我猜,她甚至都想象不到,在海南,我们的生活是如此的多彩多姿,我们的青春在怎样地绽放!我们又是如何在一个突然变宽阔了的舞台上尽情地舒展长袖啊。单位里那种白开水似的一成不变的岁月叠加又如何能与之相比?
她建议我再好好考虑考虑,最好在三天之内先给单位打个电话,好有个缓冲。我答应她再想想,她才忧心忡忡地放下了电话。
日期:2011-04-13 08:36:22
可我终究没有给单位打那个电话。
又过了大约一个礼拜,女友说,果然登报了,现在只有三个人,说这些人作自动离职处理,如有什么问题,可以回单位来具体商谈。
“哎——,倪虹,我真地为你担忧啊。”
“没事!我既然有胆量跑出来,就有本事生存下去,而且会生存得很好。”
“可是,你太浪漫了。你有没有想到你有一天会老的?”
说实话,要说我想到了,而且还想得很清楚,那是假话。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
斯宾诺莎说,自由的人最少想到死,他所想的,只是对生的沉思。
而倪虹说,一个有勇气的人,也很少想到老。不是吗,如果因为怕老无所依,就必须牺牲青春年华吗?为了老有所依,就必须要放弃对梦想的追求吗?
不!
再一次,我在另一层意义上成为一个孤零零、无所依的人了。
这,也是出于自己的选择。
忽然又想到了苏钺。当初,同样也是面临这种局面,他最后选择了妥协。但是,他的情况跟我有所不同。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有妻儿,而且是有一个年幼的孩子。我相信,如果不是有她们,苏钺一定比我更加义无反顾。
可怜的苏钺!他为了对别人的责任,只好牺牲自己的自由和所有对未来的想象了。
而我,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
日期:2011-04-14 08:28:29
2.深夜来电
安迪把台湾老板的奔驰开走了,卷款而逃!
如果是在白天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会好一点。
我正在黑甜乡里做着好梦呢,一阵惊天动地的铃声,硬是把我给吓醒了。迷迷糊糊中还以为又是地震呢,差点连电话都拿不动了。
“谁呀——”我含糊不清地问。
“你睡了?”
听陈湘的口气,好像奇怪的反而是我,竟然这么早就呼呼大睡了,好像我整个一个农耕社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的。我有点悻悻然地盯着桌面上的小钟:时针正好指着一点半。
倒也是,此刻,海口那光怪陆离、撩人心怀的夜生活,才刚刚进入高丨潮丨呢,最起码,离进入尾声还早吧。
“怎么啦?”
我压下被打扰了睡眠的不快,忙打起精神关切地询问——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陈湘是个夜猫子,每天晚上不到两点钟是不会睡的。倒不是她也夜夜笙歌,过着多么腐朽颓废的生活。如果她真是那样的人,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她只是睡早了睡不着而已,每天晚上,她不到两点钟是不会把头搁在枕头上的,因为,搁也白搁。她就是睡不着。所以,她以为全世界都跟她一样,属于夜行动物。
我们都知道,离婚让陈湘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一个原本有着可爱的自然风韵的女子,变成了一个让人怕又让人有些可怜的怨妇。这么说可能太刻薄了。但她确实没有过去那么优雅可爱了。可不是,因为自己心情坏到极点,便常常半夜三更打电话骚扰我们这些朋友,实际上,睡不着的毛病,也是离婚后才落下的。过去她可不这样。何况现在她也比过去忙了很多,现在她自己开了个“典当行”,买了辆二手车成天开来开去。说实话,我始终没搞清楚“典当行”是怎么运作的,只是笼统有个印象,那好像多少是个陷阱似的行当。陈湘说我的印象是错误的,但这一行水也的确比较深。这么说来我就更觉得糊涂,也懒得去弄清楚她到底怎么来做这个典当行,又是怎么挣钱的了。
“你还不知道吧?”陈湘急火火地问。
“知道什么?”虽然我这时候什么好奇心也没有,只想睡觉,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点,让她感觉到我对她将要说的任何话都很感兴趣。
“安迪把台湾老板的老款奔驰给开走了!”
“砰”,我一下子醒了。
“开走了?这什么意思?”
就是卷款而逃了呗,陈湘说。“他真是太不应该了,人家台湾老头那么信任他…”
这不可能!我断然说。
怎么不可能?台湾老板都把他告了,陈湘又解释道。
一时间,我们忽然都不说话了。
安迪不但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朋友,而且也是我们在海南最古老的朋友,也是来往最密切的朋友。跟我一样,这个消息也深深地震撼了陈湘。
我忽然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安迪不是还找过我,要我给他联系一下,看是否有人要老款奔驰?我还真给他带去过一个人看车。想起来了,那人当时还真仔细看了看车,问安迪多少钱肯出手?安迪要价三十万,那人撇撇嘴说,这不值三十万。安迪问他愿意出多少钱?那人说顶多二十五六万。安迪说那人没诚意。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反正他也没有卖,我就忘了这事。
原来,安迪这是早有预谋啊。
陈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嘱咐我一句,千万别在报纸上报道这件事,“一旦在报上捅出来,他可就完了!”
我生气地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放下电话后,我再也睡不着了,干脆坐了起来。
我怎么也想不通,以安迪的绝顶聪明和才能,他怎么会突然为了区区二十几万而铤而走险呢?当初,仅仅两三个小时,在飞机上,他就有本事一下子把台湾老板搞定,我笑他“有催眠的能力”,人家毫不犹豫地把几十万完全交到他手上,任由他自己支配。既然如此,他也能在任何时候不费吹灰之力获得更多的人甚至更大的老板信任,从而获得更多更大的机会。
然而…,安迪是不是从此就得“亡命天涯”了?
可是为什么?安迪为什么会这么做?如此聪明的安迪?
我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心像刀扎一样难受。忽然环顾我的小小斗室,仿佛要确认我现在身在何处,一种非现实感笼罩在我四周,怎么也难相信这是真的。虽然安迪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可是,在我心目中,他也始终是个“君子”啊。不仅如此,我还为那位有满腔的爱国热忱的老台胞难过,这件事会给他的心灵带来怎样的打击?对海南的看法又会造成怎样的印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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