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旅馆，外面雨已经停了，空气还是很潮湿。夜色朦胧，街灯昏黄。两人在李奥的引领下走过一座座狭窄的小桥，来到一家位于居民区里的餐厅。席间，莲华只吃面包和素的沙拉，李奥则除了喝了几口红酒，其他什么也没吃。林凌月看看自己盘子里堆的高高的虾壳蟹脚，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莲华咽下一口面包，问李奥：“我托你租的快艇租到了吗？”

　　李奥点点头，扔给莲华一把钥匙：“就停在你们旅馆街角处。”他看看林凌月，突然用异类的语言问：“那么说，月亮小姐你来威尼斯，是为了找伊立昂那个老人鱼？”林凌月一愣，看了莲华一眼。李奥笑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帮他租条快艇。不过，像你这样的人鱼混血来到威尼斯，目的不是很明显吗？”
　　林凌月脸一红，也用异类的语言说：“是啊，我想找他问点事。”
　　“喔，那我怕你问不出什么。”
　　这时，莲华在旁边嚷道：“喂，喂，用英语！”
　　林凌月改用英语问：“为什么？你见过他？”
　　李奥冲莲华一抬下巴：“见过。还不是因为这小子，非说感觉到邻近海域有夜叉的气息，逼我租了条快艇开到海上。结果夜叉没见到，却见到那条老人鱼。不是我想打击你，那位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话都说不清楚。不过，要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深海中住个好几百年，大概早疯了。”
　　林凌月听了，心里一沉，她没想到伊立昂会是这种状态。莲华看看林凌月，安慰道：“你别听他吓唬你。那是因为他是血族，人鱼一向很警惕别的异类种族。你是人鱼混血，应该好的多。”林凌月这才稍微放心一点。

　　李奥忽然皱皱眉头，慢慢的说：“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传闻，好像有些异类也在找伊立昂，不知他惹了什么麻烦。”
　　“真的！怎么会？都是些什么异类？”
　　“不知道。唉，你也不用太担心，总有些异类想找人鱼族，如果能交上朋友，他们能从海底捞上来不少好东西。所以…”
　　林凌月眉头紧锁，太奇怪了，自己刚来找伊立昂，就有别的异类也在找他，会是巧合吗？
　　“对了，”莲华转向李奥，“你没告诉你的族人我们到威尼斯的事吧，你可得保密。”

　　李奥不屑的说：“他们早知道了，我们血族的情报网可是很厉害的。不过，你看他们不顺眼，还不是因为他们想转化你，那是觉得你资质不错，你不愿意就算了嘛。对了，明天是圣诞前夜，我们家族要举办盛大的假面舞会，两位能否赏光？”
　　莲华一摆手：“我才不去呢。不是我说你们，你们族的命那么长，却成天吃喝玩乐，不干点正经事，啊？”
　　李奥嘲弄的说：“就是因为命太长，才发现很多所谓的正经事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享受当下一刻的好。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干正经事？你以为好莱坞那些吸血鬼的片子都是谁投资的。”
　　“真的？你们投资拍吸血鬼的片子？为什么？”林凌月很感兴趣的问。
　　莲华忙抢着回答道：“那是因为他们一族都很自恋，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多美！”
　　李奥白了莲华一眼：“什么自恋，这是事实。月亮小姐，您愿意赏光光临明晚的舞会吗？”
　　林凌月看了莲华一眼：“不了，莲华不去我也不去。”

　　李奥转过头斥责道：“莲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陪伴这么美丽的小姐来到威尼斯这么浪漫的城市，却不带她去舞会，这可不是绅士的风范。”
　　莲华大大的叹口气说：“好吧，好吧。服了你了。我们可以去，不过你得包办服装。”李奥高兴的答应了。三人吃完饭，回到旅馆，李奥便告辞离开。
　　莲华从衣柜中拿出被子和枕头扔到沙发上，对林凌月说：“小月，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一早就得起床去海上。”林凌月点点头，两人各自洗漱完毕便上床睡觉了。
　　日期：2011-4-10 10:46:00
　　第二天，林凌月心里有事，很早就醒了过来。她撑起身子，沙发上没有莲华的影子，但浴室的门是关着的。林凌月走下床，来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向外望去。天空阴云密布，但是没有下雨。一艘艘船只满载着鲜花、水果和淡水航行在运河上。

　　林凌月正看的入神，莲华从浴室走出来，“小月，赶紧洗漱，咱们一早就出海。”
　　“好。对了，昨晚沙发睡的怎么样，窄不窄啊？”
　　“不窄，我在地上睡的。”
　　“为什么？多凉多硬啊。”
　　“我习惯睡硬床，沙发太软我反而睡不着。而且，这算什么凉啊，以前在山上修行时，我还睡过铁床呢，师父说那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林凌月摇摇头，不明白这算哪门子修行。

　　两人吃完早饭，来到旅馆拐角的运河边上，在一堆快艇中找到李奥租的那艘。莲华熟练的启动快艇，平稳的行驶在运河上。“你也会开快艇啊。”林凌月佩服的说。
　　“还有谁会？”
　　“唔…”林凌月一时语塞，她刚才无意间想起，在希腊时幽天海带她出海找人鱼族的事。
　　莲华摇摇头说：“唉，幸亏是我出世之人，这凡尘俗世中的儿女情长太麻烦了。”
　　“专心开你的船吧，不关你的事不要管。”林凌月说完，便看着两岸的景色不再说话。
　　很快，快艇驶出河口，来到大海上。行驶了几个小时后，来到深海区域，周围已经见不到小岛和船只。莲华把船停下，对林凌月说：“现在看你的了。”

　　“看我的？”
　　“是啊，咱们也没有用来召唤人鱼族的海螺，只能靠你的呼唤和身上的人鱼气息把伊立昂吸引过来了。”
　　林凌月点点头，站起来，回想了一下，用异类的语言喊道：“伊立昂，伊立昂，我是人鱼族的混血，没有恶意。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请你来见我。”她不停的喊了好几遍，然后停下来看看海面。海水缓缓的起伏着，四周除了风声，一片安静。等了一会儿，林凌月又大声喊起来。这样喊喊歇歇，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林凌月又冷又渴，嗓子都喊哑了，伊立昂却依然没有现身。

　　莲华同情的递给她一瓶水，林凌月喝了几口，沙哑的问道：“上次你们是怎么碰上他的？”
　　“上次？上次全凭运气。人鱼族一般不会轻易现身，谁知道上次他为什么浮上来。”
　　“那，那他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就说这是他的地盘，让我们赶紧滚开。”莲华有些生气的说。
　　“这样…”林凌月失望的低下头。

　　莲华看到她的样子，抓抓脑袋说：“不然这样，我向海里扔几张符咒，看看能不能把他引过来骂我。”说着，掏出几张黄色的纸，嘴里念念有词，接着把纸扔到海里。过了好一会儿，海面依然平静如初。林凌月不死心，又呼唤起来。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她不得不放弃了。
　　莲华安慰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本来咱们也没打算一次就能成功嘛，反正我的钱还够坚持好几天的。回去参加舞会吧。”林凌月笑笑，虽然她心里还是很沮丧，但不想辜负莲华的好心，便装出一副释怀的样子。两人疲惫不堪的回到旅馆，随便吃点东西，接着休息起来。
　　日期：2011-4-10 10:47:00
　　第十五章
　　傍晚时，莲华走到窗边，忽然说：“下雪了。”林凌月走过去，望向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看来，咱们要过一个白色圣诞节了。”莲华说，林凌月抿嘴一笑。这时，传来敲门声。莲华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