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拿过来合上盖,问晓莹:“还想睡不,再睡半个小时起来吃饭?”晓莹点点头,于是我们盖上被子准备开始今天最后一轮的懒觉,就在我们准备闭眼的那一刻,只见一支光溜溜的腿从上铺伸下来,一脚蹬在我床上,我和晓莹同时大叫一声:“啊!”,吓得魂飞魄散,如同《长江七号》里的小迪看到门框上掉下来的“尸体”一般惨叫后,互相扑到了对方怀里。
另一支腿停在半空,接着一个脑袋从上铺床板底下伸进上下铺的空间里,郭璇抻着一张睡到变形、五官皱成一团的脸,犹如一团被揉皱的卫生纸,安详平静地说了句“鬼叫什么。”然后下床进卫生间去了。
我俩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睡意,起床刷牙洗漱后拿着饭缸去食堂打饭了。当我俩端着热乎乎的饭进宿舍楼时,正遇上大批从楼上下来准备奔向食堂的舍友,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女生正在讨论着关于杨雨柯的话题。
日期:2012-05-19 10:30:45
第九篇
第二天一进教室,我一眼就瞅见了重返课堂的杨雨柯,他和他的舍友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前排和后排都没有人坐。我们宿舍的人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正朝我招手,我穿过舍友重重的呼唤的目光,假装没有看见,然后鬼使神差地在他座位旁边停下了脚步。当然,我终究没有勇气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于是隔了一个位置坐下,我想我脑袋里的电路一定是被水淹了。
我竟然没打瞌睡,装腔作势地摆出一副勤奋好学的样子。大概上了十几分钟的课,他突然拿起放在中间空位的包,悄悄地挪到我旁边,然后将包放在腿上,小声问我:“蔷蔷,你不怕我给你传染?”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能装作很冷静地摇了摇头,并在笔记本上胡乱记下几个字。
他突然用力倒吸了一口气,从胸腔里发出了两声宏亮的咳嗽声,这动静立即让原本热闹的教室顷刻间鸦雀无声。就连正讲得津津有味的马教授声音也戛然而止,但老师毕竟是老师,停顿了五秒钟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讲起来。
大家的注目让我觉得惊慌失措,不知道眼睛该瞅哪里合适,我把唾沫顺着喉咙咽下去,在裤子上揩了揩湿乎乎的汗手,微微转头看了看杨雨柯:他气定神闲地拿起手边的可乐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口,对我坏坏一笑,问:“喝不?”
“切,应该把你多关几天。”我狠狠瞪他一眼,不再理他。他似乎是很久没有人说话,现在抓住了我,要把压抑在内心久久的寂寞朝我发泄一样,没完没了,“本来还想说你好呢,你这么咒我,不对啊!”我没理他,他又接着说:“蔷蔷,做了两回同桌,你一共和我说了三句话,两句话是‘什么’,还有一句是‘嗯’。”他有点像小朋友一样噘着嘴说,好像我让他受委屈了一样,“这回终于说了句有内容的,结果还这么恶毒。”“有吗?”“有,非常有。”“嗯。”
他似乎有点要抓狂了,腰带动着屁股焦躁地在板凳上扭来扭去,说:“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啊,你能不能说句主谓宾都有的?”“杨雨柯,你干吗呢,不好好听课你折腾什么呢?”马教授的讲课再次被打断,有些气急败坏。“老师,他关禁闭关的了。”坐在前排的江翰笑嘻嘻地说,杨雨柯伸出脚在他的座位底下狠狠踢了踢,一脸谄媚地说:“对不起,老师,我注意。”
然后他终于安静了下来,坐在那里发愣,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他突然把下巴压在我的胳膊上,问:“蔷蔷,我一直想问你,邵俊是谁?”“谁?”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有幻想症,这个名字是从他身体发出的,还是从我的脑袋里发出的?于是我警觉地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也正玩世不恭地盯着我的脸,眼睛很黑很深,像动画片《鬼妈妈》中的那双诡异的纽扣眼睛一样仿佛能将我的灵魂吸进去。
“邵俊。”他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我们俩是不是长的很像?”“为什么?”现在我的思想完全被他牵着,完全想不出他要说什么,“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是这么叫的吗?他是谁啊?”我才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面。
刚到大学的第一天,我在新生报到处看到杨雨柯的背影,忍不住喊了声“邵俊。”他转过身来冷漠地看了看我,我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急忙说:“哦,对不起。”他什么也没说,提上行李就走了。看来这小子记性还真好,面对他的好奇,我冷冷敷衍了他一句:“一个男人。”
杨雨柯返回学校后,没再发生有人被隔离的事件。由于厦门在这场疫情中的优秀表现,使得我们很快变得镇定甚至是麻木了,若不是因为发达的信息资讯,我们几乎要忘记“非典”正威胁着人们的健康和生活了。
日期:2012-05-19 10:32:07
第十篇
中山路是厦门最老的商业街,也是我最喜欢购物的地方。走在这条具有80多年历史的老街上,两旁具有欧陆风格和东南亚建筑特点的各式骑楼里,熙熙攘攘的人们享受着购物休闲的乐趣。在这里,老字号的店铺和时尚的国内外知名企业和谐相处着,充分体现了厦门优雅、温馨、包容的城市气质和风情。
走累了的时候,可以坐在街道尽头碧波万顷的大海边,闻到海面上吹来的清新的海风。遥望着海上的美丽花园——鼓浪屿,看着渡轮来来往往地接送上岛的人们,听一首优美的《鼓浪屿之波》,惬意极了。
这会,我、晓莹和郭璇,三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中山路上,左右打量着店铺里的促销商品。来之前,似乎我就已经感觉到,今天注定享受不了这份往日的惬意了。先是晓莹废了半天口舌,还许诺送我一条裙子,才让我放弃了原本的计划陪她一起来,然后郭璇说送她一条裙子她也一起来。尽管晓莹坚决回应说即使是郭璇送她裙子,她也不会带她,但是又经不住软磨硬泡,还是把她带上了。所以,出门的时候,我被她已经闹地心烦意乱了。
我们宿舍这几个人里,如果叶玲花钱排第一,那晓莹毫无疑问也能排第二,但叶玲花的钱,绝大部分都是从她众多的或新或旧的男朋友兜里拿来的,更有不计其数的仰慕者心甘情愿为她消费的,排除这些意外之财,晓莹当之无愧可以当冠军。
晓莹的父亲以前在厦门市政府工作,母亲在一家企业做财务总监,后来父亲下海开了一家印染厂,因为他本人精明能干,加上在政府工作的时候结识了很多做生意的朋友和太太得力的支持,生意做的很红火。
叶玲的家境是我们之中最为神秘的,虽然她家在莆田,离厦门并不远,但我们从未见她父母来过学校,她也从未回过家。每个节假日里,她都会和她不同的男朋友去到不同的地方旅游,湖北、湖南、江西、四川、云南、贵州、江苏、浙江……几年下来,她倒是快游遍大半个中国了,我们对她如此丰富和浪漫的阅历都很羡慕和嫉妒。
其余我们这几个都是家境平平,既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也不至于节衣缩食、勉强度日,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非典早已走到了偃旗息鼓的地步,但本应繁华热闹的商业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偶尔可以看见一两个市民还带着蓝色的医用口罩;一些廉价连锁店里的店员没精打采地喊着“加油哦!”“好的!”之类的话语互相鼓励,却招揽不到一个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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