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人……》
第45节

作者: 定而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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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抓住妻子的小拳头,向她转述了一个关于饺子的笑话,这个笑话是于惠讲的:“两个饺子结婚,男饺子送走客人后,进入了洞房。等他关上房门,一回头,吓了一跳,发现一个肉丸子躺在床上。男饺子问肉丸子,我老婆呢?肉丸子骂道,混账,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了?!”
  妻子捶了他N记粉拳。

  陈世钊想躲,忽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脚趾缝渗出了血。原来,妻子很喜欢穿海南的木屐,而陈世钊打球惯了,散步就穿运动鞋。妻子嫌不浪漫,几天前买回一双木屐让他穿。刚穿打脚,一个踉跄,鞋带子把脚趾缝蹭出了血。
  妻子很心疼,掏出纸巾,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血迹吸干,然后,又细心地把那两根磨脚的鞋带子用纸巾包起来,说,这样穿,脚就不痛了。
  看着妻子蜷曲在自己的脚下忙活,陈世钊鼻子酸了,她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自己怎么开得了口呢?
  日期:2012-05-21 22:17:25
  (三十五)

  于惠终于从农场回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俩人上班时竟然在停车场相遇,便一边走一边聊。
  “办事顺利吧?”陈世钊问。
  “送钱给他们,哪有不顺利的道理,我们享受的是贵宾待遇。”于惠兴高采烈,滔滔不绝,“我还遇到了很多少年时期的同学,有的买车搞运输,有的承包了土地种植水果,有的已经当上副场长了,都搞得有声有色。”
  看到于惠沉浸在喜悦中,陈世钊心情也很好。

  很快到了电梯口。
  在等电梯的间隙,于惠忽然问:“你的事……”
  陈世钊知道于惠要说什么,低着头回答:“我没有勇气跟她讲。”
  于惠失望地摇摇头,一声不吭地走进了电梯。
  一整天她都不搭理陈世钊,陈世钊也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他。
  下班后,刚进家门,陈世钊就接到于惠的电话,说她下午找李幼萍谈了。

  陈世钊脑袋“嗡”的一声,这个女人疯狂了。
  他赶紧打妻子的手机,竟然关机!妻子从来不关机的。
  他接着打妻子家电话,岳母说没见她回来。
  打她几个姐妹的手机,都说没有见到她。
  妻子去哪了呢?
  他十万火急赶去妻子的单位,同事说她下午请假。

  他又跑去万绿园,来来回回寻了几圈,腿都酸了,连妻子的影子也没见到。
  他望着远处的世纪大桥,心想,妻子会不会想不开呢?
  他不停地拨打妻子的手机,还是关机。
  他身体一软,瘫在了草地上……
  而黄大哥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三亚了,而此行的目的仍然像空中楼阁,可望不可即。
  这下黄大哥真紧张起来,他偷偷找老水商量对策。

  老水朝他翻白眼:“我懒得理你,你这人就是假斯文。听说过一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时候男人就要野蛮一点,你狠狠心,把那层纸捅破,就成事了。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说不定她反而爱你死去活来呢。”
  的确,凭直觉,黄大哥认为童欣是倾心自己的,只是自己领了那红本子,碍于不光彩的身份,她才不敢放开,俩人隔着的就是这么一层纸。不过他还是反对野蛮行为,他认为,这事一定要两厢情愿,便对老水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你是了解我的,什么办法都行,就是强来不行。”
  老水很不耐烦:“那你说怎么办吧。”
  黄大哥想了想,说:“我交两千块钱给你,你想办法带她两个姐妹去购物,为我跟她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然后再看情况,能来就来,不能来就算了。”
  拿别人的钱撑自己面子,老水最乐意做这样的事了,他顿时来劲:“这个主意不错,晚上去她们房间,我保证完成任务。”
  “不要把地点安排在房间里,太露骨了,她受不了。”

  老水苦笑:“那你说怎么办吧。”
  由于三亚此行他们下榻在山海天大酒店,该酒店就在鹿回头的山脚下,黄大哥便提出,晚上大家一起去鹿回头公园玩,中途老水带童欣两个姐妹离开,把“现场”交给他与童欣。
  黄大哥很满意这个安排。
  日期:2012-05-21 22:20:34
  ……此时陈世钊依然瘫在万绿园的草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岳母才打电话过来,说李幼萍刚回家,一回家就关起房门,在里面哭,问俩人是不是吵架了。

  陈世钊飞也似地赶到妻子家。
  可无论怎样说,妻子都不开门。
  许久,陈世钊发现房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锁。他找来一块铁片,往门缝里插,顶开锁头,把门打开了。
  妻子立即从床上跳起来,哭喊着把他往门外推。
  他反身把门关上,紧紧抱住妻子。
  妻子一边挣扎,一边咆哮:“别碰我,别碰我!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世钊急忙捂住妻子的嘴:“老婆,求你别闹了,再闹我没脸见人了,我们回家谈,好不好?”
  妻子不闹了,但还是呜呜地哭。

  陈世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妻子带回家。
  回到家,妻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陈世钊坐在床边,向妻子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把自己的想法向妻子和盘托出。
  妻子盯着陈世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没有于惠你就活不下去了?难道别的公司、别的行业没有机会了?扪心自问,你追求事业我什么时候阻拦过你,但没见过这么追求的,简直是利令智昏!”
  说着说着妻子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世钊有一肚子道理,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外面买了一碗粥,端进房间,想喂妻子吃。
  妻子不理他。
  他默默地依偎在妻子身旁,陪着妻子。
  忽然妻子转过身,捧起他的脸,楚楚可怜地说:“老公,我爱你!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了,不要离开我,好吗?”

  陈世钊含泪握住了妻子的手。他不断地抚摸妻子的手,打小时候起,人们就夸妻子的手漂亮,因而她很注意保养。父母也宠着她,很少让她做家务,就怕她把手弄粗糙。可跟了自己之后,却什么家务都做,洗衣服、拖地板、整理房间……,更专门去学习厨艺,亲自下厨房做可口的饭菜给自己吃……
  尽管如此,妻子还是想办法保养自己的手。她常说,手接触老公的身体最多了,一定要保养好,不能像砂纸那样,让老公嫌弃。所以每天早晨醒来,她都要坐在床边按摩自己的手,说活动筋骨(有时候是陈世钊帮她按摩)。下厨时,她也不忘带上薄膜手套,避免过多的摩擦。碰到萝卜头、鸡蛋壳里残留的蛋清等丢弃物,她还要把它们往手上抹一抹,说皮肤需要大量的维生素和蛋白质,而这些东西就含有维生素和蛋白质。她洗手也很讲究,先用温水洗一遍,又用凉水冲一遍,擦干后再将护手霜涂抹在手上。

  由于平时注意保养,虽然妻子操劳家务,但她的手仍然保持纤细光滑,嫩如柔荑。
  陈世钊一遍遍地抚摸着妻子的手(妻子手上还带着他买的“三彩”玉镯)。是啊,自己累了,是这双手捧上滚烫的牛奶;自己病了,是这双手抚摸发烫的额头、煎汤熬药。现在,面对这双手,怎么忍心让她去擦抹委屈的泪水呢?
  他紧紧把妻子抱住,深情地对妻子说:“老婆,我错了,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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